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境,却很疲惫苍凉。
一踏出竹院,冉崎就紧跟在后,倏然刀柄一横,挡住她的去路。
「小姐为何揽下这麻烦事?管家要是知晓,万万不会同意您这幺做!」
「是呀,那求你保密莫说溜嘴。」小雪笑笑地,不把他隐约的担忧放在心上。
「小姐,属下也不会同意!」
小雪瞅着那张严肃的俊脸,一股想捉弄他的念头油然而生,她悄悄摆手要芯儿退下。
芯儿楞头楞脑的,犹豫着要不要照办,小雪以嘴型无声地传达:本小姐有要事与冉护卫单独「聊聊」。
芯儿点点头离开了,茂密的竹林间,只剩小姐和护卫四目相对。有风顽皮舞过,竹叶沙沙声响如歌者低吟,迴荡在彼此之间。
「小姐您这幺护着他,莫非,」下颚不自觉绷紧,黑眸缩了缩,「这人让小姐很上心?」
「胡说什幺!」小雪没想到他想到这里去,好笑地摇头,「我只是可怜他,既然无法留他在官氏了,那幺就帮他个忙也是应该。冉护卫,对你而言,把人从周家偷出来,应该不难办到吧?」
冉崎愕然。
「小姐,您在打属下的主意?」
「当然啰!我就是赌你可以。」她冲着他狡黠一笑,「据说冉护卫可是上绝门门主的得意门生呢!」
冉崎嘴角本不自觉扬起,在听到师门后,俊脸倏然沉下。
他会去拜师学艺,还不是为了……为了……
族人被屠杀的哀鸿被野、红色火光满天、像永不停止的杀戮……血,视野所及,尽是殷红的血,连上弦月都抹上诡谲的红,都像极残酷嗜血的冷笑,嘲弄他们悽惨的命运……
清晰又遥远。
血液凝固的恐惧却那幺真切。
他再度扬眸,眼底的痛楚一闪而过,旋即拱手:
「恕难从命!属下无法答应您的要求!」
小雪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这家伙根本一块难以撼动的铁板!
「冉护卫,你这是在抗命?」瞪着他的冰块脸,应该要感到生气的小雪,忽然觉得啼笑皆非。
「是不是抗命,等属下稟告管家自有定夺。」冉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好吧,谁来告诉她,这家伙明明好端端,下一刻忽然变脸?
在闹哪门子的脾气呀?
这年头,护卫架子端得比小姐高,护卫都不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