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以死赎罪
“萧晚琼,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曾经的姐妹情谊就这么断了罢,这个公主头衔,就当你报答我们萧家对你的养恩罢,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远远的离开这里,就当这一切只是场繁华旧梦,从没发生过。你我若是相逢,只当不识。我们恩断义绝,两不相欠。”萧晚琼怔忪间听到这番话,心上一阵绞痛,反握住萧未染的手,泣涕涟涟,“只要你解气,怎么样都行,我知道我是罪人,我对不起大家,求求你,不要抛下我。若是,若是公主的身份或者那些荣华富贵,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是若这些可以让你心里好过一点,你便尽数拿去,我,我只求你别再说这么绝情的话了好不好,我们还做回好姐妹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谁知萧未染一把甩开她的手,尖利的嘶吼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跟我提姐妹?!还说原谅?!萧晚琼,你真虚伪!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多恶心你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希望你滚的越远越好么?!难道你觉得你可以被原谅么?!”“即便你不原谅我,也求你别把我一个人扔下好吗?难道我们幼时一起长大的情谊,一丁点儿都不值得你留恋吗?姐姐,娘以前说的,无论何时,我们俩姐妹都要互相扶持的话你忘记了么,你就这样绝情么……”萧晚琼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坠落在她衣服的前襟上,洇湿了一片。
萧未染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恨意,讥诮道:“凭你也配叫娘?!凭你也配同我谈论情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这灾星,我原本有着那样幸福的家庭,有爱我父亲爱我的母亲,因为你,他们的爱都要分成两份,就算这些我不与你计较,那么你告诉我,将心而论,萧家哪点薄待了你,要付出被灭族的代价!话已至此,你看着办,总之,看着你,我就觉得阵阵恶心!你给我滚,死也别死在我的落枫阁里,脏了我的地方!”你竟这般恨我。。。我死都不配死在你的面前么。
。。萧晚琼一阵凄楚,心里仿佛灌满了黄连水,她涩涩的苦笑,缓缓的站起身,而双腿因为长期的跪坐早就已经麻了,刚一站起身,立即返上来一阵酸麻,她忽的又重新摔回原地,右手往上摸索着抓到一只把手,她用尽了气力拽着把手站起身,才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眼睛因泪水的缘故益发模糊,早就已经看不清路,只是一步一步凭着感觉艰难的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生活怎会教人如此痛苦?若死了,只需走过那黄泉路,渡过那奈何桥,向孟婆讨来那么一碗汤,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呵呵,萧晚琼笑,只怕那孟婆也厌恶她这罪孽如此深重的不祥之人吧,只怕是连汤不乐意施舍于她吧?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时刻,为何会忽然这么冷呢?萧晚琼身体瑟瑟的抖着,环住双臂,像是失了灵魂的布偶,只凭着那些自然的下意识和身体的反射,脚步虚浮的往前走着。
她怎么会这么冷?仿佛被人扔进了冰冷的水里,她该如何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刺骨的冰冷,若此时此刻她被溺死在里面是不是心里的痛楚就会弥失散尽?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萧晚琼再次摔倒在地,她茫然抬眸。咦?好熟悉的地方啊,上面的三个字是玉琼阁么?这不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么,可是却再也容不下她,这世界这么大,可为什么没有了她的落脚之地呢?姐姐说过的,她是罪人,一个不被原谅的罪人。她自问还有何颜面活着这个世上?有何颜面面对姐姐?面对死去的萧家人?一切因她而起,那么,若她了断,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点?她乞求姐姐原谅自己,却并不奢望能够赎清罪孽。
