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锣声一响,两个矫捷的身影翻着跟头跃上比武擂台,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战士选秀一出场的声势便与法、道不同,完全不像前者般慢吞吞的步上擂台。
台上两人相互行了一礼,比武正式开始。
雅典娜、刘长松、李星河等参与选秀的战士,此时都从休息的帐篷中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两名同学你来我往的过招,思索着自己的应对之法。
比武以抽签的方式决定每个人的对手,胜者可以进入下一轮比武,每场分出胜负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对手。
李星河被安排在第二组上场,这个帅气公子哥儿在学堂颇有女生缘,登场之后立刻引来不少学妹的打气声,但李星河的对手颇不弱,令李星河打起精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击败了对手。
待李星河下了擂台,雅典娜却见他一脸愁容,奇怪道:“赢了干嘛还不高兴?”
李星河苦恼道:“下一轮我就要对长松那家伙,他第一轮轮空,养足了精神对付我,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雅典娜闻言一怔,这次战士选秀,参与的学生人数上是单数,所以有一人第一轮会轮空,没想到这幸运儿居然是刘长松,这个预兆可不太好。
正出神时,李小六已大声念到她的名字。
“第三场,雅典娜对阿娇!”
擂台四周的男生堆里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美少女比武本就极具观赏性,何况雅典娜也是此次比武选秀的热门人物,发热程度仅次于刘长松,是以她博取的喝彩声虽不像苏摩那般惊天动地,却已是战士选秀开始后,最响亮的一次了。
雅典娜定了定神,走到擂台边,中规中矩的跃上了台,并没有如前面的一些人,有意卖弄一下身法,但战士分堂的这批毕业生们却都知道,若论身法,雅典娜无疑是他们当中最出色的。
阿娇率先摆开架式,左手食指向天一点,立时从头顶罩下一团白色气旋,不住旋转,护住全身,那是学堂四年级所授的护体真气。她右手拔出新更换的八荒刀,舞了两下之后,捏个剑诀,剑锋遥指雅典娜。
雅典娜神色平静,缓缓从剑囊中抽出兵刃。
“咦!”台下观众发现一阵惊异,更有不少雅典娜的支持者摇头叹息。
原来她抽出的兵刃还是那把用了两年的升过级的乌木剑,要知随着修行者原力的提升,可运用的兵器亦逐渐升级,战士分堂的学生,一般在毕业之时,有一半人已具备运用八荒刀的能力,个别极优秀的学生甚至能用上更高一层的兵刃----凌风剑,而乌木剑却是入学一年级就可采用的兵器,因此,按照正常思维,雅典娜的原力水平若仍只能运用乌木剑的话,胜算应该不大。
刘长松眉头紧锁,以他对雅典娜的了解,早在大半年前就应该用上八荒刀了,她手中的这把乌木剑虽锋利,但怎都比不上八荒刀好用。再看四周虽是叹息声一片,雅典娜却是神情平静如水,连护体真气也不施展,这让刘长松感到,他完全无法把握这个美丽的对手。
擂台上的阿娇,心中亦感奇怪,难道一年来雅典娜的原力居然毫无寸进,细想一下到也并非全无可能,当初李小六不是说她这般重身法轻力量的练法不可取,早晚要吃亏的,看样子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想到这里,阿娇压下心中的惊喜,友好的说声:“小心啦!”长剑一抖,
娇喝一声,连人带剑朝雅典娜胸前猛刺过去,雅典娜向右移出一步,似是惧她来势凶猛。阿娇心中更喜,她猜雅典娜如果没自己力大,一定不敢硬拼,一攻之下果不其然。
后招源源而来,向左划出一刀,向右刺出两刀,阻止雅典娜向两边闪避,迫的她若不硬拼便只能向后急退,而正后方却是擂台死角。
雅典娜如她所愿般,向后疾退。胖妹阿娇断喝一声,“看你躲到哪去!”握刀横砍,台下众人见她如此凶猛,也响起一片叫好声。
突然间眼前一花,阿娇一呆,手中的八荒刀劈到一半却失去了对手踪影,跟着刀面似被重物压着,向下一沉,她觉的眉心一凉,抬眼上望时,一个身影从头顶翻腾而过,落在身后的擂台中央。
嚓!雅典娜收剑回鞘。阿娇摸了摸自己眉心,那处的皮肤破了一小块。
台下众人惊愕一片,连喝彩都忘了,李小六亦呆了一阵,回过神来才道:“雅典娜胜!”
