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笑了,不出声的那种笑,仿佛一出声,花蕊里的蜜蜂儿便要惊飞了似的……
只可惜那蜜蜂儿太不绅士,脸红脖子粗,面目可憎。而且突突乱蹦,个性膨胀,自以为手持金箍棒,就是孙悟空了,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有点疯。好在我后很给我面子,说:“呵呵,它可真调皮……”
我回答:“没办法,它这是太想家了!“
我后可能是一时糊涂了,惊讶:“它也有家?“
我毫不迟疑地说:“有啊,你想知道它的家在哪里吗?”不等她明白过来,我就代她提问:“它的家在哪里呢?”不等她有反应,我又主动回答:“你脱了,我就告诉你……”
我后说:“蛇啊,我后悔做女人了!”
我心说:你不做女人,我做男人也没意思啊。我大叫:“你敢做男人,我就去做女人!”
她不接我的话茬儿,继续说:“如我不是女人,就可以抗拒你了……”
我笑了,偷偷笑。笑在肚子里,不让她看到。
她忽然态度诚恳,说:“蛇,我怕它找到家了,你就没有神秘感了,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说:“不会的!”
她说:“如果我离开我丈夫,他就会失去活下去的自信,他毕竟是有病的病人。所以,我不能离开他,受伤的只能是你!”
我说:“我并不要求你一定要嫁给我,我的要求只是:记住我爱你!我会默默地爱你,努力地爱你,奋斗着爱你,直到下辈子我有资格了,开着红帆船,来娶你……”其实我最想说的话是:他身体不好,这辈子咱们还是有望做夫妻的。然而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声的,如果一定要说出来,那也只能是:祝好人一生平安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是上帝。
她问:“那么,这辈子,你岂不是太孤独了!?你这样爱我,有谁还敢做你老婆呢?你不想再娶了吗?”
这时候问这样的话,很难回答,也很扫兴——扫的是性欲的性。我耐着性子回答说:“那么,你就做一回我的老婆吧?能在第三花园里做一日夫妻,此生不虚了!”我本想说:我是不会缺女人的,你放心吧!我痛苦的只是我求索我得不到的,我总是得到了我不需要的!
我很希望我后说:来吧,这辈子不会让你虚度。
可是,我后说:“不行,我必须在现实世界里帮助你娶上一个好老婆……”
我生气了,扫兴到除了骨头,身上就没有硬的地方了。我承认我后是个好人,可她太“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不解风情。我赤身裸体,从床上下到地上,来到沙发旁,伸手去抓我刚才从床上扔到这里的衣裳。
果果怯生生地问:“农夫,你要干什么去?”她也许后悔了,她骨子里是需要我的。她虽然是我的神,但是,神就没有性欲吗?爱,是多层面的。
我故意不理她。神在很多时候,更需要“挫折”教育。仙女放不下架子,就不可能下凡。仙女不下凡,像董永这样的好男人,可就惨了。可惜,我在穿衣服的“程序”上出现了纰漏,要走的动作做得太直接,反而很假——我没穿内裤,就把外裤套上了,并且动作夸张地勒紧腰带。
我后扑哧一声笑了,眼睛里有泪花似的晶莹。“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理解:女人爱哭,疼苦的时候,惊喜的时候,都离不开泪。当然,上善若水,柔情唯水。女人的眼泪,是最动人的语言,尤其是美女的眼泪,铁石也能滴穿。另外,我还感觉:女人是大海,你躺在海面,仿佛回到了摇篮。
我忽然想写诗了。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坐下来——我不想朗诵给她听,我要面对面给她发一条短信,短信是一首诗:
如果我输得一无所有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伤得体无完肤了
那就能要我的命吗?
可是
如果有一天我消亡了
那一定是你从我的心房里出逃了……
我后的手机响了,是我的短信到了。如果这条短信还不能打动她,我一定拿起裤衩就走,离开第三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