她怎么能够原谅自己呢?她怎么可以容许自己还苟活在世上呢?如果死去可以让她赎掉一部分罪孽,那就让她死了罢。。。还记得师父给过她两个锦囊,一个是粉荷花袋,一个是绿荷叶袋,粉荷花袋子里是毒药,至毒的毒药,人服下只消几刻不服用解药,便直接下了黄泉。没想到首先用在了自己身上,桌上有沏好的茶还袅袅的腾着如烟朦胧的水汽,萧晚琼的脸在阵阵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手缓缓滑入胸口的衣襟,掏出一个粉色的荷叶锦袋,她攥进手里,心下内疚,师父,晚琼对不住你,是晚琼无能,无法继承你衣钵,又要用你送的礼物,了结自己。
哦不,萧晚琼唇边一抹苦涩的笑,应该是娘罢。对不住了,娘,您还没能亲耳听到我唤您一声娘亲,还没享过我在您膝前尽的孝意,若有下一世,我再来报您的生恩罢。萧晚琼将粉荷花袋里的毒药尽数倒在手心中,举起手,仰起头,一把洒进口中,又举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咽下去。苦涩的味道迅速在嘴里蔓延开,沿着喉管慢慢散开,等待死亡的时刻,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尽数冲进她的脑海,若他们还在该多好。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她死去的养母向她伸出了那双温暖的手,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在那边接着自己,只等她飞身扑去。
两边的太阳穴一阵阵的眩晕,她的脑袋越来越沉重,突然她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有谁在急急的往这里跑着,哗的有人推开门,看见她之后尖声叫起来,她很想对她说“嘘,姐姐小点声,这样太不像平素那个安静淡然的你了”,然而她却再也抵不住那药效的挥散,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的脑袋已经栽在了圆桌上。
137赴死(虐)
最后的最后,她好像看见了水杏姐姐一脸焦急紧张的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想让她醒来,那样子急的莫不是要哭出来了,眼睛红的兔子一般。原来,自己还是有人在乎的。水杏姐姐,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萧晚琼嘴角微微的扬起来,不料药效发挥的愈来愈猛烈,胃肠突然一阵翻绞,同时脑袋疼的爆炸一般,眩晕的感觉飓风似的席卷而来,一时竟生生疼昏了过去。水杏看她疼的难受,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吓的一时不作他想,只道是赶紧出去找人帮忙才好,急急匆匆的往外跑去,刚到门口哐当一下就被撞了回来,来不及呼痛,她便赶紧拉住那人的袖角,慌张的叫喊着救命。
“水杏?!”那人惊异,“你这么急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水杏抬头一看,原来是九王爷,她轻抚着被惊吓的心口,“啊,殿下,幸好是你啊,殿下,还请殿下快来看看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本来要回来收拾些东西的,谁知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呆呆的坐在那里,神志不清似的,等我跑过去,她人就咕咚一声倒下去了!”上官希眉头紧皱,忙跑去里屋,果真看见萧晚琼软软的趴在圆桌上,手臂无力的垂在桌子下,但模样很是痛苦,苍白的白纸般的小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如雨一颗接一颗的从她的额头上滑下来,眉尖蹙着,嘴唇上被咬出一串串鲜红鲜红的血珠。
上官希急的下意识的用法术一探,穴道封闭,气血逆行,这……上官希眉头不由得结成了川字。眼睛一瞥正好瞥见桌子上剩的那半碗茶水,和粉荷花锦袋,这个袋子……上官希觉得眼熟便拎起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瞬间明白了,刹那间脸色上的阴沉全部退开,换成毫无血色的苍白。是毒药!鬼医娘子的毒药,他不会记错的!她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喝这个!对了,还有个荷叶绿色的锦袋,是解药,上官希连忙将她身子翻转过来,一时救人心切,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更何况,礼数是拘礼人间男女的,何他有什么关系,他径自解开萧晚琼盘好的衣扣,慌中出错,那扣子和他作对似的,怎么都解不开,急的他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水杏噗通一声跪地,“还,还请王爷顾及小姐闺中清誉!”烦乱中,上官希拉着脸,阴沉沉道:“救人要紧,还什么清誉!她这是服毒了,我知她解药在哪,你关上房门,不要惊扰了别人,派人守着门口,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今日的事,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你只管帮我先看住门,我绝不会做出伤害你们小姐一分一毫的事情来,这你放心。”闻言,水杏不由得深深锁眉,一时之间却又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暂且先听了他的话,去门口守着,水杏一边走一边还不放心的再三回头看看。
