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已经很晚,我想你一定累了。”他转身,低柔地对她说。
欧阳桃子的声音哽在喉头,她望着月光下的他,觉得他白天严峻的五官此刻突然变得温柔……
“晚安,谢谢你送我回来。”连欧阳桃子自己,都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他侧身看她,唇角抿出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
“再见。”没等他回答,欧阳桃子勿匆忙忙跑下车,推开公寓老旧的木门,然后一口气跑上楼,就像心虚的孩子。
“回来了,小姐?太太已经睡了,你吃过晚饭了吗?”吴春英替欧阳桃子打开家门。她饱经风霜的脸孔,刻划着辛苦劳动的痕迹。“你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吴春英断断续续地叨念着,但她的唠叨却让欧阳桃子感到安心。
、他想要的女人【1】
“不是,只是因为,”她深呼吸,勉强找到理由。“中午我有事,所以不能跟总经理一起吃饭。”
“那么你可以进我的办公室,亲自告诉我。”
“对不起。”
“那么今晚你没事了?可以一起吃饭?”他问。
“总经理,请不要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他挑眉,仿佛这是个令人发噱的问题。“你为什么认为,我在开玩笑?”
“您不必请我吃饭,我只是银行一名小职员。”她答的自卑,却是事实。
“我请你吃饭,跟你在银行的职位无关。就算你是董事长的女儿,我也不见得‘必须’请你吃饭。”他冷沉的眼底掠过一道诡光。
他的话让她难以置辩。
“还是不明白?”他走到她面前。“我不明白,你是否习惯把职位跟身分,拿来当挡箭牌?”
“总经理?”她不明白。
“现在已经下班,你不必再叫我总经理。”他冷道。
两人间陷入沉默。
“郑先生?”新可燃开门进来,看到这个场面,她脸上有掩不住的惊讶。“你是……”新可燃立刻认出,欧阳桃子是刚调到秘书室的职员。
“欧阳小姐?你找总经理有事?”新可燃问。
“我……”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郑亚东冷厉的眼神直视她。
欧阳桃子怔住。“是。”
然后,她僵硬地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回到家后,欧阳桃子没想到会看见已经三个月不曾回家的丽玲。
“我听说你现在在欧阳银行工作?”丽玲斜睨著欧阳桃子,一向给人轻浮感的美艳容貌,因为浓妆而显得表情僵硬。“我还听妈说,你在欧阳集团工作不到一个月,就被调到秘书室了?”
“丽玲,你怎么突然离开家里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春姨很想你?”欧阳桃子避开话题,下意识望向母亲寝室方向。
丽玲挑起眉。“怎么了?你不想让‘太太’知道,你在欧阳集团工作的事?”她轻佻的口气充满揶揄。“放心吧!‘太太’不在家,你高贵、游手好闲的母亲,现在到隔壁打麻将去了!”
她称呼欧阳桃子的母亲时,总是故意带著一丝轻蔑的语调。要不是吴春英不惜以断绝母女关系做要胁,坚持丽玲必须喊纪碧霞“太太”,丽玲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比纪家母女矮一截!
她一直想不透,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自甘卑下的原因!
欧阳桃子没有回答,听到母亲不在家的消息,让她感到安心。如丽玲所言,她的确不愿意母亲知道,她在欧阳集团工作的消息。
“在欧阳集团工作不错吧?!当秘书少说一个月也有三、四万块收入,这是不是代表,我妈以后可以不必再替你们纪家做牛做马了?”
“丽玲!你胡说八道什么?!”吴春英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听见女儿说的话。
“妈,我说的是事实好吗?!是你自己听不进去,什么叫胡说八道!”
“你——”
“春姨,”欧阳桃子走到剑拔弩张的母女中间。“丽玲难得回来,我肚子也饿了,你一定要多煮几样好菜。”
吴春英瞪了神情叛逆的女儿一眼,才黯然摇头走进厨房。
、他想要的女人【2】
“真不知道我妈是中了邪,还是上辈子欠你们纪家的债!这辈子才要帮你们这对不知感恩的母女做牛做马!”
欧阳桃子如往常一样,没有出声反驳丽玲。
她安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任由丽玲诅咒自己。
她知道,从小到大丽玲一直觉得不平衡,如果换成自己站在对方的立场,也许会跟丽玲一样。
丽玲说的其实没有错,当初春姨只为了报纪家的恩,便倾一辈子为她们母女俩奉献,而忽略了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丽玲。然而她与母亲从来不曾为春姨母女做过些什么,她与母亲的确太自私了。
欧阳桃子站在房门后,看到几星期前她买的旧报纸,至今还搁在床头的小几上。
她走到床边,打开小几下方的抽屉,拿出她的存款簿,瞪著上面十万出头的存款数字。
半晌后,她收起存款簿,然后拿起过期的报纸,顺手将它放进字纸篓内。
现在她开始觉得,到欧阳集团工作并非不切实际。一开始荒谬的动机被她排除后,回归到现实,她并非不能吃苦的人。若比起以往的工作,过去她只是一名没有特殊技能的办事员,而现在这份秘书工作虽然辛苦,但应该可以慢慢改善家人的生活。
从今以后,她唯一目标就是让母亲以及春姨能得到幸福与快乐,只要努力工作,她相信自己一定办得到!
这几个星期以来,欧阳桃子已经习惯早上七点钟出门上班,可每到下班时间,她总是自动加班到晚上八、九点。
她的自尊心一向强烈,虽然刚到秘书室报到,但她强迫自己必须尽快适应。
一大早出门时,欧阳桃子顺手把字纸篓拿到公寓楼下,塑胶袋内,报上那张老人的照片在透明的袋子内,意气风发地微笑著。
她觉得,自己跟这个老人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走出巷口,欧阳桃子奔向公车站牌,她习惯不买早餐,因为必须尽快赶到公司。
赶到办公室,她开始处理电脑内堆积如山的信件,等到回过神,已经是下午六点。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已经准备离开。
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任何食物,欧阳桃子的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压著渐渐绞痛的胃部,欧阳桃子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忍受著,心底消极地祈祷,希望下一秒钟剧痛就会从她身上消失……
但疼痛并没有如她所愿,立刻停止。
欧阳桃子趴在办公桌上,身体忍不住轻微地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同事都已经离开办公室。欧阳桃子开始冒冷汗,她挣扎著想要自己站起来锵啷!
欧阳桃子跌倒时撞翻档案柜,白皙的小腿不但擦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