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冰上救美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关于月亮，从小孩到老人。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说出几个美妙的传说，美丽的嫦娥，痴情的吴刚，可爱的玉兔。月亮的传说就和她散发的月光一样美丽动人。圆圆的月亮也给人带来了无穷的快乐。月圆人团圆，美丽的圆月照在幸福的人身上，那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可是在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圆圆的月亮带来的不是温馨。而是无尽的恐惧。传说中那个红色的月亮照耀着这片大地的时候。可怕的魔鬼便会降临人间。

月光如水，整个京城被美丽的白色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粉。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飘过。整个天空只有月亮在那里跳着寂寞的舞蹈，虽是圆月。可是她终究只有一个。月光下，整个京城安静的有些神秘。虽然月光驱走了黑暗，可是终究代替不了太阳的光芒。

“好久不见，你的酒量也见长啊。”金木端起手中的酒杯对慕容宇说道。

他们现在喝酒的地方恐怕是京城之中最适合赏月的地方了。因为人们常说站的高看的远，他们现在就站的挺高的。金木和慕容宇将酒桌摆在了侯府最高的屋顶之上。只见飞檐硫瓦。两个出尘的少年在高楼之上对酒而歌，月光之下飘飘然如同神仙一样逍遥自在。侯府中的兵丁都惊呆了，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顶上的两个人。眼神里满是崇敬。

好久没这样喝过了，金木在心里想着。想当年自己和慕容宇从搬得动梯子开始便会偷偷的跑到着屋顶之上来玩。站在这高楼之上，看着脚下的大地。才会发现天地之宽广。对着月亮长啸几声，心里面所有的苦痛在那一刻就再也不存在了。金木就是那样学会了把微笑挂在了脸上。

“还是喝不过你啊。”慕容宇说道。“在军中的时候那有现在这样的好酒。可是那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觉得喝什么都和琼浆玉液一样。”慕容宇丝毫不后悔那样的生活，倒是觉得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金木看着这个幼时的玩伴今日的将军，心里面感慨万千。“说说你再军中的事吧。还有那个白素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木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慕容宇也喝光了杯中的酒，便开始讲起他在军中的趣事来。

东征扶桑的心思皇帝早在六年前便开始动了，只是这是跨海远征。天朝虽然有过西下远洋的壮举，可是水军却并不是十分的发达。须知海上作战和陆地作战大不相同，受天气，海水的影响巨大。要想在大海上取得战争的胜利。除了要有先进的战船之外，必须要有训练有素而且对大海又了如指掌的水军才行。皇帝在起了东征之心后便开始秘密的训练水军了。慕容宇便是那时离开家随父去东征大军的。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有多么狼狈。”慕容宇自嘲的笑道。“我从来没有被酒灌醉过，可是我却被水灌醉了。”

东海大军经过了五年磨练，很多人和慕容宇一样从一个见到水就害怕的旱鸭子，到最后都练成了可以翻江倒海的水中蛟龙。今年年初，皇帝见时机成熟了，便下达了向东海进军的命令。于是帜旗一会，百万雄师便向扶桑踏浪而去。

最开始的时候，战事进行的极为顺利。东征大军万余条战船载着满满的粮草和兵士向着扶桑本土浩浩荡荡驶去。一路上由于双方的兵力太过悬殊，扶桑国海军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东征大军如同摧枯拉朽一样直逼扶桑陆地。可是就在一个月前事情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此时东海之上天气虽然已经是寒冷无比。但却并没有到下雪的季节，可是就在一个月前。茫茫东海之上，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这雪一直下了半个多月，就在这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一日，东征大军的士兵们发觉自己的战船在大海之上居然动弹不得了。这时才发现，在宽阔无边的东海之上，海面上都结上了厚厚的寒冰。那冰结的足有三尺多厚。战船再也向前进不得分毫。东征大军怎么知道会碰到这种怪事。就连俘虏的扶桑人也说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加上军中不知是谁散布谣言，说天意如此，扶桑不该绝。又拿出史上英雄东征战船被飓风所灭一事作证。这样以来，东征大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今年东南诸郡又遇大旱。补给的船只粮草也渐渐的困难起来。无奈之下皇帝才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东海结冰。”金木皱着眉头。敖樱说自己出生在东海不知她对此会有什么看法。金木在心里想到。

“我就是在皇帝下令撤军前不久，遇到那位白素姑娘的。”慕容宇接着说道。

那日皇帝下达了撤军的命令，我们船上的将士很是生气。可是天命如此，我们也无可奈何。只好早早的起来，起锚转帆，准备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天天上的雪花已经停了，海上再也不是水汽弥漫，总算可以看清远方的东西了。我站在船头向远处眺望，希望看看这该死的冰是不是有尽头。可是远远看去，海面上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寒冰。我的心情很是失望，可是不久我便发现了在不远处的冰面之上有一个东西在微微动着。定睛看去那却是一个人的模样。顾不得多想我便从船上跳了下去。海面上厚厚的冰足以使人自如的在上面行走。我很快便到了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正是你今天见到的白素姑娘，不过那时。她已经冻晕过去了。

“好一处英雄救美。”金木笑道。又饮一杯

我将白素姑娘救回了船上，开始大家都怀疑她会不会是扶桑派来的奸细。后来大家又觉得不太像。也不多想，救人要紧。便找军医把她救醒了。她醒过来之后便说自己是这东海之中不远处一个岛国上的居民。家中遭到了扶桑军的洗劫，她拼死逃了出来。在这冰面上走了很久。终于抵挡不住饥饿和寒冷才在那里晕了过去。没想到遇到了我们才得以活命。

“所以她便看上了你这个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可惜却碰到了你这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金木看着慕容宇，笑意盎然的说道。

慕容宇粗糙的脸上也泛起了红云。不知道是酒气还是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来路不明，行为可疑。她说她一家被扶桑人所害的时候。神情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悲伤，可是从头到尾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慕容宇的脸上有些疑惑。“她说她现在是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了，所以要跟着我。我也没有太在意。等兵船在东南靠岸后。我便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离去。没想到她今日还跟到了京城之中。”慕容宇若有所失的说道。

“如此看来倒是一个痴情的女子。”金木说道。“你这家伙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就算她是扶桑国的奸细又怎么样。我天朝的将军连一个扶桑国的奸细都娶不得。”金木有些看不惯慕容宇的迂腐，大约是兵当的久了。脑子里自然多了很多规矩。想起慕容宇所说的那个女子没有流泪的那件事，金木便想起了刚刚敖樱与白素相见的时候，敖樱也说过要她不要流泪，究竟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呢。东海，结冰，白素，流泪。金木在心里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