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嗣神色阴鸷,突然闭口不言。
智珍当然清楚,父亲不豫的脸色代表着什么意义。
事实上,加上日本□□公司承诺未来将认股的10%,欧阳集团□□公司认股高达46。3%,纵然认股不足50%容易落人话柄,未认购之股权成数太高,容易让人产生利益输送的联想,但如此巨大的工程案,所牵涉之利益太过庞大,本来就有多方势力等待安抚,即使今日换做帝华团队取得优先议约权,也将导致同样的结果。
帝华□□公司的□□,几乎没有胜算可言。
回到办公室后,已是晚上十点。
谭家嗣的情绪看起来较为和缓,似乎已经得到控制。
“姜文,已经很晚了,你先送智珍回去,我还要留在办公室里看一些文件。”
谭家嗣对姜文道。
“是,董事长。”
“爸,您也累了一天,应该回去休息了。”
“没关系,妳现在就跟姜文一起回去,我还要留在公司处理事情。”
谭家嗣丢下话后,就径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内。
智珍本来不愿离开,但父亲的意志很坚决,而现在这个时刻也实在不适合再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这样也好,这件事总算告一个段落。”
车上,姜文劝道:“事实上董事长的年事已高,早就应该退休享清福,实在不适合全心全力,投入这种激烈的工程竞标争夺战。”
“你说的没错。”智珍怔怔地望着前方,神情苦涩。
“但这是我的错,是我太不争气了,所以不能为爸爸分忧。”
“妳怎么这么想?”姜文蹙着眉,回头看她一眼。
“这么沮丧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妳!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说那些话,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智珍忽然转头,认真地问姜文:“我不是这个样子的吗?难道一直以来,我给你的印象总是那么积极?那么勇往直前?从来不退缩的?”
姜文怔住,视线胶着在挡风玻璃前。
“你真的觉得……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吗?”她再问,仍旧认真。
“妳在说什么啊?!”姜文忽然笑出声。
“我看妳今天受的刺激太大,情绪快比董事长还要难以捉摸了!”
智珍深深凝望着他。
问这个问题的她是认真的,然而姜文故作轻松的态度令她不解……她忽然感到,也许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么了解姜文。
“妳的公寓到了!”他停下车子,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我送妳上去吧?”
智珍摇摇头。“不必了。”轻声回答。
、怀疑(3)
“也好,”姜文一反常态,并不勉强。
“今天晚上妳好好休息,相信明天进公司后,董事长一定会交代很多工作下来,毕竟这场仗还没打完,我们得有始有终。”
智珍没有回答他,仅淡淡一笑,然后转身下车走进公寓大门。
姜文站在楼下,依照往常习惯,他看到智珍公寓楼层的灯光亮起,才回到车上开车离去。
回到家中,智珍的心情更为沉重。
这阵子,有很多时候她感到一股无力感深深困扰着自己,她开始后悔,到台湾的决定也许是错误的。
智珍慢慢走到窗前,心事重重地凝望着窗外夜色,父亲如此积极争取捷运工程案,不仅仅因为郑亚东那天晚上设的饭局激怒了他,她担心的是,父亲这趟回到台湾别有目的……
就在智珍陷入愁思时,手机声忽然响起,她犹豫了半晌才从皮包里取出手机。
“喂?”她听见自己疲惫的声音。
“开门,我要见妳。”郑亚东沉声命令。
智珍愣住。
“我现在就站在妳的公寓门外,快开门。”他理所当然地催促她。
她倒抽口气,因为这是一幢旧式公寓,楼下根本没有管理员,所以他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如入无人之地。
“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不想被打扰。
况且我有选择开不开门的自由。”她平声拒绝。
郑亚东低笑。
“听话,快开门,别跟我闹别扭。”
他的嗓音低沉嘶哑,有一抹浓浓的磁性,彷佛情人的低语。
闹别扭?
“请你不要误会,也不要扭曲我的意思!
我不想替你开门,是因为我与你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同时,我也完全没有跟你闹情绪的必要和心情。”她严肃地“纠正”他的一厢情愿。
郑亚东沉默数秒,忽然在话筒另一端深深叹息。
“如果妳不开门,那么我会一直站在门外直到妳愿意打开大门为止。
但是今天晚上天气很冷,我昨天才得了重感冒,如果妳希望我的病情加重,那么妳可以一直不开门,让我在门口站一整夜。”
他的话听似合情合理,实则却是威胁!
智珍握着手机,这一刻,她实在好后悔接起这通电话。
“我不会开门的,如果你坚持站在门外一整夜,那么我也不能阻止。”说完话,她便合起手机盖。
关掉手机,她便将行动电话抛到沙发上,自己则缩在沙发另一角,蜷起膝盖,让身体完完全全陷入柔软的椅垫里……
她了解郑亚东,知道拒绝他的后果堪虞,但不管他有多不高兴她的“拒绝”,今晚她真的没有心情面对他……
她没有心情,在面对他的时候戴起面具。
忽然感到疲惫不已,智珍蜷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地睡着,直到寒冷将她唤醒,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