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给未央做了肉垫,未央惶恐地爬起来,她呆呆地站着看瘫倒在地的韶光,耳朵里充斥着一屋子的叫嚣,一群人把她挤开去拉韶光。未央没有如愿以偿的快感,只有世界坍塌掉的落寞与绝望。
“我没事,没事,没事……”韶光眼神渺渺,整个人木木的,她嘴里机械地重复着安慰性的话语,“真的没事……”
“红红,红红!”小智突然指着韶光叫起来,把他妈妈李晶吓了一跳,在小智的语言系统里,红红代表着“血”!
李晶顺着小智的手指去看,只见韶光光裸的两腿间有刺眼的红色缓缓流下,李晶当场骇住,她赶忙吩咐周柳风抱起韶光去医院。在场的人先后也都注意到了韶光的异常,尤其是宋家云。
“老四,你快点儿啊!抱得稳一些!”宋家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儿没见过,眼下事发突然,她已大约明白了其中隐情,自家儿子不在,如果小六儿出了事儿,她韩家可怎么担待得起,“铁疙瘩,你打过电话没有?!医院那边开始准备了吧?!”
一屋子的人顿时乱成一锅粥,韶光没撑到医院就昏了过去,她人事不醒,等她终于觉察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时,已经是次日的正午了。
“醒了?”
轻柔的一声唤响在耳边,韶光眯着眼侧头去看,那握着她的手守在这里的是韩卫成,他连夜拼命赶了回来,“饿不饿?饿的话,我把粥热一热。”
“你出差回来了?”
韶光哑着嗓子开口,韩卫成忙起身去倒了杯水。韶光挣扎着要起身,他却按住了她,韶光不解,却见韩卫成含了水来喂她,她此时哪儿有反抗的力气,全由着他来。
“事情都办完了?”韶光仍旧惦记这事儿,之前韩卫成说此次出差至少需要十天,她脑子里乱得像浆糊,怎么都理不清韩卫成突然出现在她边上的原因,“今天几号了?”
“问这些做什么?不要管,你只要好好吃饭睡觉就行了,其他的都归我管。”
韩卫成摩挲着韶光的额头,他侧着脸定睛瞧韶光,或许是连夜赶回来的缘故,他胡子拉碴,看起来很邋遢,“我以后都不出差了,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你跟你们领导闹脾气了?”韶光皱眉,她紧张地拉住韩卫成的手腕,“你这么大个人胡闹什么?领导总要装一装样子,说你骂你都是器重你,你怎么能按照表面意思理解,跟你们领导对着干呢?你看着精,怎么临到事儿了这么神经病!赶快跟你们领导道歉去,外地的事儿是不是还没有办完?道完歉就带着行李去把事儿办妥当,你听见没有!”
韶光那眉目间的褶皱延伸到了韩卫成的心尖上,昨晚他临时接到老妈的电话,她火急火燎地让他赶紧回来,他问是什么事儿,她却并不多说一个字,只交代说会让铁疙瘩在机场接他。韩卫成猜测是家里出了事,他安不下心,打电话给韶光,接电话的却是周老四。
这回周老四没玩花样,闷了声道,“老二,对不住,我没顾好小六儿……”
韩卫成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借机从周柳风口中套出了话——孩子没保住!孩子,韩卫成想起他曾在跟韶光开玩笑时说起过,她说她的肚皮太扁,不圆不性感,他就逗她,生个孩子就圆了。
如今玩笑成真,韩卫成却是在破碎之后才得知消息,仓皇间奔回韶光的身边,她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高大挺拔的韩卫成在那一瞬间被生活压弯了腰,他不自觉地红了眼,只流血不流泪的他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可以抑制住汹涌而出的泪水,躲在卫生间里苍然泪下。他需要在她醒来之前发泄,然后收敛如常,他心中所能感知的痛远不及她醒来之后即将受到的伤害,他用这样的念头支撑到了现在。
“现在就管我管得这么严,等结婚了,你是不是干脆越过我,直接跟我的领导沟通联系?”韩卫成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替韶光掖了被角,然后起身把宋家云早上送来的白粥用微波炉加热,“以前邢勇还跟人打赌,说我将来不会是妻管严,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你,所以才敢那么大胆地跟人赌……”
“我想起来了。”
韶光打断韩卫成反常的唠叨,她方才用沉默掩饰了思考,昨天的事,她想起来了,“为什么送我来医院?我只是摔了一跤,未央也摔了,她也在医院么?”
“她没有你摔的严重。”韩卫成如此答,他以为韶光并不知道孩子的事,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都不知道。
“是么?”
韶光心中惴惴不安,却终于尘埃落定,到了医院,按大爸爸他们对她的担心,肯定会做很多项检查,那么她怀孕的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她怀有身孕对整个大家庭来说算是喜事,但眼下韩老二并无雀跃之色,二妈妈他们竟都不在这里,如此推测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孩子在她摔跤之后流掉了。
“操心这些做什么?我提前赶回来陪你,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不过我仅仅是摔了一跤,你就丢下公事不管跑回来,不太像你的风格。”
“以前是我疏忽了。”
韩卫成心惊于韶光那句“不太像你的风格”,他已不止一次因为工作冷落她,令她形成这样的意识——他的工作高于她。
两人正聊着,微波炉“叮”地一声响,韩卫成去取了粥过来,他坐下要喂韶光,韶光执意不肯,说自己躺着难受,且连脸都没洗。韩卫成拗不过韶光,便伺候她在床上稍微洗了洗。刚喂了韶光一口粥,韩卫成就听见宋家云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小六儿醒了!”宋家云喜出望外,她几乎是飞奔到病床边的,随手搁了提包,紧握住韶光的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