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商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瞬而逝,嘴唇微动。
突然,悠扬的铃声从手中传出,打住心中那丝异动,将手机递给韩璃。
韩璃看了眼司少商的神色,接过手机。
“喂?”
“韩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陆晨说你向他咨询法律上的事,然后电话突然挂断了,你吓死我了!”
韩璃神色一顿,声音尽量柔和,“没事,就是看电视看到的一件事情,有关法律方面的,感觉好奇就给你打电话想问问,谁知道是陆大哥接的,我就只好问他了,可念念太闹,不小心把电话碰挂掉了,想想也没什么事,就没拨回去。”
“哦,死丫头,我还担心你遇到什么意外了呢!”
“不说了,念念闹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先挂了,再见。”
合上手机,长吐出一口气,忽然感觉斜前方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向自己投来,抬头,只见司少商目光如水般清澈平静,在她的注视中起身,说道:“嫂子就先休息吧,有消息我会打电话来的,您放心。”
司少商话中的客套疏离,韩璃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她觉的这样的距离才是最适合他们之间的,遂,她笑笑,“谢谢你。”
司少商眸光在她清丽如玉的脸庞扫过,转身,垂眸说道,“不必。”大步走出。
司少商带来的消息,韩璃心中阴霾并没有消散,而是依旧盘亘在那里,她说不出是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外的梧桐枝叶茂盛,树叶轻摆,沙沙作响,回过身,她看到挂在衣架上的西服,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听说顾惜朝的衣服都是某个品牌的,她不懂这些,但知道他的衣服都是那个品牌特制的,奢华,高贵,彰显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韩璃将衣服捧在手中,轻嗅了嗅,满是他的味道。昨天,他就是穿着这件西服拉着她去登记的,当时她什么感觉呢,恍恍惚惚,脑子僵着,血液停止了流动,心跳停止了跳动,身边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不清,唯看得见他攥着她手臂的那双有力的大手,那热量灼烧着她,透过衣料,直烧到心底。
韩璃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微微翘起,深吸了口气,转身将衣服平放在床上,她歪在床上,将脸埋在西服衣领处,好似赖在他怀中一样,他的味道笼着她,像他的怀抱。她的手抚在衣服上,指尖沿着优美的纹路滑动,细细的滑动,眼神却是茫然没有焦距,忽然,指尖的触感让她意识渐渐回笼,手指顿了片刻,毅然探进衣兜里,她的手攥住一个水晶盒子,盒子扁扁的,长方形,闪着晶萃剔透的光芒,放在手心里恰好,触手清凉。好奇心驱使下,她打开了盒子。
水晶盒子里端端正正放着一张信纸,被折的很整齐,细微的褶皱,边角处有磨损,素雅的淡蓝色,不起眼的颜色,却冲击着韩璃的双眼,似乎是禁不起这冲击,她闭上眼,她的手在抖。直过了好半晌,再睁开眼时,她快速的打开信纸,心咚咚的跳,跳到嗓子眼儿,颤抖着咽了口唾液,她才将信纸展开,她屏住呼吸,这是两年前她交给陆晨的那封信,字迹依旧清晰,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字迹,还有看到了那刚劲有力而坚韧的陌生字迹,我等你。
心,重重的撞着胸膛;一下一下,失了规律。
泪,毫无征兆的涌出眼眶,汹涌而下,再也止不住。
她不知道顾惜朝是以什么心情在诀别的背后,默默书上他的等待的,她明明告诉他,她要走到没有他的世界,呼吸着没有他的空气,去找寻与他无关的家,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她那么决绝,他明知道等待是没有尽头的,有可能是漫长的一生,他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两年的时间,七百多个日夜,他就这样怀揣着决绝之后的等待?
连妈推开门时,看见韩璃正坐在床上发呆,看了眼床上的那件西服,看了看她手中的张信纸,叹了口气,转身退了出来。
不久,韩璃推门而出,手中攥着那个水晶盒子,步伐急切的下楼。
坐在车里,韩璃双手紧握着水晶盒,目光紧紧的盯视着前方,“成叔,可不可以快些?”
成叔只是皱眉从后视镜看向韩璃焦急的神色,抿了抿嘴;没有出声,脚慢慢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飞出。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韩璃身子猛地向前倾,起身,看向车窗外,那众人簇拥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夺去了她的心跳,她屏住呼吸推开车门,静静站在车门边,看着他。
老天待她不薄,把他还给了她,她微笑,在心中默默许愿,她要到城郊的青岩寺去焚香叩拜,她别无所求,只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他一世安康。
“怎么来了?”
顾惜朝的声音低沉如古老的钟鼓鸣响,韩璃认为那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她看着顾惜朝,傻傻的笑,眼含着泪,忽然,猛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顾惜朝缓缓抱紧她的身子,大手轻柔的抚顺着她的背,给成叔使个眼色,成叔会意连忙打开后车座车门。
“到车上等我。”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车座上。
韩璃的手却攥着他的衣襟,轻啄了一下她的粉唇,柔声道:“等我。”
、第六十四章
顾惜朝吩咐成叔将韩璃送回家,看着车子掉头,驶离,消失在视野里,转身,脸上那抹温柔早已被冷酷代替,快步走到一排黑色轿车旁,拧着眉,对着车子旁面色紧绷的众人吩咐道:“走。”
咣咣咣一连串关车门声响遏在正午斑驳树影下,随着刺耳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声,地面上卷起一阵烟尘。
趴在后车窗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韩璃才转过身,攥紧手中水晶盒,恍惚的看着车窗外景物不断退后,心情越加沉重,为什么她看到他的笑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