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
三界有众生众生皆有生
有生即无界三界尽归尘
野猪二世
一有客西来
月明，星稀。在这深秋的夜已有北风缓缓吹起，里面似乎还可以闻到果实的香味。为稍稍有些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偌大的京城也愈发寂静了。只有偶尔的鸟啼虫鸣和犬哮之声也似乎是缈不可闻。这城便显得愈发的静了，空气渐渐神秘了起来。
经过了一天的喧闹和奔波，大多数人已经酣然入梦。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有这样的福气，铁轩的头现在都快要炸了。
京都六扇门的总部光明堂。这里平日里是刑部审理重犯的地方，也是一座气势辉煌的建筑。光明堂中现在灯火通明，但并不热闹反而静的吓人。平日里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光明堂里只坐着一个人。一个正在发呆的老人。
铁轩正对着面前红木案上的圣旨发呆。他连去看的心思也没有了，其实他也根本不用去看，那上面的内容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近日京中屡发大案，民声鼎沸，朕心实忧。着刑部六扇门即刻侦缉，限期破案。以备不查之罪。”
限期破案！铁轩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想自己自从入主六扇门以来，手下所破惊天密案不计其数，于是江湖才有了紫面阎罗怒，做鬼也难逃的说法。可是现在，自己却感到那么的力不从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最近半月里，京城之中共有十八起命案，其中十一起已经侦破。可问题就出在剩下的那七起上。这七起的受害人都是男性，而且都是高门显贵之后，可是就是这七个人却在自己的家中被杀了。铁轩知道那些人家中的防卫只怕比皇宫大内也差不了许多，凶手居然可以来去自如。而且现场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铁轩不敢想象这个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心里除了怀疑外甚至还有了几丝恐惧。
受害者的家世都是可以上达天听的功勋世家，当今圣上也不敢怠慢，所以几乎是一天一道，圣旨像雪花一样飘到了铁轩面前。然而直到现在，铁轩这里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第一次有了自己已经老了的想法。
铁衣静静的看着老爷，他发现老爷头上的白发在烛火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显眼。老爷的眼光似乎也没有那么锐利了。难道老爷真的老了吗。想想自己从小跟着小主人走南闯北，经历了多少风雨。可是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当日豪气干云的翩翩少年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了。铁衣的心开始痛了。
“老爷夜已经深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
铁轩抬起了头，自己的老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的站到自己的身边。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身影。铁轩的眼里闪烁出了一丝精光。往日的束发小厮今天也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啊。可是自己的梦想难道也要慢慢的老去吗。不，绝不能让它发生。铁轩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豪气。
“不是我不想睡，只是。”铁轩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画影司来问了，要不要发海捕公文。”铁衣轻轻问道。
“海捕公文！那上面画什么好呢。”铁轩苦笑一声。“难道画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不成。”一想到那些受害人的模样，铁轩不由的一阵发冷。
两人黯然无语。只有烛光闪烁，不时的发出噼啪之声。
“小衣啊！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过了许久。铁轩问，尽管眼前的人已经是老态龙钟，在铁轩眼里还是以前那个小跟班。
铁衣静静的看着眼前有些疲惫的主人。岁月沧桑，转眼华发生。可是自己知道，主人一直以来兢兢业业，那是因为有一个信念一个梦想一直支撑着他。只要那些还在，他也许会老去但是绝对不会倒下。
“老爷不是说过，黑夜即使是再漫长。可是太阳总会升起。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吗！难道老爷忘了所说的话了嘛。”铁衣的声音渐渐激动了起来。
听了这些话铁轩的血又开始热了起来。他的心里重新充满了斗志。
“大丈夫当求无愧于心，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在此铁轩发誓必将与你周旋到底。”铁轩语气坚定。
“主人，小的认为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上我们。”看着主人又恢复了往日神采，铁衣的心里也高兴了起来。
“哦！说来听听，小衣。”铁轩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奇人异士，也许会对自己有些帮助。
