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那日他和我告白的场景,也坚信着他会继续喜欢我。
我很坏,也很自私,仗着这一点,我才能继续无所谓地,听采嫣叙述她和蔺阡凌的种种。
然而采嫣不晓得我的心意,只当我还是那个在等待夫君回来的癡情之人,和我聊得愉快。
是,我对季暔还有情,只是那情,已经不是当初那种绵绵情意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蔺阡凌,我不可能告白的,我也没那个打算,此情......藏在心中,亦可。
有时候我会想,不如就让采嫣和蔺阡凌在一起就好,采嫣明朗,正好搭得上蔺阡凌偶来的脾气,虽然,她口中的蔺阡凌,是很明理的。
不像是在我面前的那样。
也许,蔺阡凌的孩子气只在我面前而已吧。我只能把这当成,是因为他在我面前能够比较自在的缘故。
未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变数,我不愿去打算,更不愿去想,季暔回来后,我该用什幺样的心情面对他?
就让日子像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就好了。
*****
一日,我到蔺如暄得的书房找书,采嫣正巧也在。
采嫣显然是个闲人,她的个性明快,很容易和人攀熟,在蔺阡凌忙碌的时候,她便会自己去找乐子,有时是来找我谈心,有时则是来找蔺如暄聊天。
蔺如暄正气定神闲地写着字,我见书柜上的书几乎都被我翻过了,觉得有些无聊,便想过去看看蔺如暄从一大早就专心地写着的道地是什幺,走近一瞧,注意力却被他书桌上另一边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论语》,而且翻开得回目居然还是《陋室铭》。
我心里觉得奇怪,《陋室铭》是常简单的文章,依照蔺如暄的程度,应当是早早就将此倒背如流的,怎幺还会看呢?会不会是在之中发现了什幺奥妙之处呢?
见到我的眼光瞥向那本《论语》,蔺如暄不避嫌地答道:「那是桢儿的,前些天她看到一半,忘了收起来。」
我恍然大悟,猜想姐大约是想更靠近蔺如暄,才会拿一本书,假意翻着,好待在蔺如暄身旁。
然而一边的采嫣却像是听见了什幺关键字,大叫:「大公子您说少夫人?」
我和蔺如暄被她的叫声吸引,转头看向她,蔺如暄问道:「是啊,怎幺了吗?」
采嫣装作气恼,质问他:「大公子,您现在还宠着少夫人呀?」
蔺如暄不明白采嫣态度的转变,不解地看着她。
采嫣故作喃喃自语:「唉,我早该知道了,蔺夫人她们,怎幺可能把自已做过的骯髒事情告诉您呢?真真是糊涂了我!」
被这样一诱导,蔺如暄果然中了采嫣的计,而我隐隐约约知道采嫣是想说什幺了,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启口问:「是发生了什幺事情吗?」
「大公子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不在,蔺夫人和少夫人遣人搜潺潺的房间正巧搜到了你送她的那支簪子,以为你们彼此有情,便把潺潺换到偏厅,动用私刑,要几个大男人轮姦──」
「罢了,别说了。」
蔺如暄打断采嫣的话,又见她说话时半分不假,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阻止采嫣,是想保护我的名节,毕竟我还在场,而他素来知道我不喜人闲言闲语。
见蔺如暄要她停止,采嫣也没有继续强说下去了,但她知晓自己的目的已奏效,趁着蔺如暄不注意时,朝我这里扬起了粉唇。
我则无奈地向她摇摇头。
之后,我没有见蔺如暄对蔺夫人或姐多了什幺动作,只是听云云说,他已经在书房过夜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