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告诉他,她心中的害怕是因为不能肯定,他对自己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而她这莫名的害怕,是因为两人相差太大的身分阶级吗?所以一开始一直躲着他,即使在他表□□迹的现在,她仍旧不敢接受、更不敢相信他的温柔……
欧阳桃子不知道眼泪已经滑下她的眼眶,直到她感觉到脸颊上的凉意……
黯然转身,她走进公寓那扇老旧的木门,踩着沉重的步伐,踏上旧公寓内那道铺着廉价磨石子地板的阶梯。
往常十一点半,纪碧霞早就关起房门睡觉,但今晚,她决心等待女儿下班回家。
“你终于回来了!”
欧阳桃子一打开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妈?”她楞在门口。
纪碧霞瞪着女儿,一声不响,欧阳桃子避开母亲锐利的眼神,只能装做若无其事地走进家门。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不跟妈解释一声?”纪碧霞的嗓音拉开,显得有点刺耳。
欧阳桃子站在鞋柜前,她垂下眼,脸色苍白。“我今天留在公司加班──”
“我听春英说,你到欧阳银行上班了?”纪碧霞打断女儿的话。
欧阳桃子望向母亲,苍白的脸孔几乎完全失去血色。
“很好,不必我教你,你居然就自己行动了。”纪碧霞哼笑,口气嘲弄。“怎么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认欧阳德当祖父?”
“妈,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那还真巧!就在欧阳集团找到工作!”
欧阳桃子哑口无言。
“不要忘了,我是你妈,你别想骗我!”纪碧霞嗤哼。
欧阳桃子不再说话。
“放心吧!我不会阻止你的。反正等欧阳德出院以后,我就会带你去找他!”
“妈?”她以为那天母亲所说的话并非真实,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母亲已不再提起。
“怎么?妳嫌太慢了?”纪碧霞尖笑。“有耐心一点,我的女儿,那老不死的生病的时候特别固执!万一要是在他翘辫子前把他给气死了,你和我连一分遗产都要不到,那多可惜啊!”纪碧霞笑得更放肆。
、承认你是我的【3】
纵然母亲对自己并不好,但欧阳桃子却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脸上布满怨气与恨意的母亲。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母亲这样诅咒欧阳集团集团的董事长?
但是今晚,她实在没力气去深究这个问题。
“妈,我累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不相信,欧阳德是你的亲祖父?”纪碧霞将注意力转到女儿脸上,她忽然推翻刚才的结论,言辞反复地开始追问起女儿。“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对吧?!”
欧阳桃子没有回答。她疲倦地瞪着家中铺设的廉价地砖,那被春姨擦拭得十分干净、光可鉴人的地面。
“回答我啊!”纪碧霞突然吼叫一声,看起来很愤怒。她无法忍受女儿竟敢质疑她所说的话。
“我没有,妈。”疲倦让欧阳桃子不愿争辩,她柔顺地服从母亲的意志,因为她知道这是安抚母亲最好的方法。但她隐隐感觉,母亲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纪碧霞神经质地巡视着女儿脸上谦卑的表情,直到她确定里头没有一丝不敬的杂质。“以后不要再这么晚回来,我纪碧霞的女儿,嫁出门前绝不许跟男人鬼混!”她像抓住女儿的小辫子,突然压低音调,诡谲地像在诉说一桩秘密。
欧阳桃子的心跳蓦然加快。
“是的,妈。”她柔顺地回复,尽量压抑声音里的颤抖。
之后欧阳桃子低垂着颈子,直到母亲点头,满意地走回房间,关上房门为止。
“小姐?”吴春英悄悄从厨房走进客厅,心疼地呼唤神色木然的欧阳桃子。
“春姨?”欧阳桃子回过神,她抬起泛红的眼眶,没有表情地望向那站在厨房门前,满脸关切的妇人。
“别哭,小姐!”吴春英跑到欧阳桃子身边,立刻抱住她。“我知道妳受委屈了。但你是懂事的孩子,你知道太太一向就是这个样子的……”
欧阳桃子轻轻摇头,不许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春姨,”她忽然抬头,认真地问吴春英。“你一定知道,妈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吴春英楞住。“什么是真的……”
“欧阳德,”她问。“他真的是我的爷爷吗?”
吴春英呆住,半晌后,她别开眼幽幽地道:“你不该怀疑太太的话,如果太太是这么说的,那就是真的。”
欧阳桃子凝望妇人回避的眼睛。
“晚安,春姨。”她垂下眼,面无表情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吴春英忧虑的神情关在门外。
她该料到,从春姨口中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答案。
纵然春姨是那么的疼爱自己,但她一直是母亲最忠实的仆人!从过去到现在永远都是。
至于未来,当然更不可能改变。
新可燃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刚到秘书室报到的女职员,不时失神地望向总经理办公室。
“有事吗?”她走到欧阳桃子身边,故做不经意地问。
“什么事……”欧阳桃子回过神,眼神有几许茫然。
“我看你一直朝总经理的办公室张望,你有事想找总经理?”新可燃眯起眼,她一直觉得这名刚来报到的小职员很面熟,好像似曾相识。
新可燃的声音不小,整个秘书室都听得见。
、亲生孙女【1】
新可燃的声音不小,整个秘书室都听得见。
欧阳桃子听到同事们的窃窃私语的声音。“我没事。”她低下头,强迫自己别再去想郑亚东这些天来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她盯住电脑萤幕,开始专注地敲打桌上的电脑键盘。
新可燃挑起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回她的特助室。
回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她打开另一道门,那道门直接通往总经理办公室。
“郑先生。”新可燃站在郑亚东的办公室门口,等待他以眼神示意,应允自己走进他的办公室。
过了三秒钟之久,郑亚东才匆匆点头。
新可燃走进办公室。她直觉,最近郑亚东对自己有些冷淡。
“有事?”郑亚东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郑先生要出门?去看董事长吗?”新可燃问。
郑亚东看他的特助一眼。“mandy,我的行程不必跟你报告。”
新可燃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