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
“我是兴泰科技李董。”
“噢,李董,您好,我们老太爷跟欧阳小姐正在吃饭呢!”
“可不可以请欧阳董事长听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对他说。”李董事长道。
“是,我这就请我们老太爷听电话。”
听到是很重要的事,玉嫂不敢迟疑,立刻拿著话筒回到饭厅。
“老太爷,与泰科技的李董事长打电话来,他说有急事一定要您听电话。”
“把电话给我。”老人道。
“爷爷,您先吃完饭再接电话吧!”欧阳桃子劝祖父。
她担心祖父顾着说话,一会儿不饿了,饭就会吃的少。
“没事。”老人示意玉嫂把话筒交给他。
玉嫂将话筒转到老人手上。
“李董事长?不好意思,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老人讲着电话,原本笑眯眯的脸孔忽然僵住,然后渐渐变色……
等到话筒自祖父手中掉落,欧阳桃子才发现情况不对——
“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并没有回答她。他的手用力抵在胸口,怔怔地瞪著孙女,愁苦的表情彷佛有无限的遗憾、无限的怅然、与无限的悔恨……
“爷爷?到底怎麽一回事?您别吓我!”欧阳桃子的声音颤抖。
“对啊,老太爷!李董事长在电话里到底说什麽?”玉嫂也紧张起来。
老人仍然沉默著,直到脸色发黑……
欧阳桃子的胸口骤然发寒。她颤抖地伸出手,紧握住祖父的双手——这双手居然是冰凉的!“玉嫂……爷爷不对!”欧阳桃子低喊著,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玉嫂吓得扔下碗筷。
然后,玉嫂听到欧阳桃子崩溃的大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玉嫂整个人跪到地毡上,慌张地摸索着掉到饭桌下的话筒。
就怕一切再也来不及了!
马国程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润发精技的江茂财董事长在跟他开玩笑。
“这是真的!昨天早上,我们每个董事接到了这样一封信,信上还附有医院的dna检验比对。昨天晚上兴泰科技的李董事长还为了这件事,亲自打电话到欧阳董事长家里,跟欧阳董事长求证。不信的话你打几通电话问问其他董事,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江茂财言之凿凿地道。
马国程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欧阳桃子纤纤弱质的倩影——她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那么这封信到底是谁寄的?”马国程问。
他开始当一回事,态度谨慎起来。
“你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打电话来,就可以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江茂财失望地道。
、我不是你女儿(6)
从江茂财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董事长,那就先这样,有进一步消息我再跟您联络好了。”马国程急著挂电话。
终於挂掉电话,他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匆匆跑向总裁室——
如果欧阳桃子被证实根本就不是欧阳家的孙女——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一定会天翻地覆!
马国程有强烈的预感,那个女孩……
欧阳桃子那个柔弱纤细的女孩,她绝对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欧阳桃子的血液采样与吴丽玲的血液采样一起被比对,分析比对后的数据的确证实了,欧阳桃子与吴丽玲这两个人,确实有近亲关系。
而欧阳桃子与吴丽玲之母,吴春英之间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更证实了两人之间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亲子血缘关系。
至于欧阳桃子与纪碧霞这对“母女”,百分之百被确认,并无任何亲子关系。
以上这些血液与口腔黏膜采样,除了欧阳桃子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吴丽玲自愿、或者从吴春英与纪碧霞两人身上,偷取得到的口腔黏膜检体。
马国程收到这份调查报告,已经是事发两天之后的事,他立刻将报告内容送到郑亚东的办公室。
“这份报告书内容,除了dna鉴定报告与各董事收到的相同,其他调查结果,是我们的人循线查到的内幕资料。”马国程站在郑亚东的办公室内报告。
他接下道:“三天前欧阳董事长已经动过手术,这一次手术已经在欧阳董事长的血管内安上第五个支架,但据兴泰科技的李董事长在电话中暗示,欧阳董事长在加护病房的情况并不乐观。”
郑亚东放下报告,出奇冷淡地道:“我知道了。”
马国程对郑亚东的反应感到诧异。
“郑先生,您不打算到台湾,见欧阳桃子小姐吗?她现在一定很无助!再说欧阳董事长已经动完手术,接下来她将面临的是欧阳集团董事们对她的质疑,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相信她是绝对无法面对的。”
“如果她有求欲我,她会自己开口。”郑亚东的回答很冷酷。
马国程瞪大眼睛。明知道不该多嘴,但想起那抹纤细柔弱的影子,他还是忍不住了!
“是,先生,欧阳小姐她的肚子里有您的——”
“vincent,没其他事你先出去。”郑亚东将报告搁置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打开他的手提电脑。
马国程僵立在郑亚东的办公桌前,过了三秒钟才回过神。
“是,郑先生。”他只得走出老板的办公室。
郑亚东瞪著电脑萤幕,直到三分钟过後,他始终僵坐在办公椅上,没有任何动作。
然後,三分钟过後,他冷下脸,开始处理公事。
她必须自己面对问题——如果欧阳桃子不开口求他,他绝对不会打破自己的诺言,轻易见她。
等到祖父的病况稍微稳定,转到一般病房後,欧阳桃子终於见到被病苦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亲人。
、我不是你女儿(7)
“爷爷……”
坐在病床边,她泣声呼唤始终合著眼的老人。
见到祖父孱弱的模样,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正在一片片凌迟著她的心脏……
尽管泪水已经流了满腮,欧阳桃子始终捂着嘴,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