上官希先是连忙用法术封住了她的血脉,避免让她的气血逆行而上,一边替她缓冲毒素的挥发,一边还在解扣子翻找,迷迷糊糊之中,萧晚琼似乎好受了一些,微微睁了迷蒙的双眼,只见一张无比熟悉的焦灼俊颜那样的放大在她的面前,萧晚琼蓦地回想起,在洛阳在雪山和在京城两人的那些日子,原来她不并是舍得下一切去赴死的,还有人关心她爱护她,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他是高贵的九皇子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以拖累他,不可以成为他的不幸福。
他应当找个比她好的多的多的女子,应当过他的逍遥日子,而不是在这里为了她而焦急痛苦,萧晚琼心绪翻涌间,哇的嘴一张,生生吐出一口血来。那一滩血乌黑乌黑的,带着些毒。上官希见她幽幽转醒,又吐出毒血来,便放心了些,可若是不赶紧让她拿出那包解药,只怕他的法术撑的住一时,却无法得到完全的疗效。“走开!”萧晚琼虽然恢复了些气力,但身子仍然虚弱,只能轻轻的推开他的手。上官希不理她,固执的继续埋头解扣子。“你!”萧晚琼看看他放在她胸脯上的手,而且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更是气结,她死死的咬唇,护住胸前。
“晚琼,算我求你,你先吐出来啊,有什么事非要这样想不开?你这样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吗?”上官希放软了声音哀求她。萧晚琼闭上眼,用力摇头。“你!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上官希再也不去理会她,发狂般手上用力,攫住她的下颌,捏的她脸都变形了,逼迫她把毒吐出来。萧晚琼回瞪着他,一心求死。“晚琼,你听我说,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吞药自杀,但是你赶紧把毒给解了,若你死了,我必让天下人给你陪葬!我知道你想护着你姐姐,但是,我告诉你,若你死了,我第一个将她挫骨扬灰!”上官希恶狠狠的,不耐烦间猛一发力,一声清脆的裂帛声,他竟将她的衣服给撕开了。
他赶紧找找,可是为什么,没有解药!上官希一下子急的眼睛都红了。“萧晚琼,我知道你有解药,你把那个绿色锦袋拿出来,拿出来!不许犯迷糊不许晕!”上官希狠狠捏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摇她,生怕她这次真的晕过去就再也醒不回来。萧晚琼气若游丝,“我扔了。”什么!上官希心脏遽然收缩。是吗?既然你不说,那么,好……
138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你
上官希一把握住她小巧的下巴,拉近两人的距离,两片唇狠狠的附在萧晚琼的唇上,灵巧的舌伸进她的嘴里挑开阻拦的牙齿轻轻搅动她的,萧晚琼没料想到,一时躲闪不急,只好努力的将他的舌顶回去,谁知这下彻底激怒了上官希,他的舌更加疯狂又霸道的攻略城池,攫取她甜甜幽淡的芳香,其中夹杂的血腥味更是激起了他身体隐藏起的那部分兽性,她的滋味那样独特,一旦品尝就让他疯狂的上瘾,他再也不要放开了,上官希的舌愈发火热,缠绵缱绻的加深了力度吻她。
【写的伦家老脸都红了。。不要说偶煞风景哈~(╯3╰)】忽然舌尖一疼,上官希皱眉,她竟敢这么用力的咬自己,上官希渐渐放开,唇齿间还留有她的香甜和血腥气息,上官希满意的冷笑,无所谓道:“好了,现在你的毒也被我吃了,你若死了,我跟你到黄泉便是。”上官希刚得意,瞬间那种钻心的痛苦席卷全身,他支撑不住,各个脏器的痉挛,缓缓的蹲了下去,给萧晚琼渡的法力散出的光芒也慢慢的弱下去,小的如同风中飘摇的微小烛光。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萧晚琼泪水霎时如雨打芭蕉啪啪的掉落,两人的衣襟尽数被洇湿,看他与她承受同样的痛苦,她简直恨死自己了。
上官希眼里尽是哀凉,他苦笑,若非这样,难道眼见她赴死而不闻不问么,呵呵,鬼医娘子配的毒药和解药,恐怕倾尽整个儿太医院的本事都无能为力,世上只有她自己能解了罢。上官希轻轻靠着她,将头放在她的腿上,淡淡的笑,“我只是,既不想留你一个,也不想自己独活而已。”萧晚琼心一震,那种温暖让一切的言语似乎在这时候都失去了力量,萧晚琼多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直到永远。萧晚琼阖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清瘦的脸颊不停的流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颤颤巍巍的从衣袖里抽出绿荷叶锦袋,打开袋子,将解药尽数倒进上官希的嘴巴里。