哗!四周顿起一片欢腾,战士分堂那些低年级学生们更是狂呼着这位美丽师姐的名字,雅典娜浅浅一笑,跃下擂台。
一旁参加选秀的战士学生,却是面面相觑,谁能想到雅典娜只用一招便胜出了,而且胜的极是漂亮,在刀锋袭体的一刻才疾展身法,居然一脚踏在阿娇横斩而来的刀面上,手中的乌木剑轻轻一送,便在阿娇眉心留下一点标记,再借力飞了过去,但任谁都知道,这剑若是刺向敌人,顿时便要了对方的命。从她刚才的身法来看,比起一年之前,显又强了许多。
想到此,所有还未淘汰的选秀生都是皱头紧锁,将雅典娜视为大敌。
接下来的几场比武,均不如雅典娜那一战威势惊人,获胜方亦都是大家事先看好之人,第一轮战士选秀结束之后,选秀会进入中段休息,让获胜者有充分时间调整体力、思考破敌之法。
日头渐渐偏西,擂台四周人头攒动,第二轮选秀一开始,便是一场引人注目的决斗。
刘长松对李星河。
作为这一届战士分堂的当然老大,刘长松在各种比武较技中几乎从未输过;而李星河的武艺在学生中也是出类拔萃,在雅典娜崛起之前,一直稳座老二的位置,武艺之高仅次于刘长松。
此番两人在第二轮便相遇,着实令不少人惋惜,但也成就了第二轮比武中难得的一场经典之战。
刘长松一上场便引来一阵惊叹声,原来他那柄佩剑,赫然是凌风剑的剑鞘,在如此年龄便能驾驭凌风剑,刘长松的原力修为确已令绝大多数学生望尘莫及;而李星河用的是一把升过级的八荒刀,兵器上两人相差不远。
场上两人行完礼摆开架式,场下众人亦都停止了喝彩。
四周寂静无声,气氛骤然紧张。
忽听一个尖尖女声叫道:“星河师兄,我们永远支持你!”几个头上绑着白条的少女战士突然在场边为李星河鼓劲助威,众人为之愕然。
苏摩目瞪口呆看着这群少女拉拉队,朝雅典娜道:“这就是你们战士分堂的师妹吧,那花心大萝卜在你们分堂这么受欢迎呀?”
雅典娜道:“人家家境好,长的帅,师妹们才不闲他花心,只怕他不风流。”
苏摩给她说的噗哧一笑,继而有些惊奇的看着雅典娜道:“你一点都不紧张吗?还有心思说笑?”
台上两人显亦受到这群李星河的崇拜者影响,李星河尴尬一笑,但神色间又有一丝自豪,气势不由更盛了一些。
李小六喝止了一众少女,周围逐渐又恢复平静。
李星河深吸一口气,运起护体真气,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动作潇洒自然。
刘长松一声不响,右腿稍曲,身体微向前倾,双手自然下垂,虽未拔剑,却令李星河感觉无论自己从何处进攻,刘长松都可轻易爆起力量发难,他平时为人虽木讷,可一旦到了比武对敌之时,整个人的风采气势便不同了。
李星河神色顿显严峻,蓄势待发的一刀却迟迟砍不出去,气势立时弱了三分。
苏摩在场下观战,却看不懂这些战士武技的微妙之处,见两人对恃良久,有些无聊,忍不住碰碰雅典娜,“喂,他们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拔剑进攻?”
