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的时候,越靠近岸边,越会碰上大浪。现在汀湘三人就是如此,本来以汀湘的技术,还不至于这么烂,可是刚才汀湘的注意力被江小飞所吸引,等到一个浪潮把整个汽艇都抛起来的时候,汀湘才发觉不妙,刚刚来得急警示一声,三个人就已经纷纷落水。
原本都没什么体力的三个人被抛入海中,着实危险万分。幸好汀湘无意中抓住汔艇上的一个扶手,还不至于没入水中,眼明手快的她又把寒馨抓了个正着,还没等她们俩人看清楚江小飞在哪里,后面一个大浪推来,把她们淹没,顺势也把她们推向沙滩。
江小飞已经够不幸了,没想到现在又加了个不幸,还没弄明白何所谓自己是‘从海里面出来的’时候,人已被抛向空中,等落下来的时候,刚好一头撞在汔艇的边缘上,被撞了个七荤八素。江小飞的水性其实很好,几乎可以不费什么力就能像青蛙那样飘浮在水面上。这次要不是头部被撞,即使体力没恢复多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惨,被接连呛了好几口海水之后,连哪边是海哪边是岸都分不清了,随即被一个大浪不知推到向何处。
当江小飞双脚够着软绵绵的沙地时,才发现自己极其幸运的被海水送到了沙滩上,而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和自己同艇的两个女子也恰恰挣扎着爬上沙滩。
两个女的爬到安全的地方后,一个劲的朝海里面张望着,估计是在寻找江小飞,只不过现在蓦色更深,再加上距离有点远,她们并不知道江小飞正静静的看着她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是‘从海里面出来的’?还有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离东城数百公里之遥的金城?江小飞静静的躺在沙滩上,任凭海水拍打着他,一大堆的事情让他找不到头绪,而这些事情他又必须搞清楚,否则难以安心。
生活在明处,就永远处于劣势,江小飞想了想,挣扎着起身,用手捂着额头,一步一步消失在蓦色中。
寒馨无比焦急的看着汹涌的潮水,脸色惨白:“汀湘姐,他还没上来,岂不是没命了?”
汀湘的脸上也满是焦急,不过她不仅仅是在为江小飞的安全焦急,她还急于尽快离开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再次遇上什么歹徒之类?只要回家了,一切都有父母去安排。看着远处几盏忽明忽暗的灯光,好像是几个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不知是保安还是其他什么人。汀湘一把拉起快要哭出声的寒馨,连扶带拖的消失在蓦色中。
当汀湘终于找到一个保安亭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保安亭竟然也会给人如此温馨的感觉,就连里面那个有点瘦瘦的保安也瞬间高大了不少。汀湘敲了敲玻璃:“保安大哥,我们要打电话!”
里面那个正在看《弹痕》的保安胡为正被书里面的情节搞得热血沸腾,此时听到有人说要打电话,心想,这是保安亭,不是公话亭好不好,不过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两个眉清目秀全身湿透身材一流的大美女时,胡为脑袋有点晕弦,下一秒脱口而出:“打电话?没问题!”说罢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
旁边本来有个固定电话来着,不过胡为觉得只有用自己的手机给人家用才能表达出自己的热切之情,一看这两人模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遭遇到了什么意外,面对这样的大美女自己若不挺身而出那简直太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连《弹痕》也白看了。“你们还有其它的事吗?你们尽管说,我一定帮忙!”胡为补充道。
“不用了。”汀湘已经开始打老爸的电话,她知道此时老爸肯定急得要死。由于全身都湿透的缘故,再加上已经到了晚上,被风一吹,两人禁不住有点瑟瑟发抖。胡为见状,忙把两人让进了保安亭,而自己则守在门口,仿佛此时若有人想要对这两个女子不利的话,就只能踏着他的尸体过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全然忘了,他作为‘天涯海角’聘过来的保安,现在在自己辖区内出现这种情况,理应立马向上级请示才对。
汀湘猜想得当然不会错,此时的谭府上,汀湘的父亲谭汀正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地上已经掉了一层烟尘,可见他已经抽了多少烟,平时挺爱干净的他现在懒得管烟灰不烟灰了。
不远处一字排开的十来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都低着头,没一个人敢吭声。现在谁也不知道,如果今天大小姐汀湘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会有什么事情降临到他们头上。
大厅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旗袍的女子,她是汀湘的母亲李湘,四十来岁了,不过看起来顶多三十岁的样子,皮肤还保持着少年时代的白皙与弹性,看来在驻颜方面确实有一套。此时的李湘也顾不得其它的了,不停的在抹着眼泪。
另一个则是一位年轻小伙子,国字脸,虎眼,藏剑眉,皮肤有点黑,容貌与那个汀湘的父亲有几分相似,他是汀湘的哥哥谭振林。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他也是当作心头肉手中宝,疼爱有加。不过今天妹妹在摆脱了保镖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什么消息,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得他不急。
“我说姓谭的,还没消息吗?”李湘这时候开口了,虽然这句她已经问了不下几十遍。
“你烦不烦啊,你要问多少遍啊,没看到我正烦着吗?”谭汀吼道,虽然这句话他已经吼过很多次了。
“是你烦还是我烦啊,你现在觉得我烦了是不是啊!姓谭的,我跟你讲,要是汀湘今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女人一向是不会同男人讲什么道理的,李湘现在只认定是谭汀没管好手下,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无故失踪。
跟女人吵嘴最终吃亏的绝对是自己,谭汀深谙这个道理,是以当李湘声嘶力竭的吼出那一句时,他选择了沉默,继而朝那排保镖吼道:“还没消息吗?”
没人回答。
“真是一群饭桶,把所有人都统统派出去,你们也去!”谭汀觉得再让这些人呆在这里,自己会被活活气死。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连那些准备出动的保镖也停下了脚步。
“喂,老寒,是不是有消息了?”谭汀一看是寒铁流的来电,说话都有点激动。
没人听得到寒铁流说的是什么,不过谭汀的表情有点僵硬,“哦,我这边也在找,汀湘她妈正跟我要死要活的!”
“……”
“嗯,好的,有消息马上通知!”谭汀挂断电话,神情有点恍惚,在金城搞房产这么多年,自己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若是今天有人特意针对他而找上汀湘的话,事情就麻烦了。要不然以汀湘平日乖巧的性格,不可能现在都不与家里联系。
刚才打电话过来的就是寒馨的父亲寒铁流,在金城这块地皮上,搞房地产的可能没听说过他谭汀的名号,但混黑道的绝不可能没听说过寒铁流的名号,而今天自己的女儿和他的女儿一同失踪,更让谭汀觉得事情不简单。
此时寒铁流家里与谭汀家里大同小异。同的是寒铁流正在客厅来来回回,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排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一字排开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异的是,除了这些站着的坐着的走着的之外,地上还躺着几个人,血流了一地,从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来看,此时绝不好受,不过他们却在拼命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几个人就是今天负责保护寒馨的,只是时运不济,偏偏碰上了这档子事。
寒铁流在金城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的只是觉得他无比的风光,知道的就清楚其实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寒铁流付出的代价很不小,早些年寒馨的妈妈就是在一次帮派冲突中死于非命,之后为了照顾女儿,寒铁流再无续弦,如果今天唯一的女儿再出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