“你到底是舍不得我死。”这一刻,他赌的就是自己。上官希揽过她的纤腰,慢慢收紧,将虚弱的她从凳子上拉下来,萧晚琼惊呼一声,转眼人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上官希紧紧的搂着她,四目相对,上官希再次将头压下来,贴近她的脸,细细的看她。这次多么侥幸,幸而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有些分量。上官希将解药卷在舌尖,温柔的撬开她的唇,舌尖刮过她唇中的每一寸,他一点点的将解药渡进她嘴里,诱她咽下,唇边略有些咸涩的味道,是萧晚琼的泪水,上官希很有耐心的诱导她,慢慢的再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如同微小的细细雨丝拂面而来。
后颈一沉,萧晚琼第一次主动的将手环过他的脖颈,轻轻的啄着他的唇,然后逐渐加深,来回的辗转,将自己的舌深入他的,两人体温逐渐上升,萧晚琼笨拙的学着他的动作,动情的将火热的吻给他,一时竟让他觉得这个吻带了几丝绝望的意味,似乎是天老地荒了,世界只是他们两人的。上官希心里惊喜,翻了个身,把萧晚琼缓缓压回到地上,越发贪婪的舔过她口中的每处角落,搅动她的舌同他一起共舞,手上也不闲着,悄悄的往上探去,轻轻握住她身上一颗柔润富有弹性的水蜜桃,萧晚琼身子顿时一僵,脸烧的火红,她转了下脸,想顺便抽身而出。
却不料上官希越跟越紧,死活不放,萧晚琼不禁有些羞恼,又回想起两人的不易,而这一次她之所以会回吻他,就是为了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心,萧晚琼心底哀叹一声,眼泪唰的淌下来。“王爷,您不能……您听我说,里面,里面……”“王爷,哎……”忽然门口一阵吵闹,萧晚琼心一紧,想必上官希也听到了,可是,他附在自己的身上越贴越近,越来越紧,硬是不放,“啪嗒”一声,门便被推开了。上官希把萧晚琼扑倒在地上,压着她的身子,两人头发缠绕在一起披了一地,两片唇贴合在一起,他的手甚至还放在她的胸脯上,她的衣服也被他拉扯开了,有种浓烈的混乱气息,萧晚琼满脸泪痕,脸庞苍白的几近透明,眼中浓郁的哀伤中闪过惊慌,带着些羞愤,手似乎也在用力的推着上官希。
纤尘进门时看见的便是这番景象。水杏跟进来吓的反射般尖叫一声,又自觉不妥当,立刻捂上了嘴,眼珠子不停的打量着屋里的三人。纤尘脑子轰的一热,没等返过神儿,他就先几步跑过去,一把拉起趴在萧晚琼身上的上官希,二话不说猛地一拳便卯了上去。用力之大,甚至连水杏都听到了他拳头呼啸而过的风声,心脏也不禁为之颤抖。上官希的脸上立刻红肿一片,脸颊鼓的高高的。纤尘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一样,拳握的死紧,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像极了暴怒的狮子,他怒吼,“你说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上官希吞下嘴角被打出来的血,没作声。
因为纤尘说的没错,的确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她。“不要。”眼看下一拳又要招呼到上官希的脸上,萧晚琼伸手拽住了纤尘的衣角,忧心忡忡的摇头。纤尘脱下自己的外褂,弯下身子,给萧晚琼轻轻的盖上,手臂温柔的穿过她的脖颈和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闻到她身上淡雅芳香的味道,那样的安宁,怎么会有人忍心破坏这种不易得的美好,纤尘轻声叹息,“走,跟我回去,这种地方再也不要来了,在我身边,没有人敢再来欺负你。”
139罪与罚
萧晚琼垂下眸子,脸也撇到了一边,青丝顺着脸庞落下来盖住了她的小脸,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她的选择,屋子里安静下来,几个人同时沉默着,她甚至能听到纤尘胸腔里心脏怦怦的跳动声和上官希粗重的喘息声,他的毒也没有彻底清除,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像她一样,四肢酸麻没有气力,五脏紧紧的收绞在一起,拧的她喘气都觉得有些微疼。她那么疯狂的回吻,不过是为了这句再见吧。萧晚琼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趴在纤尘的怀里闷闷出声,“上官希,无论今天发生什么,我都不准动我姐姐一根指头,否则,我必与你势不两立!”上官希缓缓的坐起,胸口的痛让他有些顶不住,他低低的闷哼一声,拽住萧晚琼的手,低沉的声线压抑着痛苦,“别走!”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上官希见她许久都没有反应,心底越发不安,声音有些颤抖的哀求,“晚琼,你别走,留在我身边,绝对不会再有人敢伤你!”纤尘抱着萧晚琼的双臂紧了紧,冷冷道:“你以为你可以护她周全,可我看见的分明是有人往她心里扎刀,你都毫不知情的样子!你凭什么说,你会保护好她?!我怎么敢放心把她交在你的手里!”纤尘低下身子柔声在萧晚琼耳边道:“晚琼,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找个安静的去处,再也不踏足这些纷扰,所有的事情,让我来替你解决。”
