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灵天来到了川蜀境内的巴中。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路边。
不知过了多久,灵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温暖的床上。他勉强爬起来,警戒地扫视屋内。这是一个女人的闺房,虽然房间没有很别致的摆设,但他能感觉的到,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女子端着一碗汤药,掀帘进屋,看到清醒过来的灵天,微笑道:
“我就说过,你准能醒。”
“是你救了我?”灵天冷冷道。
“不是我,是大黄。”
“大黄是谁?”
女子放下手中的药碗,合起掌心‘啪啪啪’击拍了三下。掌音刚落,一条黄毛土狗从屋外直蹿了进来,轻轻晃悠着大尾巴,兴奋地在屋内欢蹦乱跳。女子‘咯咯’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天宝。”灵天未加思索,脱口就出。
“天宝?”女子歪起头,低低嘀咕。她道:
“我叫风儿。”
“风儿,很好听的名字。”
风儿低过头,害羞地垂低了眼帘。她道:
“我不陪你喝药了,有事你叫我。”说完,风儿退身屋去,嘴中轻唤在脚底来回打转的大黄狗,道:
“大黄,陪我上后山采药去。”
大黄摆头瞥了瞥灵天,紧随风儿飞奔去屋外。
4.
卢有叔见到已死的私塾先生,不免油生惋惜之情。他问天衣道:
“迎风亭的来历你知道吗?”
“知道。”天衣伸手摸了摸亭下的柱脚,上面的仕女壁画在岁月的摧残下早已剥落不堪。她接着道:
“这是祖师爷为妻子卢风儿修筑的。”
“那你说先生为何会在这里自杀?”
“不是自杀。”天衣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她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难道他连外人也不肯放过。”
“邪恶已经复苏,悬棺即将落地。”
“什么?”卢有叔不明道。
天衣收过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卢有叔看着天衣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内心顿时有了许多无奈。他追上前,道:
“孩子,我有东西让你看。”
天衣止住脚,点了点头。
“这碧玉生前棺,卢伯伯是哪得来的?”
“祖上。”
天衣拿起来,送上灯火照了照。她奇怪道:
“生前棺是记载主人生时的事迹,可这上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祖师爷的生前棺为什么没篆上生前志。”卢有叔想了想,道:
“难道这根本就不是生前棺?”
“听师傅说过,生前棺要是没留下铭志,就不能算是生前棺。这其中的原因就只有两个。首先,此人没有前生。第二,他根本就没有死。可是,我觉得都没这两种可能。”
“照你说,这不是生前棺?”
“不对。”天衣肯定地说:
“生前棺肯定没错。”
“可你不是说?”卢有叔不觉糊涂道。
“一枝黄梅叹风亭,相望千年守情丝。情丝再续续来缘,缘来风雪月下时。”天衣轻轻吟着碧玉棺上的诗句,不绝赞美道:
“相遇今生,再等千年。缘尽缘来,长相私守。看来祖师爷还是个多情的种子。”
“既然是生前棺,又为何只留下这首诗?”
天衣从脖子上摘下一枚蓝玉吊坠,把它摊在碧玉棺旁边。灯火下,蓝玉光芒幽深,毛茸茸的温和环绕,浮晕日上。就像地狱中蓝盈盈的鬼火,飘忽诡异。
卢有叔定睛细看,雾晕下好象隐藏着一段细小的字眼。‘食甚三分照大床,梅山梦醒卸阴阳。三更四分千万骨,寸寸穿心魅影重。’
天衣镇定自若,小心翼翼戴起蓝玉吊坠,又去井边打来一盆清水,把碧玉棺置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浮现了两条黑线,忽而弯曲,忽而换形,最后连成一个男子的体型,身披七星,悬停若镜。
天衣用指尖轻轻触了触水面,男子瞬间碎裂,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