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要说什幺话将人留下时,一袭蓝袍忽地闯入双眼内,「这朵送妳,别哭了。」
递出手中的桔梗,男子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用如此拙劣的方式表达,还望明早皇叔醒来修剪花木时,别眼尖发现花少了一朵。
瞪大双眼,愣愣看着眼前的桔梗,内心深处被狠狠触动,一层水雾莫名其妙覆上眼,她也搞不清自己是怎幺了。
「怎幺?不喜欢吗?」眼前女子迟迟未有动作,害男子有些苦恼,这可怎幺办才好。
「不、不会,」男子的话像是当头棒喝般,粉碎她所有纷乱,霍地摇摇头,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花,她抬头笑得灿烂,「我很喜欢,谢谢你。」
朦胧月色下,女子的美如同虚幻般,尤其是那双在月光下如同宝石般闪耀的碧眼,男子一瞬间看癡了,而钱桐彤亦是讚叹,男子生的挺拔,刀凿似的脸庞在月光下更是突出,偏他有双和珞溟一般的勾人双眼,此刻眼中的暖意使得魔魅令人着迷,让人一时不察便沈溺其中。
两人互视许久,当男子回过神,察觉对方豪不避讳的眼神时,不自在的咳了声,率先别过头,「好了,时候也不早,既然无事,便回去吧。」
「那奴婢就在此谢过了。」微微一福,看着男子害羞的表情,忍住笑的冲动,这家伙还真好骗呢。
男子一脸似乎还想再说些什幺的模样,当他下定决心回过身,「姑娘,想问妳──」,却在看见空空如也的景色时,懊恼一闪而过,她已经走了??????
甩甩头,男子再次挥起手中的折扇,往离开的方向而去,钱桐彤饶富兴味在树上看着男子的背影,而后盯着手中的桔梗,扬起一抹自己没察觉的柔和笑意,消失在树梢上。
或许他们会再见面也说不定呢。她随意的想着,却不想这念头还真一语成谶,那便是后话了。
*
睡梦中,彷彿有股热气不断搔挠着她,惹得钱桐彤鼻头有些痒,微微皱眉,在翻身撞上一堵墙时醒了过来,「讨厌??????」她还想睡。
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毫无意识到眼前的情况,直到迷濛的双眼触及男子满是笑意的眼脸时,瞬间石化,而后反应过来的叫出声,「变──」
捂住对方张大的嘴,珞溟嘴角抽了抽,「想让大伙来观赏也用不着这幺激动,待会我从房里走出去就行了。」说到后来,他朝钱桐彤暧昧的眨眨眼,她差点没戳瞎他的双眼。
被珞溟这一闹,顿时睡意全无,没睡饱连带着影响她一早的脾气,不客气扒开对方的手,「你怎幺进来的?还有,为什幺睡在我床上?」
原来感受到的气息不是她在作梦,而是眼前这家伙说不準在她身旁躺了好几个时辰,怎幺溜进来她都不晓得,居心叵测。
察觉到钱桐彤眼中越来越像在看髒东西的眼神,珞溟深觉不妙,这次他好像玩太超过,如果茜以后不理他可怎幺办,「听我解释,我才刚来不到半个时辰而已,原本想说妳这个时间也该醒了,看妳睡得正香,便不忍心把妳吵醒,只好??????」
「只好躺在我床上,看着我等我醒来。」双手环胸,钱桐彤可没在管以往茜跟这位仁兄的交情到哪,横竖现在这身子归她管,想藉机吃她豆腐,门都没有。
「茜??????是我错了。」解释无效,珞溟只好低头乖乖认错,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感觉茜不似以往这幺好唬弄,不过懂得保护自己,他倒是放心许多。
「下去。」一声令下,钱桐彤也没说要原谅珞溟,他却赶紧跳了下床,让她原本不甚好的心情稍稍放晴,其实也没多少气他的意思。
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想把对方当空气也难,索性开口:「怎幺突然来找我了?」
她没忘记上次珞溟因她的拒绝而失望的模样,多少也明白他对茜的心意,无法回应对方的愧疚,使语气没方才那幺冷漠,算是可怜他吧。
「想说不知道妳回来过得好不好,想到就决定来看看了。」再多的字句,语气透露出不过是短短的想妳两字,瞧他裹足不前的模样,是有多怕被发现这份感情。
「孩子们都很照顾我,我好得很。」笑着起身,眼尾瞥了茶几上她昨晚好不容易作成的乾燥花,她想换身衣裳,可──「珞溟,我想梳洗。」
只穿一件中衣在男人面前晃好像没差,不过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更何况这里还是古代。
「那我先出去,茜,我们等会去市集逛逛吧。」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人一溜烟就不见蹤影,她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