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校松
一辆出租车停在泽丰大学门口,豪华的正门构建奢侈,现在的大学太有钱了,一个大门看模样造价就在几十万,还不都是学生家长的钱,大学越盖越大,离市区越来越远,远到外地学生不知道要倒几次车才能到达,只能打出租车。教学水平会不会因为学校硬件设施的提高而同时提高?教学水平和学校环境固然有些关联,最主要的是教师是否忠于职责,能把学生的课业当成正事做的老师简直是稀有资源,金钱蒙蔽了象牙塔,蒙蔽了最后一片净土。
岳不凡是新生,报考了这所学校的营销专业,被分到营销a班,今天是报到的第一日,他迫不及待的来到这所陌生的城市,辗转几个小时,终于找到这所处在偏远荒郊的大学,学校给他的第一印象没让他失望,只是看这阔绰的大门就吊起人的胃口,新的环境,新的朋友,崭新的未来。他的女朋友叫程小菲,是清纯心细的女孩,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同时报考了这所学校,都被分到营销a班。岳不凡坐在出租车里欣喜的看着泽丰大学的校门,付了车钱,从出租车里下来往校内走去。
典型的西方建筑,三角形的拱顶架在六根圆柱之上,上面四个镏金的大字,泽丰大学。门口造型优美的鲜花盆景,煞是招人怜爱,九月的天很蓝很蓝,程小菲跟在他后面也下了车,两人手里都托着很大的黑色拉杆箱,另一只手里还提着提包,学校门口停了好多出租车,从这里到市区实在不方便,三个小时才有一班公交,发车晚,收车早,正因为这样,学校的设施非常健全,桑拿,超市,高级餐馆,书店,电影院,网吧,百货一条街,学校办社会,其实学校本身就是复杂的社会,想步入社会请先适应学校。
可爱的小菲从包包里拿出一台数码相机,递到岳不凡手里:“给我拍张照片,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一张照片,我要把三年的大学时光全都用相机记录下来,这是我人生中最值得回忆和品味的三年。”大门对面是宽阔的荒地,没有庄稼,没有房屋,什么也没有,只有荒草,最深的地方有半人多高,最近的住户也有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学校保卫严密,实行封闭管理,只有在周末和放假的时候才能让学生自由进出,老师的宿舍楼也在校区之内,老师是很有钱的,特别是大学老师,都有私家车,体育老师都会把车开到操场上,砰的关死车门:“同学们,集合,上课。”啥?油贵,no,买的起车还能烧不起油!他俩拿出报到证,保安看了以后,大概指出教学楼的方向和宿舍的所在,这对情侣沿途打听,一路来到宿舍楼,学校可是真够大的!竟然走的腿酸,还时不时掉向,小菲发誓一定要买一辆自行车放在宿舍里。
学校正门有一处漂亮气派的喷泉,好多小鸟正落在水边清洗羽毛。
他们的宿舍楼在最后一块宿舍区,男女宿舍楼分别在一条干道的两边,从女生宿舍楼往里走,是一片环境幽雅的树林,石径幽长,小路弯曲,树木茂密,是一处读书学习的好地方,当然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唯一不协调的是在不显眼的地方就是垃圾场,这个区域的生活垃圾都倒在那里,只要稍微一靠近就有浓浓的臭气。
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各自去寻找宿舍,入校第一天没有太多的故事发生,对新环境不熟悉,一丝惧怕九分好奇。男女宿舍楼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宿舍楼的楼梯有两处,宿舍楼大门正对的是第一处楼梯,岳不凡的宿舍在一楼的最右面,也就是朝阳的最后一间,他的宿舍再右边就是第二处楼梯,泽丰大学的宿舍统一是四人一间,暖气和吊扇皆有,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宽带和小浴室,每个楼层最左边是公用的卫生间和浴室。宿舍楼一共有五层,新生入学手册上写着,每晚十一点准时熄灯,需要夜读的学生请去通宵自习室,走廊里的灯整夜长明,寝室的电力是由学校配电室统一控制的。岳不凡来的最早,其它室友都还没到,来了就别闲着,这间长条形的房间就是未来三年自己的住处,他把行李放定,轮起膀子开始打扫卫生,真他妈的脏,以前的人是怎么住了,臭袜子,破鞋垫啥都有,暖壶是露底的,桌子是缺角的,头上的电灯和吊扇上也蒙了一层土,正打扫着,两个同龄人拎着行李进来了。
“这是108吗?”
“是,你也是…”
“那我们以后就是舍友,大家多照顾。”岳不凡赶快接过新朋友的行李,
这种情况大家很容易熟悉,而后他们一起打扫卫生。
“你叫什么名字?”
“岳不凡,你们呢?”
“我叫刘刚,他叫孙兴浩,我们也是刚在校园里认识的。”大家爽朗的笑着。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人:“大家都来了,大家好,我也是108的,我叫张桂男。”
大家都到齐了,他们七嘴八舌,天南海北的胡扯,也都扯的头头是道,有滋有味,张桂男是个胖墩子,那身肉可了不得。岳不凡道:“桂男,你家怎么给你起了一个女人名字?”“没办法,我就赶上桂字辈,农村都论辈,我妈也觉的确实是有点娘们,所以就加上了男人的男字。”
“你有啥爱好吗?”
“上网,没别的,玩玩电子游戏。”
“那敢情好,我也喜欢。”
宿舍整理的很干净,岳不凡负责扫尾和清理垃圾,其他三人负责到学生处领
取被子、枕头和暖壶,岳不凡拿了很大的黑袋子把垃圾通通装进里面,往女生楼那边的垃圾堆走去,真是臭,九月天不想臭也不行。
一株粗大的松树挺立在垃圾楼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色t恤,拉里拉塌穿着拖鞋的男孩站在松树下满嘴粗话,看年龄和自己都很近,也就二十二三岁。
“他妈了个小~小比,操你~你姥姥。”反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有点口吃,全身都脏乎乎的。岳不凡凑过去:“哎,你咋了?”那男孩歪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着松树破口大骂。岳不凡没有恶意的轻轻推了他一下:“你骂的什么?”
“我~我~我骂~骂的什么你管的着~着吗,我他娘的~练~练练嗓子!”
听结巴说话实在费劲,岳不凡没搭理他,倒下垃圾就走了,这里真臭。
一棵树皮生硬,枝条茂密的大松树稳稳的立在那里,一个戴草帽的年轻女人,穿着白色短裤,红色的上衣,挽着袖子,皮肤有点黑,她跑到那个满口脏话的男孩面前:“二单,别穷骂了,跟妈回屋!”她拉起男孩往角落的一处平房走去,
男孩仍然对着松树骂不停声,似乎松树和他有血海深仇。岳不凡瞅了一眼那棵树,叹了口气:“倒霉的娘,倒霉的树。”
入夜,新朋友躺在上下铺的床上,打开吊扇,让它轻轻的转,尽情的聊着天,从体育到游戏到人生到家事,无所不谈,无比惬意,美好的憧憬从心底泛起。
“胖子,你说咱班的女同学会不会长的很漂亮。”
胖子侧身躺着:“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听说大学里学习好的女生都长的歪瓜劣枣,不知道真的假的。”
“鬼知道是真的假的,这样的问题我们要亲眼去验证一下。”
“咱们这宿舍也没个看门的,男生这边没什么,女生那边就不安全了,要是晚上溜进去一只猫都能吓坏她们。”
“晚上整夜都有巡逻的,哎我说,你是不是想钻进女生楼看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