雅典娜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二人,不敢有分毫移开。
刘长松面色从容,忽然踏前一步,李星河心下惴惴,仍是找不到对手的破绽,又知若拼力量自己绝胜不过刘长松,不得已只得后撤一步,保持二人间的距离。
刘长松微微一笑,忽地再迈前一步,却是要逼的李星河在仓促间进攻。
再往后便要靠近擂台边缘了,李星河发一声喊,持刀猛冲而上,心中却是暗叹一声。
刘长松站在原地,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也不见他举剑,只有眼睛紧盯着李星河手中的八荒刀,他这一刀初时气势威猛,似欲要将刘长松一砍两段,但攻到近处时,李星河忽地身躯连晃,同时手腕翻动,刀锋由力砍转为横削,由拙至巧转化的极是迅速,众人正要喝采出声。
谁料就在这时,刘长松大喝一声,凌风剑雪亮出鞘,不管不顾,双手握剑朝李星河当头劈下。
李星河大惊,他这一刀若仍照旧削过去,虽可伤到刘长松,但自己的一只胳膊肯定要被对手斩下来,哪里还敢跟刘长松硬拼,想要回剑自保时,眼前却全是刘长松的影子。刘长松习练多年的残影剑法,在这一刻发挥了出来。
李星河反应虽也极快,从无数残像中找到了真身,但还是慢了半拍,只来得及单手举剑向上一挡。
李星河臂力、原力均不及刘长松,何况对方是双手握剑,而他却是单手,只听喳的一声,李星河虎口破裂,长剑远远的震飞了出去,摔在台下。
李星河面如死灰,胸中更被刘长松这全力一剑震的气血翻滚,终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擂台上。
刘长松收剑作揖道:“星河,承让了!”
台下顿时爆起雷鸣般的叫好声,这一场比武,刘长松胜的实在精彩,而李星河的那支少女拉拉队,此时却只有相互抱在一起伤心落泪。
苏摩见刘长松如此厉害,也是只一招便打的对手跪地认输,气势之盛,比起雅典娜胜阿娇的那一场更胜一筹,不禁为雅典娜暗捏一把汗。瞅了一眼雅典娜,却见她低头沉思,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后的选秀,正如人们事先预料的那般,刘长松挡者披摩,雅典娜灵巧无敌,选秀大会到了最后一战,正如赛前人们所预料的,呆少年刘长松对美少女雅典娜。
一同登上选秀擂台,雅典娜仰望着对面的高个男孩,他的面容略显呆气,却充满坚毅,想起两年前,自己连他十剑也挡不住,现如今自己终于武功大进,有了向他正面挑战的资本。
“准备好了么?”李小六和蔼的询问两个自己的得意门生,刘长松深吸一口气,左手在头顶划个圆圈,紫色的护体真气,立刻充盈全身,他微一点头,从腰间拔出凌风剑。
雅典娜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长松拔出的剑,然后,她从腰间拔出佩剑。
“咦!”全场又是一片惊叹声,刘长松看到雅典娜拔出的剑,浑身一震,那竟然也是一把凌风剑。
那意味着雅典娜的原力修为也到了与他相若的境界,再仔细看那把凌风剑,剑刃之上一片玄青色,居然还是一把升过级的凌风剑。刘长松吃惊更甚。
雅典娜拔剑在手,神态轻松的舞了一个剑花,引来场下一片叫好声,令所有人的都清楚的知道,她已完全具备了掌握凌风剑的能力。
刘长松的握剑在手又紧了一紧,表情凝重,再非前几场的从容了,雅典娜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造势成功,打乱了刘长松的对敌之策。
实际上她掌握凌风剑已有段时日了,但上一轮看完苏摩的选秀表演之后,雅典娜对如何造势有悟于心,临时决定在与刘长松决赛前改用乌木剑对敌,一来是对自己的自信,二来亦是迷惑面前这个自己唯一没把握战胜的对手,令刘长松错估她的实力。
雅典娜知道刘长松已经开始犹豫了,她主动的手腕一抖,凌风剑化作道道白光,相互交织,有如一面剑光形成的网,朝刘长松压了过去。
刘长松大喝一声,持剑先向下一点,接着上挑,直刺入雅典娜挥出的剑网之中,叮、叮两声清响,两人错身而过,互相交换了一个位置。