“天命司司官金木公子。”铁衣不紧不慢的，一字字的慢慢道来。他的话刚刚说完就从主人的脸上发现了失望之色。“这个金大少！只怕是没人信自己的话啊。”铁衣的心里叹道。
金木，铁轩心里默默的念道。他听说过这个人，只不过全是这位金大少的一些花边趣事。天命司虽然属于六扇门，可是连铁轩自己对这个司都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自己进六扇门那一天这个司便已经存在，而且天命司一向只设司官一人，所破案件也严格保密。似乎只有圣上才可以调案卷查看，所作记述也都成为了皇家密录。总之这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部门，在民间对它的传说更是骇人听闻，说天命司专司鬼神之事。真的是神鬼莫测。
而对于天命司现任司官金木金大少。铁轩的了解倒是深一点。这个浪荡公子是京城中出了名的花花大少。日日出没于勾栏酒舍之中，以风流多情闻名。传说中他才高八斗，家世高贵。又生的若潘安宋玉一般模样。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怀春女子为他夜不能寐。坦白说铁轩对这个的一个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不知道铁衣为什么会推荐自己这样一个人。
“也许主人的看法和很多人一样。金公子的所作所为是随性了些啊。”铁衣并没有死心，在他心里还是相信金木的。“但是有些人精明外露，有些人其实表里并不如一啊。”铁衣说道。
“可是我怎么能相信他？”铁轩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他可以？”
“金公子平日里喜欢到我哪里去吃狗肉。”铁衣笑着说。铁轩也不禁莞尔，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厮有一手好厨艺，尤其是跟自己在闯江湖的时候做会了一手好狗肉。那滋味只怕连神仙也会被香下凡来。
“我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好赌两手。”铁衣继续说。“以前总是输多赢少。有一次金公子和我喝完了酒突然跟我说今天晚上让我到赌坊去赌两把。并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每一把的大小。还告诉我要适当输一些不要惹麻烦，我那天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了。赌完我才发现金公子所写的大小没有一次是错的。自己早已经忘了他的嘱咐因此一晚上下来居然一局没输。后来赌坊说我出老千还是我用六扇门的身份脱的身。”虽然过去了很久，铁衣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一些动容。
“也许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啊。”铁轩根据多年的经验判断道，他心里并不是很相信这些神秘之事。
“呵呵，也许吧。只是以后他每次在我哪里吃完狗肉都会给我留下一张纸条。而现在在这京城之中，已经没有一家赌坊敢让我入内了！如果和主人想的那样，这个金公子的运气只怕好的有些吓人。”铁衣笑着说，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吃狗肉了。
铁轩的眼睛也慢慢的亮了起来，他的心里对这位金大少的影响有了一些改变。“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铁轩忽然问道，他的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这位金公子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不好找。”铁衣的眼睛笑意浓浓。“主人的运气也许要开始好了。听说京城醉仙楼来了一个佳人。长得倾城倾国！”
花下风流杯中物，留的神仙忘青天。
这里是京城中最大的销金窟，也是京城里晚上最热闹的地方，醉仙楼。
这几日醉仙楼中更是格外热闹，因为楼里又来了一个绝代佳人。虽然醉仙楼中几乎没有粗脂俗粉，这里的青楼女子也是出了名的才色双绝。可是比起前两天来的那位佳人来说可就要逊色不少了。
关于那个佳人有一个传闻。京城之中的九王爷是一个出了名的荒唐王爷，他的老婆也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母老虎。就在这绝代佳人来到这醉仙楼中以后，九王爷为了一亲芳泽，留恋三日忘返。可是家里的那位母老虎可不干了。只见她手拿双刀怒气冲天而来。扬言非要把那个小狐狸精碎尸万段。可到了醉仙楼下忽然看见楼上一佳人依栏而立，那绝代风华似乎连天上的月亮都要失去了颜色。随长叹一声，如此佳人，我见犹怜，况卿乎。言吧双刀落地黯然而去。从此醉仙楼中的那个绝代佳人便成了京城中所有男人的梦想。
可是这位佳人却品味独特。要做的她的入幕之宾不仅要相貌堂堂，而且要多才多艺。最后还要佳人眼睛看着舒服。不然你就是千金散尽也枉然。
不知今天又是那个男人有此艳福呢。
樱子睁开美目，认真的打量这眼前男子。只见他大马金刀坐在那里，还翘着一双二郎腿直晃悠，实在是有辱斯文。但是自己对这位男子却提不起丝毫的厌恶。想想自己刚刚见他的时候，被他的眼光一扫。自己便迷失在那片阳光中了。
玉面朱唇，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永远笑意盎然的嘴，微微上挑的嘴角写满了热情。这实在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樱子的脸不禁微微有些发红。
“我的脸上有花吗。樱子姑娘。”金木笑道，必须得承认眼前这位女子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就是这醉仙楼中的花魁，樱子。这是一个来历神秘的女子，金木一路过关斩将总算闯到了她的闺房之中。
