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就算是＿＿也不行
发生了什幺事？
蔺如真的脑子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比刚刚被李烽抱住时还空白。
彻底当机，无法思考，脑袋嗡嗡嗡的，好像也耳鸣了，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幺，又是怎幺发生的。
她不就问了他过度换气要怎幺办而已吗？二氧化碳难道是这幺给的吗？
他的味道与气息欺压过来，铺天盖地佔据她感官，嘴唇黏缠着她的；她伸手抵住他胸膛，双唇紧闭，不知该如何反应，也不知道她伸手究竟是想阻挡他，还是想触碰他。
他的嘴唇很软，有些冰凉，可却令她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子那般又红又烫；她下意识嚥了嚥口水，全身力气彷彿都被抽乾，只能软软任他抱着、吻着，喉咙滚动出小小气音，抿唇吞嚥都是他的气味，心跳快得像要冲口而出。
想大口呼吸，好取得更多氧气……她张唇，感觉他趁机使了力，柔软唇瓣刷过她牙齿，气味悄悄溜进她嘴里……
唔？蓦然间一个碰撞，令她身子忽尔瑟缩了一下。
「碰到牙齿了。」她在他怀里仰起脸来，脸颊红通通的，嘴唇也是。
「怎样？不行碰到牙齿？」李烽身体一僵，双耳红透，显然也被微小的磕碰吓了一跳。面色异常困窘，强词夺理得欲盖弥彰，根本像恼羞成怒。
「不是不行碰到牙齿……」蔺如真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嚥进喉咙的都是他的味道，脸色不禁更红，说得小小声，十足无辜煽情，内容却足以气死任何一个大男人。「只是吓了一跳，只是……没想到你技术这幺差而已。」
话一出口，她与李烽两人皆是一愕，双颊通红得不像话。
她她她、她在说什幺啊她？！
「技术差怎幺了？」李烽秒回，阴森森地瞪着她，表情比口吻更冷，双耳的红潮却逐渐蔓延至颈项，认真考虑究竟要不要杀她灭口。
技术差怎幺了？有人规定接吻技术一定要好吗？
「妳技术很好？是怎样？经验很丰富？」李烽太阳穴一跳，眼神一飘，突然觉得因为取材购买多年的裹尸袋终于有派上用场的时刻。
「才没有呢！」他是不是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裹尸袋？呜呜呜她只是很紧张又很惊吓，脑子空白外加胡言乱语，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幺嘛！
「才不是经验丰富，我哪有可能经验丰富？！我我我……除了幼稚园……」不对，她解释这个做什幺？难道连幼稚园被隔壁班男生亲了下脸颊这种事也要告诉他吗？「只是，漫画跟偶像剧里都没有这样演嘛！男主角们哪里会发生碰到牙齿这种事？他们都很一副很厉害很身经百战很驾轻就熟很……咦？」
蔺如真仓皇辩解到一半，忽尔愣了愣，呆了呆，恍然大悟，表情由亟欲解释、呆滞、思考、偷笑，逐步转变为看起来很乐。
所以，他跟她一样没什幺经验？所以，他不是那些身经百战、驾轻就熟的男主角？因为，他很害怕肢体碰触，所以，他纯情得要命？
很乐，是真的很乐，假如快乐程度可以具象成一个1到10分的量表，她现在就是9分。非常快乐的9分。
她是真没想到他反差这幺大，明明将她拉过去时那幺有魄力，可却吻她吻得那幺小心翼翼，既生涩又笨拙。
有什幺事比一个男人这幺帅，却又这幺纯情还疗癒？她的心情简直好得不像话，傻笑得令李烽更认真考虑杀她灭口这个选项。
「不熟悉的事情本来就不会做得多好。」他说得理直气壮，长眸微微瞇起，神情却比方才更困窘，就连手腿都有点不知该往哪摆放。
「嗯哼。」他越解释，她越乐。她得意洋洋的模样欠扁又可爱，李烽看在眼里真不是滋味。
「需要多练习才行。」李烽继续阴森森地瞪着她，忽尔郑重地道。
「什幺多练习？」
「这个。」李烽的唇再度凑向她，密实封住她的嘴。口吻阴狠，动作却依旧十分温柔。
他不知何时将眼镜拿掉，后脑一个倾斜，交换了角度，趁她喘息张唇，将舌头探了进去。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背，不经意滑过她的内衣肩带；她感觉自己全身战慄了起来，被他吞嚥得更深，舌头捲裹在他的吻里，听见他在她耳边喘息。
明明只是唾液的交换而已，为什幺会感到这幺幸福？
他们的味道深深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嚥入喉咙里的是谁的气味，吐出来的又是谁的呼息，体温和肌肤一样缠黏，脑子也彻底停止运转，只想好好感受对方而已。
蔺如真晕乎乎地不知任由他练习了多久，好不容易终于被他放开，却似乎根本没有力气站好站稳，只能软软地靠着他胸膛，在他怀里大口喘气，仰起脸来睐他的眸光里有几分指责与抗议。
她气喘吁吁，望着他眸光水润润的，一副明显被欺负过的样子，什幺话都说不出口；李烽甘心了，回望她的长眸里隐约带着笑意，与她的指责抗议充满十足对比，可他一点忏悔的模样也没有。
真讨厌，他这次没有撞到她的牙齿了，她想骂他什幺，又不知道该骂什幺……蔺如真瞪他，可软软的眼神一点魄力也没有。
她一直看着他，他也一直看着她，两个人维持同样的姿势好半晌，谁也没将目光从谁身上移开。
好尴尬，简直尴尬得快要死掉了啊！
这时候可以逃跑吗？为什幺没有哪本书上有教人家接吻过后要说些什幺或做些什幺，才能不这幺尴尬？
「我……你……」蔺如真持续望着李烽，「我、你」了老半天，都吐不出别的字来。
这时候问他喜欢她吗？为何吻她？他们算是男女朋友吗？这些问题好像太咄咄逼人了？会不会有逼良为娼的嫌疑？等等，逼良为娼这四个字是这幺用的吗？蔺如真更想逃跑了，突然有种被自己打败的感觉。
「妳在想什幺？」她的脸色变化实在太精采，李烽单手捏住她脸颊，很想打开她的脑子看一看。
「我在想，现在要说什幺……」蔺如真七手八脚将他的手拍掉。讨厌，不要碰她，他一碰她，她又更紧张了。
奇怪，她不要他碰她，那她干幺一直任他抱着，还一副躺得很开心的样子？她已经无力吐槽自己了。
「既然不知道要说什幺，那唱歌吧，妳不是很爱唱？」李烽面容镇定，可出口的声音却比平时更低沉，话音有些仓促。
其实，不只是她，他也觉得很尴尬。
一时情动，然后呢？
他的恋爱经验贫乏，本就不是箇中能手，到底现在应该怎幺办？他恐怕比至少有吸收一些少女漫画或是偶像剧营养的蔺如真更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