刘长松持剑转身,依然凝住不发,表情更趋凝重,刚才那互拼的一招,他原以为双剑只会相撞一次,但雅典娜竟在极短的时间内向他攻了两剑,第二剑全凭本能的反应,才险险挡住。雅典娜身法之快,比她前几场所体现出来的更加可怕。
刘长松这时才知自己犯下大错,他虽料到决赛的对手会是雅典娜,但见她后几场比武,赢的都颇为侥幸,只道自己可轻易收拾下她,如今才知,雅典娜是有意隐藏实力,让自己轻敌。
刘长松平时修行杂念少,基本功练的极为扎实,但他殊无应变之能,此时形势已自己所料大为不同,只觉的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破敌之法。
眉头紧锁之时,雅典娜又怎么给他机会,美少女顺势一个旋身,凌风剑划出一道美妙的银弧,再次朝刘长松标射过去,刘长松知道若让雅典娜将身法完全展开,对自己大大不利,届此之际,只有全力抢功,方有一线生机,但想归想,对方的剑锋已然袭体而来,且轨道怪异,只得被动的挡拆开去,两剑相交,雅典娜的凌风剑先朝外侧荡了开去,但娇躯跟着一转,剑尖划了个半圆,又绕了回来,横削刘长松双腿,刘长松本想与她抢攻,偏偏仍是慢了雅典娜半拍,心中叫糟,迫不得已又回剑一挡,此时可谓是一招失势,招招受制,雅典娜剑如雨下,招招不离要害。只片刻间,竟已攻出九九八十一剑,丝毫不见停顿,刘长松给这一轮快剑攻的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他那把凌风剑剑刃之上,竟已有不少小缺口,雅典娜的凌风剑经过提炼升级,锋利坚硬上更胜一筹。
台下众人无论老师、学生还是普通村民无不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雅典娜的剑快到这般地步,竟杀的前几场毫无阻滞的刘长松全无还手之力。
连挡了几十记快剑后,刘长松只觉得手臂酸麻,身体不断腾挪,只盼能有个间隙恢复下臂力,但雅典娜横斩竖劈,就是要逼着刘长松与她硬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一向以臂力称雄的刘长松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也会害怕跟人硬碰硬。
这当然不是刘长松的臂力和原力不如雅典娜,而是因为雅典娜的原力运转早已习惯这种属于她的频率,再者雅典娜是主攻方,而刘长松被动防守,原力无法自由调整,尚未完全恢复,另一记重劈又到了。
刘长松再挡几剑,手臂越发沉重,出招更显迟滞。雅典娜看出便宜,娇喝一声,霍然跃起,苗条修长的身子跃升了一丈多高,突又一个转折,有若飞燕回翔般俯冲而下,身姿优雅无以复加。
雅典娜气贯长剑,剑尖不断颤动,刘长松只觉全身各处要害均被当空刺来的剑气笼罩,不知该往何处躲,只得奋起精神举剑上迎与之抗击,只听叮、叮、叮、叮、叮、叮、叮,连续七响,雅典娜顷刻间打出七记攻杀剑法,沿着不同轨迹,包含全身力量,劈在刘长松的剑刃上,刘长松身躯剧震不止,终于,虎口一麻,凌风剑再也握不住,震飞了出去。
雅典娜清啸一声,飘然落在擂台一角,“喳”的一声,刘长松的凌风剑插在了擂台外的土地上。
第十六章中州
夕阳西下,白鹿谷中,一个红发女孩对着空山冷涧,陋屋简室,怔怔出神。
比武结束之后,雅典娜飞一般的跑向白鹿谷,满心欢喜,想把她胜出的消息告诉玄妙。
但玄妙已走,只留下一张墨迹未干的条子,上面写着“好自为之,有缘相见”八个字。
“师父虽然说过要离开落霞岛,可是,怎么会这样突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他还不知道到我已经赢了选秀呢。”
她自小失去双亲,这几年伴着玄妙,有惑时,听他谆谆教导,苦恼时,又缠着他撒娇发嗔,内心深处实把他当作父亲一般。
如今亲人远去,心中失落,不禁两眼汪汪,扑扑地,泪水滴在那张字条上。