“花倒是没有，只有一张欠打的嘴啊。”樱子笑道。
金木不语，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杯是他自己带来的夜光杯。美酒入腹，心也暖了起来。“樱子姑娘也喝一杯吧，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金木盏满一杯递了过去。
樱子接了过去，只是微微的浅尝了一口。她知道在男人面前必须保持完美的姿态。可是这酒着实美味。她忍不住多尝了一口，只是有些不胜酒力，不久芳腮便开始嫣红。
“没想到樱子小姐人美手艺更美啊。单是这几道小菜，往来居的大厨也会自叹不如。”金木运筷如飞，不一会儿面前樱子精心准备的一桌饭菜便已经盘盘见底了。
“好一个牛嚼牡丹。”樱子莞尔道，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有这样一副吃相，那模样就像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可是这个随性的男人是那么的真实，让人不由的生亲近之感。
“樱子姑娘说错了啊，这世上哪有如我这般英俊潇洒的牛。”金木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樱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望着眼前笑的前仰后合的佳人，金木的眼睛都直了。他一向自认不是好色之徒，难道只是因为没有碰上可好之色吗？他强迫收神，心却似乎动了。
“你是第一个带酒到我闺房的男人，也是第一个只和我在这里喝酒的男人。”樱子突然止住了笑意，媚眼如丝的看着金木道。那暧昧的眼神，如春水一般的动人心弦。
金木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了。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一汪秋水了，转过了头来。强压下心里的冲动，金木突然拿起了筷子高歌起来。
“宝剑出匣兮，日月失起光、、、、、、”金木边唱边用筷子击打着桌面，顾盼之间自由一股气势，而他只不过是在掩饰心里的尴尬。
“像公子这种唱法。只怕会引得整个京城之中鸡鸣狗吠啊！”樱子眉眼之间，再无暧昧。神色自如，变化之快让金木心里不由感慨。
“我这叫抛砖引玉，久闻姑娘有天籁之声。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闻。”金木面带微笑道，那神情自是让人不忍拒绝。
“公子想必是想难为奴家。这里并无丝竹管弦，叫人如何开口。”樱子淡淡的回道，她的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失落。
“在下以为，清唱的自然高雅，那是丝竹管弦可以相比的。”金木奇怪自己的脸皮今天好像特别厚。“在下不才，原为姑娘击节执拍。”金木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筷子，一脸期待。
樱子便再不推辞，悠悠起身。姿态优雅让人心醉。“既然公子执意如此，樱子便献丑了。”
“寒梅踏雪兮，自有君子言其志。
芝兰在谷兮，自有君子闻其香。
翠竹临风兮，自有君子知其节。
傲菊凌霜兮，自有君子识其骨。
吾生如飘絮兮，可有君子相凝望啊，相凝望。”
金木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敲着，耳旁的声如春之泉，夏之风，秋之阳，冬之雪一样动人心弦。婉转起和之间不着痕迹。仿佛不粘一丝烟火气息，让人听在耳中又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和这歌声一起呼吸，妙不可言。一曲终了，金木不由的有些痴了。筷子也僵在了半空之中。
当啷一声，筷子从手中跌落。金木才回过了神来。
“古人云三月不知肉味，我怕我是三年不知。”金木由衷的赞叹道。
“让公子见笑了。”樱子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荣辱不惊的表情，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默默的去想一些事情。
“我听姑娘的口音仿佛不是我中原人士。”金木为了叉开话题轻声问道。
“风中飘絮，那知出生在那里。”樱子看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美丽的容颜切分明透出了几份凄苦。
“呵呵，在下唐突了！”金木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樱子反而有些不安了起来，这个人的修养比看起来要好啊。
一时之间，两人好像失了话题一样，却又仿佛不忍去打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就这样默默坐着，良久无语，只是两人完美无暇的脸上似乎都带着笑意。金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想想着面前有一口井，自己却好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了。樱子的心也没有平静，这个金大少和传说中太不一样了。自己对他的感觉除了好奇似乎还有一些期待和向往。
就在两个人各想心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金木准备起身去看看发生何事的时候。砰的一声，樱子小姐房里那扇雕花描金的楠木大门忽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起来。直直的向他们座的地方砸了过来。不禁吓的面前的佳人脸上失色。就在这时，樱子发现，金木的手闪电一样的动了。
