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容楚对她彻底死心!
现在呢,容楚真的对她死心了吗?
“皇后娘娘,你与皇兄的闺房之事就不要拿出来到处说了!”容楚剑眉一挑,他似是也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告诉他这种隐秘之事,长指屈起,敲击着桌面,他冷淡回应道。
皇后却听不进容楚的讥讽,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容楚是在生气。
那么多年了,他的王妃之位一直空悬,却在撞破她与太监女干情的几日内便决定了娶妃。
他一定是对她失望透顶,彻底死了心!
“楚,那个凤惊鸾粗俗丑鄙,她只是个妓女所生的贱种,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皇后从掌中抬起泪痕遍布的脸,丽眸内水光盈盈。
此刻的皇后卸去了满头华翠,一身素衣,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初见容楚的那一日。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皇后目光疯狂地看着容色倾世的男子,“所以你不可以娶凤惊鸾!”
“如果本王非娶不可呢?”容楚危险地眯起了眼。
“本宫会不惜一切毁了她!”皇后目中陡然燃烧起烈火熊熊,她冷冷说道。
“丛芷卉,你如果敢动她一根头发——”容楚倾身,他的脸离皇后不过一尺距离,那一对流光溢彩的凤眸内仿若积雪经年的天山雪岭。
冰寒的冷风裹着那一身象征着尊贵身份的龙涎香味,刹那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猛地刺进了皇后眼中。
“本王,要你丛家陪葬!”说这话时,容楚依然是笑吟吟的,甚至,他还伸手拍了拍皇后苍白的脸颊。
可是任是谁看到容楚此时的笑容,都会忍不住心头发冷,头皮炸开。
那一拍本该是情人间无比暧昧的姿势,这些年来,皇后做梦都盼着容楚的碰触。
然而这一刻,当容楚真的这么做了的时候,她的心里却连半分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像是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冷汗湿透了重衣。
丛芷卉,他叫她丛芷卉!
他只有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才会直呼她的名字!
皇后丝毫不怀疑容楚方才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从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为了凤惊鸾,你竟然要灭我丛家?!”皇后拼命捏紧了手,苍白的唇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像是濒死的鱼,徒劳地张大,却吸不进任何空气。
“何止是你丛家?谁敢动她,本王就灭了谁!”容楚眯眸一笑,闲适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他本就容颜倾城,这一笑,更是如那春日暖阳,灼灼荣光。
丛芷卉有一瞬的愣神,随即,她垂下了眼睫,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究竟有什么好?竟值得你如此对待?”
“本王觉得她好便是!”容楚沉声道,彼时他眉心一动,眼前仿佛闪过少女那清冷倔强的眼眸。
她一直都是那么特别,一身气度高华如冰山雪莲,自尊自爱,华光天成。
却又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木讷,而是带刺的蔷薇,稍不注意,就会扎得人满手的血。
沉默!
丛芷卉看着容楚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暖,她的心一瞬间像是被寒冰封住,彻骨的冷意令她在这初夏的季节里,都忍不住打起了寒噤。
或许,从当初她进宫时起,她就永远失去他了。
一步错,步步错,所有的期望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他从不是为她空悬正妃之位,而是他在等,等那个能让他一眼倾心的女子。
丛芷卉不蠢,她只是被这么多年的寂寞和后悔折磨得蒙蔽了双眼,正如她当年无法坐视皇帝的威胁不管丛家一般,如今她也不敢拿一族人的安危去赌容楚对凤惊鸾的重视程度。
“容楚,你的心好狠,也好冷!”丛芷卉忽然凄然一笑,她步履蹒跚地退后几步,像是再也站不稳,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此时的丛芷卉丝毫不像那个平日里端庄明丽高贵不可侵犯的皇后娘娘,在那一层尊贵的表象下,她仍然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无比渴望得到爱情滋润的女人。
可是就在刚刚,她一生的挚爱却将她的心狠狠践踏,零落成泥。
“你最好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好她!”丛芷卉目中泛着泪光,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狠绝的冷笑,“想要她命的人,可不止本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