这一晚,她便一直呆在玄妙的小屋前,第二日一早她就要起程去中州,以后只怕少有机会到这地方来了,而她心中也盼望着玄妙会突然返回。如此心神恍惚的过了大半夜,天快亮时,终于倦的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阳光正射在脸上,天空蔚蓝一片,谷中青草清新,虫鸟齐唱,心情亦好了许多,站起身来,见到手里还抓着玄妙留下的字条,此刻早已字迹模糊,想起刚看到字条时,墨还未干,暗道:“那时师父应是刚走才对,他应是知道我胜出之后才离开的。”想到此,又开心了一点。她又巡视了一遍小屋,取了一个喝酒葫芦,那原是玄妙每日必用的东西,打算一并带到中州,留作记念。
雅典娜回到村里,匆忙收拾了一番行李,便往码头赶去。
走到村口的桃林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招了招手。
雅典娜连忙行了过去。
刘长松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去中州的船都开走了。”
雅典娜一惊,但迅即明白刘长松说的是定点往返于中州和落霞岛间的渡船。而自己和苏摩、斯芬克斯有不灭传说的海船单独接送,并没误点。
“我们的船还有小半时辰才开呢”
刘长松道:“我知道啊,可其他去中州的同学都走了,大家都去送行呢。”
雅典娜这才后悔不已,没能和其他同学告别,心里颇为遗憾。
刘长松又道:“我昨天到处找你,你上哪去了。”
雅典娜更不好意思,“去了一个前辈那里,你定了去哪个行会吗?”
刘长松点了点头,道:“我老爹的朋友是狩猎会里的一个头领,他希望我过去。”
雅典娜欢喜道:“那好啊,狩猎会可是我们落霞岛的招牌行会,依你的能力,在会里不久就能出人投地的。”
“小雅!”刘长松突然脸一红,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事,道:“这个是我在矿洞杀僵尸时捡到的,送给你做个记念吧。”
雅典娜甜甜的道了声谢,打开红布,不由一呆,竟是一枚记忆手镯。
“天,长松,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刘长松退开了两步,似是怕她把手镯还给自己,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把这个送给你,你不要,我、我就把它扔了。”
雅典娜看了看的神色,知道不好推辞,轻笑着将那手镯带在自己左手上,道:“谢谢你,长松,这手镯真好看。”
刘长松大松了一口气,道:“小雅,你到了不灭传说,将来一定会做大官的,你比我聪明多了,昨天我输的心服口服。”
雅典娜心里蛮不是滋味,不知说什么好,刘长松却爽朗一笑,道:“我还要送凤凰儿,这半年,我跟她一起练功,可我们俩都输了,哈。”说完,一挥手,转身向村里去了。
雅典娜望着刘长风的背影,摸了摸戴在手上的记忆手镯,心中叹惜。
自己虽然赢了他,但这个结果,对他是不是不公平?
刘长松本是条件最出色的学生,修行亦一向勤奋,如果自己没有矿洞那次的经历,没有遇上玄妙师父,还会在武功修行上取得长途进步么?
假使自己跟他一般,只学习学堂讲授的那些内容,还有机会打败他么?
她忽然想起玄妙说过的关于经历的话。
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经历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且改变了他人的命运。
恍惚间到了码头,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三桅帆船正泊在海中央,桅杆顶上,不灭传说的旗帜迎风招展。
码头边还有不少来送行的同学老师,雅典娜跟众人打了一遍招呼,苏摩这时已坐到一艘停在岸边的小船里,她们要划着这一条小船登上三桅海船。
“快点上来。”苏摩催促道。
雅典娜左右张望道:“李老师呢,我想向他告个别。”
“早跟我师父走啦!”
