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剪发明志,你就给她办了吧。”戴琨琨在身后怪笑,肖如辰只唬着脸,生闷气。
剪得并没有肖如辰要的那样夸张,发顶较短,随意用啫哩水打乱,后面的发较长,打薄了随意地飘散在脖子上,额前的刘海也随意地乱在眼前。肖如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长发的飘逸多了几分俏丽,细长的眉略直,乌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略苍白的唇,五官不算美艳,却也算精致。
理发师扶着肖如辰的肩膀,在他身后浅笑:“小姐,觉得怎么样?”
肖如辰点头,“挺好的,谢谢。”到底懒洋洋的,拉着戴琨琨付了钱,闷闷地图书馆也不想去了,向宿舍走。
一路上戴琨琨的酒已醒了几分,依旧笑嘻嘻地,扯着肖如辰的胳膊,“怎么样?说你不要认真啦,大家不都这样,趁着毕业,最后疯狂一次。”
肖如辰甩开戴琨琨,“你别老拿那些消极思绪腐蚀我好不好?别人会,我和夏安不会,他不是那样人。若喜欢许纯,三年前就开始了,何必等到今日?”
“那夏安为什么等到今日才跟你好?”戴琨琨语气尖锐,刺入肖如辰心底最软弱的地方,“你立志去北x,而他定是留学或回香港的,你说他难道傻子就没想过你们俩未来的距离?这个时候向你示好,你难道就真的要拿着棒槌当针?”
肖如辰加快脚步,“别说了。他说过不去留学的,跟我去北x继续上研究生,难道这样也不对么?”
“对,很对!”戴琨琨加重语气,“不过,或许他跟别人也这样说呢。谁能保证?毕竟,他跟许纯过去的几年不清不白,谁不知道?”
“什么不清不白了,我心里有数!”肖如辰恼羞成怒,站定瞪戴琨琨,“琨琨,你怎么就唯恐我开心呢?”
“我……是怕你哭!”戴琨琨伸手拉肖如辰的胳膊,“别人我还真懒得管。别傻了,那我问你,刚才给夏安打电话,他有没有说跟谁在一起,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打电话了?”肖如辰不由反问。
戴琨琨看着她眼底的躲闪,冷笑,“我就知道,他不敢说。”
肖如辰要说话,到底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气呼呼地扭身大踏步地向宿舍走,戴琨琨紧几步跟上,肖如辰头也不回,厉声说:“琨琨,你要再说半句,我跟你绝交。”戴琨琨鄙夷地翻白眼,但到底没再叽叽歪歪。
回到宿舍,许纯已经回来了,一张粉脸格外的红艳,连平常带着忧郁的柔媚凤眼都带了几分春色,见肖如辰回来,起身转了一圈,“如辰,这是我在深圳买的新裙子,好看么?”肖如辰看着许纯玲珑有致的身躯,点头,强笑说:“好看,我要是男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许纯羞红脸,扑过来捏肖如辰的胳膊,肖如辰躲不过,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一阵恍惚,许纯身上多了一丝若无的男士香水味道,那种味道肖如辰每天都能从夏安身上闻道。她的心只觉翻藤的湖水般,细浪微波下,是无法辨明的深海。
手机铃声响,肖如辰掏出看,夏安:“干嘛呢,老地方等你。”肖如辰摁了手机,随意放到桌子上,上厕所。
出来时,却见许纯正把她的手机放回桌子上,许纯笑着说:“如辰,真看不出来,你这是个二手的呢。很新也很漂亮啊。”肖如辰当然没多想,“嘿嘿,便宜吧?我其实也觉得占了便宜呢。”
“如辰,你看我这个手机好大好丑,我正要去换一个,要不你陪我去?”
肖如辰正在与夏安别扭,一想到他今天行为,只觉得五味杂陈,这个时候实在不想看到他,于是点头,“行,我们今天逛一下午,晚上去小吃街吃麻辣烫。”
陪许纯挑东西是最困难的,许纯极为挑剔,看了一下午也没挑出满意的手机,不是嫌难看,就是嫌太贵。倒是肖如辰买了一双鞋。许纯好奇地问:“买登山鞋干嘛?你难道又要孤游啊?”肖如辰点头,“我想毕业前去一趟黄山,你说现在不去多可惜啊,以后上班了哪里还有时间?”
“那一个人去?”许纯亲热地拉着肖如辰的手,肖如辰犹豫着,“……许纯,其实我想跟你说件事。”许纯侧头看她,极娇艳地笑,“呀,真是的,我也有话跟你说呢。”
肖如辰心虚,赶紧说:“那你先说。”许纯推她,“我有点不好意思。”
“说嘛,跟你老公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肖如辰故意夸张的笑,躲避自己,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敢说出来,难道要她亲口跟许纯说,“许纯,我跟夏安好上了,你一边凉快去吧!”那样的话,太难太刺心,或许这才是肖如辰坚决不肯让人知道她和夏安的恋爱关系的原因。
“那我说了,你不许笑哦。”许纯撒娇地晃肖如辰的手臂,肖如辰点头,“我跟夏安谈恋爱了。”
“咳咳……”肖如辰一口气没上来,憋到嗓门里,一顿猛咳,低头一口捂胸,一手扶着路边的水泥石栏,“你……你说什么?”许纯帮肖如辰拍着被,迎着夕阳的金色光芒,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辉,“这几天我一直跟夏安在一起,中午的时候他还背我回来的呢。如辰,我想我们是恋爱了。”
肖如辰喘息半响才忍着冲动强笑说:“真的,那恭喜你们了。”
“我就知道如辰你最好了,为我们高兴吧?”许纯伸手抱紧肖如辰的手臂,甜甜嗲着,笑容甜美如路边花店欲滴的红玫瑰。
肖如辰推开她,抽出自己的手,“别抱了,热死啦。”
许纯不以为意问:“对了,如辰,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肖如辰捏紧拳头摇头,“可能没什么吧,我都忘记了要说什么了。”许纯便刮肖如辰的鼻子笑,“哎呀,你就这样老走神。”
“许纯,我们回去吧,我觉得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刚才咳嗽灌冷风了。”街上依旧人潮涌动,肖如辰只觉得腿似灌铅般再也无力起移动。许纯意犹未尽,到底看着肖如辰苍白的脸色,才索然地拉着肖如辰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