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付月的占有欲开始变质。
在第一次见面时,付月在舞台下看到桑德,那个慵懒温和带点性感的男人就牢牢占据了他的视线。付月想起自己写的诗,想起那个在冬季来临之时,将百灵鸟骗到手心里,一起沉睡于湖底的少女。他多想也把桑德骗到手心,将他葬在自己的坟墓里。
那个诗意的想象在付月逐渐加深的占有欲中开始扭曲变形,他开始萌生要把桑德杀死的念头。
这念头如此晃荡,却又直击心房。
在某个平淡无奇的夜里,他半夜睡不着,从恍惚中醒来,看到身旁桑德沉睡的侧脸,轮廓安静而美好,是他最爱的样子。
于是一场绑架伴随着谋杀毫无征兆地到来……
桑德讲完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地盯着岳沣的肚子,动作温柔地帮他揉着药酒。
岳沣静静听完,看着头顶陡然沉默下来的男人,觉得心脏被狠狠一击。
怪不得桑德再也不敢爱上其他人,他不是怕自己受伤害,他是怕伤害到别人。
怪不得他说:“别太爱我,我承受不住。”
怪不得自己明明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刻意引诱他,他却一直装不懂。
桑德把药酒擦好了,帮他把衣角拉下来,嘴上说:“谋杀失败了,你再想杀我可就得坐牢了。”
岳沣撇了撇嘴,小声说:“早就撤销申请了。”
桑德假装没听到,收拾药酒时嘴角却背着他勾起个浅淡的笑。
岳沣扯了扯他袖子:“公务员待遇降了,没地方住。”
桑德垂眼看他:“工资不是挺高么,租房子去。”
岳沣抿着嘴,不高兴。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桑德却在装傻。
桑德拿起药酒朝外走,岳沣气得捶床。
桑德无声笑了,走到门口说了一句:“家里缺个遛狗的。”
岳沣立刻说:“我溜!”
桑德没说什么,去放药酒了。不一会儿回来了,岳沣躺在床上盯着床头上空白的墙壁发呆。
桑德停在床边,表情沉默下来。
不管怎么说,付月也是岳沣的哥哥,他们之间隔着付月的死。
“我不会像他那么爱你的。”岳沣喃喃。
桑德坐下来,伸手抚着他的脸:“不要太爱我,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也会学着不要太爱你。”
他不想太限制岳沣,所以他学着忍受岳沣与他不在一起的时候忙他的工作,交他的朋友,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这个少年比付月更阳光,也更自由,还比自己清醒。
岳沣闭上眼,感受着宽大的手掌在自己脸颊抚摸的触感。
他是说真的,与付月比起来,他是一个更加理智的人,不会昏头昏脑地以爱情为中心,多年的学习和训练让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上游刃有余。方才桑德虽然出其不意,但他如果要反击,也不是不可能——让着老人家罢了。
“明天是付月的祭日。”岳沣按上桑德的手,“一起去看看他吧。”
隔了很久,桑德说:“好。”
一个吻落下,岳沣回吻过去。
他想,明天一定会是新的一天。
(第二卷完)
第30章chapter3—01
深秋的周末,叶子落了一地。因为是清晨,清扫的工人还没有全部扫尽。
陆雅看着手上备忘录里记下的地址,四处寻找着方向。
他的方向感有些差,凭借简单的地图和路标寻找一栋隐藏在小巷里的房子实在太困难了。要不是通讯器的导航功能坏了,他也许不用这么辛苦。
同事昨天叮嘱他要早点过去,不然那个孩子就一整天不见人影。
陆雅叹了口气,不得不找到一旁清扫的工人询问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