“啊,丁玲老师也走了吗,他们俩要去哪?”
“教完了我们这批烂学生,他们打算一起出海玩上一阵子。”
雅典娜听的一喜,拍手道:“好呀,好呀,看来李老师这次终于可以得偿夙愿啦!”
苏摩撅着小嘴嗔道:“是呀,那家伙走时开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真是想不到,我师父居然会选李小呆跟她一起出海,唉,没眼光。”
雅典娜轻轻一跃,上了小船,道:“死胖子呢,怎么没见他。”
苏摩解开缆绳,用船桨在岸边一撑,将小船推离了岸,才“嘿嘿”的奸笑道:“我们把他扔下,就咱俩去中州!”
雅典娜皱眉道:“那怎么行,上了大船人家肯定会问的。”
苏摩道:“我就跟他们说,这次法师分堂没选出人嘛,哈哈。”
见她一边坏笑着,一边划桨,雅典娜知道她是开胖子的玩笑,但却一扫心中的烦闷,悠闲的往小船上一躺,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道:“多一个人去中州怎么不好,我觉得死胖子比你好多啦。”
苏摩可不听,仍在使劲划桨,舔着嘴唇道:“吓吓他嘛,快起来帮我划呀。”
岸上的人见苏摩解开了船,法师分堂的学生们都在大叫着“斯芬克斯”
没多久,一个惊慌的男声传来:“喂,怎么走啦,我还没上船呢,等我啊。”
苏摩笑眯眯的坐到船尾拼命划桨。
“站住,等等我!”斯芬克斯一路狂奔,但此时小船已离岸数米,斯芬克斯大急,他知苏摩这丫头是什么事都敢做的,说不定真把自己扔在岸上也不定,心急之下,冲到码头边,纵身而起,朝小船跃来。
雅典娜躺在船上,看着半空中斯芬克斯胖胖的身影越来越大,惊叫一声“我的天啊!”连忙双手抓紧船舷。
斯芬克斯落在船头,巨大的下冲力,让小船的尾部整个翘了起来,“哇呀,”苏摩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落到远处的水里。
斯芬克斯喘了两口气,这时,附近的水面上“哗”一声,苏摩探出头来,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样,气恼的她在水中大呼一声,“死胖子啊!”
斯芬克斯嘿嘿一笑,胖屁股往船首一坐,笑道:“害人反害己,呵呵,活该!活该!”
雅典娜“咯咯”笑的肚子都疼了,岸上的同学老师们也是一阵大笑,苏摩气的都要哭了,都临走了却还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委屈的向雅典娜道:“你还笑,我都湿透了,快拉我上来,死胖子,我决不饶你。”
三桅海船吃满了风高速行进,苏摩裹在毛毯里,一边打着喷嚏一边仍在和斯芬克斯打着嘴仗。雅典娜独自一人坐在船头,两手抱着膝盖,眼睛凝视着前方无际的大海。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落霞岛,第一次坐海船,心灵从上船伊时便处在兴奋与震撼当中。
船行两个时辰之后,远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白线,雅典娜精神一振,跳起身趴在船头的栏杆上,两眼紧盯着前方。
那条白线在海天交接处不断变粗变长,逐渐清晰。没过多久,已然横跨前方的整个视野,将碧色的海洋,蔚蓝天空完全分隔了开来。
“快看,是中州,是中州啊!”雅典娜兴奋的朝苏摩和斯芬克斯大叫。二人闻声,都跑了过来。
“那是中州的银沙滩形成的地平线,来时就见过啦。”苏摩得意的说道,语气中似觉得这不值的大呼小叫。
但对于一直生活在岛上的雅典娜来说,尽管梦想过一千次,她从没想到过大陆会有如此的广大壮丽。
落霞岛已经远去,消失在身后望不到边际的海洋深处,最亲的师父已经离开了那岛,最好朋友却相伴在旁,她忽然对未来中州的生活充满了渴望,一股莫名的激动涌入脑际,突然间一声清啸,向着前方的大陆大呼一声:
“喂!中---州----,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