下一刻，万物寂静。樱子看清了，金木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筷子，而那双筷子此时正夹住了那扇飞过来的金丝楠木门。樱子不由的面露惊奇之色。她知道这楠木最是沉重，自己房中这小小的一扇门，怕是不下数百来斤。而金木只用手中那一双精致小巧的象牙筷子便稳稳的夹住了，而且不见丝毫的颤动，就是这等反应与手段，只怕自己也需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金木手中筷子微微一颤，那扇木门便轻悠悠的落到地上了，不曾发出半点响声。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到了两个人从那门中大步流星的踏了进来。
‘原来是这两个活宝。’金木在默默念道。
樱子的眼睛也被这两个不俗之客吸引过去了。凝神一看，心里大大的觉得惊奇。这是两个身高，体态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那脸上的三角眼，吊丧眉还有距离失常的五官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只是这两个人皮肤的颜色和身上的衣服却好像是一个在墨水里津过，一个在面粉里滚过一样。樱子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名字，黑白无常。让樱子更奇怪的这两个人进来以后，那两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做一丝一毫的停留，作为女人，樱子知道自己对于男人的吸引力有多么的巨大。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她发现这两个怪人的眼光，一直不离房中的一个人。
金木不明白这两个疯子的眼光为何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模样仿佛自己欠了他们十万八千两银子一样。
“这门有些不结实。”两个怪人中间的那个黑的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而尖锐，让人心里听了说不出的怪异。
“在黑无常手下怕是没有一扇门是结实的。”金木脸上还是带着那暖暖的笑意。“只是两位公爷好雅兴，三更半夜还来扰人清梦啊。”金木的话有些不客气了起来。说实话，没有一个人会在浪漫时光被打扰的情况下还会舒服的。
金木在那个白衣怪人的眼光里发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冷光。他丝毫不惧的迎了上去，白衣人心里微微一怔。
“这个，不好意思。”黑衣人挠了挠自己的头。“我们要进来，他们不让进来。所以只有。呵呵，刚刚好激烈的。你一招青龙出海，我一招白鹤亮翅，你一招双龙抢珠我再一招猴子偷逃。哦。不是我才不使那么没品味的招式了，我没一路打进来真是没有敌手啊。过瘾啊。实在是过瘾。”他的嘴里啧啧有声仿佛还在回味无穷。
“够了。”白衣人低声喝道。他的声音冷的像是绝顶上的冰雪。黑衣人似乎有些怕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请问这位是金木金公子吗。”他转过来问，眼睛紧紧的盯着金木。那样子像是金木会马上跑掉一样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爷找在下何事。这排场实在是有些大啊。”金木淡淡的答道。
“我家主人有请。”白衣人似乎不太在意金木嘴里的不欢，依旧语气平静的道。
“久闻六扇门善捕司黑白无常两位捕头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金木的脚没有丝毫动的意思。
“呵呵，原来我们还那么出名啊。”黑衣人一脸的骄傲。“我们头说请不到你我们一个月都不用睡觉了。小子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衣人的脸愁的的象一个苦瓜。
“不知那个阎罗王找自己有何事？”金木问道。
“在下不知，在下只知道他说今天请不回去你明天他便去找皇上要圣旨去。”白衣人的话中露出了几丝锋芒。
“罢了，我还是和你们走一趟吧。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金木转过了身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向樱子递了过去。“樱子姑娘咱们只有有缘再见了。”他的眼睛里又有阳光四射。
樱子愣了一会儿，还是将银票接了过来。“公子不知何时来访，樱子必将开门相侯。”她喃喃的道。
“哈哈，开门相侯。樱子姑娘现在怕是不想开门都不行了啊。”金木的笑声清亮而悠长。“小黑，我们走了。”他突然冲窗外喊道。
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外闪电一样飞了进来，径直的飞向了金木的肩头。那居然是一只乌鸦，全身上下墨一样的漆黑发亮，尖嘴利爪。高昂着头，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顾盼之间傲气凝然。这个奇怪的男子为什么会养了这么特别的宠物。樱子心里想着。
就在这时，金木肩上的乌鸦突然一声长鸣，扬翅而起向樱子飞扑了过来，那闪着寒光的利嘴向樱子的脸上直啄了过来。樱子一下子花容失色。
“畜生，作死。”金木一声大喝，那只乌鸦半空中止住了身子打了个旋又回到了主人的肩头。只是那一双黑眼依旧死死的盯着樱子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金木的心里觉得好生奇怪。自己从师傅那里得到小黑的时候它便一直跟着自己。一向性格温顺，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着了魔一样去啄人。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除了那惊人的美丽以外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金公子的伙伴真是奇异啊。”樱子心有余悸的道。黑白无常的眼睛也一直放在了金木肩上的那只乌鸦上。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惊异，这个金木确实是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自己的主人似乎找对了人。