是啊,纤尘就是这样,一直在她身后保护她,处处维护她,她是知道的,这份情谊她真的,该怎么还?而上官希,此时的萧晚琼不是不恨的,她恨他居然会利用她的爱来阻挠她对自己的罚,让她无法救赎,无法摆脱那么痛的真相。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他,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利用她的喜欢,逼迫她,他自以为救她,可是结果却是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惨烈,萧晚琼真的后悔过,当时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阻止,如果死掉了,一了百了,是不是会更好,那么,所有人受的伤害会不会更小一点。
萧晚琼哽咽着抬起恍惚失去生气的眸子,对上纤尘温柔的眼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踏实,忽然之间,她真的很累很累,很委屈很委屈,只有纤尘能帮她,她真的很想大声的哭一场,可是现在的她有什么颜面有什么资格去委屈呢?姐姐的心不是早已被事实剜的千疮百孔了么,她的心才疼的厉害罢。萧晚琼身子软软的,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走了,她喃喃的对纤尘轻语,“我们走吧。”纤尘再也没有理会还在捂着胸口半坐在地上的上官希,横抱着萧晚琼径自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水杏也敛了眸子,加紧了小碎步子,跟随在他身后。
上官希看着他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扑了个空,心里一急,胸口便又有一阵剧痛暴风样的袭来,心脏好像被一把手给揪住了,他“哇”的吐出一口鲜红的血,随后闷声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都是他的错。在被纤尘一语中的的那一刻,他再无反驳的力量,他张了口却说不出一句话。那一刻,疼的他胸口快要被戳出个洞来,有阴冷冷的风不断刮进去肆虐着仿佛要撕碎他的心脏。可是,他的心底多希望她原谅他,不计较的,留下来;但结果是这样……上官希哀叹一声,恨便恨罢,他只求她一切安好。
余毒还在肆虐,上官希努力的在用法术排,但是头越来越重了,昏昏沉沉的,坚持了不多时,他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鬼医娘子配的这幅毒药里怕是加了不少销骨噬力散吧。纤尘抱着萧晚琼出了玉琼阁,穿过连廊,恰好经过了落枫阁,纤尘脚步微顿,一双明眸直直的射进去,心下暗自思忖,这时候阁里倒是安静的很,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跟萧未染是脱离不了什么干系的。否则晚琼走的时候不会对上官希嘱咐那句话。怀里的人轻轻抖了抖身子,悄悄的瑟缩了一下,纤尘才收起凝重的表情,脚步加快出了九王府,抱着她上了马车。
车内一片沉寂。一路上,两人俱是一言不发。直到回到纤尘府邸,侍女捧上用陈年封存的花草尖上落雪冲泡好热气沸腾的雨前龙井,纤尘接过淡淡的抿了一口,又见她脸色终于好了很多,不像刚才一冲进门时,那副惨白惨白的样子才问:“晚琼,萧未染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萧晚琼手一哆嗦,滚烫的茶水也跟着溅了出来,落在她的手上,烫红了一片。萧晚琼低头,专注的盯着脚尖,纤弱的身子依旧瑟瑟的抖,不敢出声。纤尘眉头又拧了起来,他一个眼神示意前来服侍的侍女和侍卫全部退下,然后放下茶杯,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到萧晚琼面前,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充分的信任我,很多负面消极的事情不要总是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很多的,相信我。”
纤尘的声线略低一点,莫名的就带着一股温暖,那声音如烟似雾从她的背后慢慢的将她包裹,渐渐让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本来她是抗拒的,可他的话先是让她心里一暖,纤尘是真的一直很关心自己,萧晚琼真的很想很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的对他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