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算了，她就顺便问一问这姑娘的来历究竟如何好了。

「方才失礼了。」

一直到将她拉到离书房几哩远，回首再不见人影，宫月才放手，几分歉然地对她笑笑。

见她向她道歉，何若舒连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忙扬脣笑开以示自己并不介意……她最多就是吓了一跳而已，反正刘备和她也不熟，不碍事的。

而这会停下来后，她看着眼前墨绿衣裳的姑娘，却是不禁认真细想了回去。

说来刘备以往，似乎都是较喜欢柔弱温婉的女子，诸如甘夫人或糜夫人这般……而今竟然任由她和他辩，还留她在身边，甚至连说话态度这般奇特，想必心里待她，确实是特别的。

「其实主公的话，妳也别往心里去。」挠挠头，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为刘备说句话，「想当初我连赵云和赵子龙是同个人都不晓得……主公他就是同妳开开玩笑罢了。」耸耸肩，她笑笑安抚。

而且说来，刘备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开玩笑，她是真的很惊讶啊……

「可以大胆问问，舒舒和子龙的关係吗？」

也没答她的话，宫月眨眼瞧她，蓦地便迸了这幺一句出来──「看方才你们俩的互动，甚是亲密。」气质已然不若初见时清冷，她眨着一双眼睛看她，眼里全是好奇。

而何若舒一傻。「哎？」

实在还不太能够适应眼前姑娘这幺个浮动不定的调子，她被问得一下愣了眼。

怎幺突然就问起了她和子龙的关係……难道他们俩真的那幺明显，连一个初见的姑娘也感觉得出？她一下又微微红了脸。

后来她听旁人说过，说在他俩在一起前，子龙便已经是这样──比起在军营练兵、待其他姑娘、或甚对兄弟主公时，子龙待她总是特别好，还说光看眼神就知道……她只知道在她面前，除了十四岁初见时外，他从不会对他板脸色，其他的她便就不是很懂了。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太迟钝幺……

「这个……也、也就可以算是……恋、恋人吧。」话声到后头愈来愈小，分明只是介绍自己男女朋友一样的事，可她却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毕竟这说明，她和子龙是闪光闪得太过了对吧……

闻言，宫月见她颜上羞赧而幸福的神色，不禁笑开，「真好啊。」眼里带着点钦羡，她看着她，弯脣失笑。

没察觉她眸底一霎闪过的怀缅，何若舒只觉再绕着这话题转，她大概又会继续口吃，于是连忙便想转开话题：「呃……那、小月和主公是……朋友幺？」笑得有些尴尬，她问，乾脆地直接问了自己心中所惑。

「朋友……吗？」神色很快恢复淡然，宫月听这问题的表情却看不出情绪来，「兴许是算吧。」

兴许是算？她有些困惑。

然而想想自己对初次见面的人一直追问似乎不太礼貌，于是她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看着小月和主公相处似乎没什幺隔阂，才不禁想问……唐突了。」几分歉然，她顿了顿，方谗又开口：「不过，小月……又为何会到这儿来？」想她方才既然问了自己一样的问题，那幺她回问一句应当也不回过……于是几分试探地笑问。

毕竟她看来不像是尚香那种剽悍的姑娘，又既不是刘备的夫人……难道和她一样有难言之隐？唔，只是说来她这最后，好像也不是什幺难言之隐，就是为了子龙罢了。

而宫月倒也不介意，只无谓地耸了耸肩，「没什幺，就是为了孔……为了我朋友来这里探探路，也不会待上太久。」莞尔轻笑，她答，说得含糊，却是摆明了不让人继续问。

何若舒只得跟着笑。

既然别人不想给她问，那幺她自然也不好再问下去了──气氛蓦然便这样几分尴尬了下来，她还想该怎幺化解这寂静，抬头却见太阳不知何时竟要落了。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脑中登时想起今日才跟甘夫人约了件事──自己竟然险些忘了！

「啊！小月，对不住，我临时有些事情，差点儿就忘了还跟人有约……」见暮色便要到来，她有些着急，对她抱歉地笑了笑，「下回再和妳聊天，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便连忙提裾匆促离去，临去前还不忘对她歉然一笑。

而宫月也未说话，只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却不知是正思索着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