金木冲樱子稍作一礼，转身离去。
真是风一样的男子。特别的人，樱子在心里感慨道。自己族人的命运，难道就是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吗。她在心里默默的念道。
金木跟在黑白无常的后面向光明堂走去。一路上黑无常似乎对自己很是感兴趣总是和自己说个不停，还要向自己请教如何也能养一只乌鸦。金木怀疑这个在江湖败类心里死神一样的人物是不是还没有长大。白无常还是那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样子。连黑无常都说这个哥哥还不如金木肩上的那只乌鸦，太无趣了。
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天已经慢慢的开始泛起了亮色。金木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这个紫面阎罗究竟找自己所为何事。印象中自己和这个跺一脚就能让天底下的黑白两道震上一震的巨头没什么交情。这种好汉怕是对自己这个浪荡公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那么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金木实在是找不到理由。一路上他也旁敲侧击的向那对活宝打听。可是那个白无常怎么样也不曾开口，那样子只怕自己敲掉他的牙齿也休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半个字。倒是那个黑无常对自己倒是有问必答。可是每每都是文不对题，最后还是不知所云。金木不由的一阵苦笑。
‘罢了，等见到他了自然就知道了。’这样一想金木的心里便又开始释然了。
等他们从醉仙楼回道光明堂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秋日里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全身上下都升起了暖意，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金木的脸上又神了起来。
光明堂，金木打量起眼前的这栋气势辉煌的建筑。虽然自己算起来也是六扇门的一员。可是这光明堂自己却从来没有进过。金木觉得自己简直太失败了。就在他发着感慨的时候，他发现从光明堂的那扇朱漆大门中走出了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金公子，好久不见啊。”铁衣远远的迎了上去，眼前这个好看的年轻人，他打心里喜欢。“我家还有一只大黄狗等着公子呢。”
金木也笑起来。那个人他是认识的，在自己的印象里那是一个慈祥安静的老人，还做的一手好狗肉。那狗肉的滋味在这京城之中只怕是无人能及。一想到和这位老人在一起喝酒吃肉的日子，金木的心里便和这秋日的阳光一样，充满了暖意。
铁轩跟在铁衣后面，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位好看的男子，符合铁轩心里关于美男子的所有定义。可是更让铁轩感到惊奇的却是金木的那一双眼睛。该怎么去形容那样一双眼睛。那里面有阳光，有美酒，有希望还有几丝无奈。那是多么有神的一双眼睛。又是多么清澈。还有他的脸色，如白玉一样，隐隐然透着荧光。就是传说中那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纯净眼神和笑容。铁轩先前关于金木的判断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推翻了。
不久铁轩的眼光又被金木肩头的那一只傲然耸立的乌鸦吸引过去了，他总觉得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可是哪里不普通他有说不上来。奇异的宠物奇异的人，他在心里对金木的印象更深了。
就在铁轩暗暗观察金木的时候。金木的眼睛也在看着他。魁梧的身材像是一头站立的狮子，方方正正的紫色面膛不怒自威。眼神里不时散发出的道道神光仿佛要把自己射穿一样。他整个人就像是随时要择人而食的豹子一样精力充沛，只有那长眉下的眼睛里偶尔也会闪烁出一丝疲倦和无奈。
“金公子，这位是我家老爷。”铁衣为金木介绍。金木抱拳微微一笑。
“久闻我六扇门中有一少年郎君丰神如玉，引的京中妇人莫不翘首以盼，果是如此啊。”铁轩伸出了蒲扇一样的大手，冲金木笑道。
“哪里，哪里。紫面阎罗，如雷贯耳啊。不知道深夜传召所为何事。”金木也不多想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公子果然是个性情中人。那好，铁某便直说了吧。”铁轩的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这次找公子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还望公子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他一脸的诚恳。
“哦，铁老前辈吩咐在下哪敢不从命。只恐我已经不学无术多时了，怕到时候让老爷子失望啊。”金木回答说。
“金公子就不要太过谦虚了，我到现在还十分怀恋与公子吃肉喝酒赌钱的日子呢。”铁衣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