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阴谋_创龙传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二章 小阴谋(2 / 2)

靖一郎的地位,资产,甚至连女儿都想要强夺。

恐惧和后悔如潮水般地充满靖一郎的全身,他感到

呼吸非常困难。

“非常感谢。但是,我必须确认女儿的意思,单凭

我个人的意见是不能决定的。无奈她是个个性强悍、

不轻易顺从长辈意思的孩子。”

对于靖一郎的借口,古田嗤之以鼻。

“你难道没有管教自己的女儿吗?顺从长辈是日

本女性的妇德,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如果是我的女

儿,一定非常高兴,感谢双亲赐予良缘呢!”

说完过于完美的台词之后,古田的双眼露出疑

惑的目光。

“或者,你的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这真是意外的想法。

才十八岁的女儿,即使有男朋友也不是不可思

议的事情。靖一郎决定利用古田的疑惑。纵使是虚构

的故事,为了阻止古田父子邪恶的婚姻,也不得不制

造个障碍出来。

“啊、不是非常确定。”

“……难道是龙堂家的兄弟之一?”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是老实话。这时候,靖一郎为了保护独生女儿

以免受到古田父子这对肉食兽的侵害,不得不决心

让外甥们来担任牧羊犬的任务。然而,一想到牧羊犬

也可能会有被肉食兽吃掉的危险,他的确有点动

摇。

“古田先生,你不会对我的外甥们做什么吧

……?”

“嘿,怕什么。不管是卸任的理事也好,学生也

好,被卷人吵架或事故的可能性都会存在的啊!”

古田露出粗暴的表情,不高兴地将变温的茶送

到嘴里。靖一郎虽然感到口渴,却一点想喝茶的意愿

都没有。不论是始也好,他的弟弟们也好,即使他不

喜欢他们,也没想过要杀害或伤害他们。能够占领学

院就行,倘若发生流血事件就不太好了。

靖一郎自有打算,女儿茉理对他而言,是非常宝

贵的人力资源,一定要有效运用至最大限度。当然,

身为一位父亲,心中必然希望女儿幸福,然而,在与

之同等以上的比重下,也必须满足双亲的需求。

他的心目中已经有三个适当的候选人,正确他

说,是候补亲家的关系。

一位是二度担任文部大臣的保守党参议院议

员,一位是担任东京都教育委员的银行副总裁,另外

一位是东京近县的国立大学校长兼工学博士。为了

强化自己及共和学院在教育界的地位,他们可以说

是最有希望的人选。

但是,古田议员的儿子?与国大学不论是在社会

舆论的评价上,或是学力方面,都远逊于共和学院。

二十三岁的年纪仍然是那儿的学生,可见大概是重

考生或留级生吧!若是就读东大也就罢了,兴国大学

——靖一郎不得不蔑视他。

不过,那种蔑视却是由恐怖、绝望、黑暗三位一

体形成的。如何才能拒绝古田毫无道理的要求呢?好

不容易才将始驱除,又从后门侵入一个更恶毒的家

伙。

古田议员的长男,已经和父亲选举区内首屈一

指的素封家的女儿结婚,不论是以其财力或政冶势

力为背景,都准备继承父亲的地位,毕业于一流私立

大学的经济学系,在大规模的石油公司工作,不久就

要登上股长的位子。

是位令人毫无怨言的青年。

次男义国,简直是父亲的翻版,面且不论从那儿

看,都是恶劣的翻版。暴力和权力,对父亲来说,勉勉

强强算是政冶性的武器;对儿子来说,就单单只是凶

器了。

在暖昧的回答之下,靖一郎从古田家出来,他的

头上是一片虚无的青空。

在龙堂家的顶楼,有一间十二榻榻米大,附气窗

和天窗的木板隔间。

这是么弟余的房间。至去年为止是终的房间,在

弟弟升上中学的时候,才交换房间的所有权。

终也是在升上中学的时候,从续那儿“接收”了

这个房间。大概因为没有一个小孩会讨厌“顶楼房

间”的缘故,为了公平起见而有这种安排。

现在,终的房间位于余房间的正下方。在二楼的

东南角。二楼还有两个哥哥的房间,以及供客宿的八

个和六个榻榻米大的相连和室。

表面上过了几天平和的日子,但四月以后即将

成为高一学生的终,多少一定要注重读书。在芝麻大

小事都要责备的长兄面前,能够敷衍了事就罢了,但

这却不容易。

身为世界史教师的始——或者说,即使是——

也是破格型的教师。

在考试之前,必定将试题告诉学生。全部是记述

式的问题,也可以携带自己的笔记。

虽然,终很想选择按传统方式授课的日本史,但

是,始和续都决定终要选择世界史。

“想知道年代的话,可以查年表。要晓得单字的

话,也可以查字典。

重要的是一定要更努力研究自己的主题和方

法,为了分数而死命背诵数字或名词,这样的人生没

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笔记。

话是没错。但是反过来说,不就是无法在考前一

个晚上猜题了。对中学时代以猜题名人而名声大噪

的终来说,这岂不是世界未日了?

“试述中国史上长江的作用,试述古希腊的都市

国家……这种问题可不是简单一,两行就可以写完

的那!”

终慨叹不已,没关系,不用着急。本来就不像哥

哥们,想在大学专攻历史。只要修学分就可以了。说

不定始在辞去理事职之后,接着也不担任讲师了。

打开窗户,终吸入夜里的空气。白天的雨换成雾

气,大气湿润的手抚触着终的脸。这种天气让人连想

出去玩的心情都没有,身体和情绪的状况都不对劲,

不如先预习功课。

终竟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

突然俯瞰下面,庭院里出现一个人影。终立刻发

现那是穿着睡衣的余。

“啊、余的病又发作了。”

终一边眨眨眼,一边哺哺自语。

只有哥哥们和荣理知道,余有梦游症的倾向。上

小学之前,常出现在走廓的情形一点都不稀奇。也曾

经从楼梯上滚下来,把祖父压在下面。至今已经两年

没再发生,难道又复发了?

长兄始一直都要余把梦的内容详细说明,然后

记录在笔记上。

终想向他借来看的时候,却总是以“缴交订阅

费”说法拒绝。终认为当然没办法了。

数天前,虽然救了被绑架的余,在哥哥们看来,

亦仍然只是未成年的做法。

总之,对待余总是有各种特殊待遇,去世的祖父

母也是最在乎最小的孙子。

不管怎样,总不能放着因为梦游症而在半夜乱

走的弟弟不管。有了这个停止读书的大义借口,终飞

奔出去了。

时针已经超过十一点,四月六日也所剩不多

了。他踱着脚尖下到一楼,穿着运动鞋小声走出玄

关,余已经出门走到马路上了。

“去哲学堂吗?真糟糕,这家伙真是的。”

并非哲学堂糟糕。面是从龙堂家到那里,中途一

定要通过新青梅街道,这条路晚上常有大卡车经

过。

如果大卡车撞上余而全毁的话,岂不是不妙了?

这种担心,除了龙堂家的人以外都不知道。在各

种角度上,自己兄弟们与一般的人们相异,终和哥哥

们也都知道。最乖巧的是老么的余,事实上,最危险

的也是个性稳静的么弟。

哲学堂公园的面积超过一万五干坪。在这个季

节,夜间赏樱花的人也很多,但是,遇到这个夹杂着

雨雾的夜晚,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林木丛立,门和建

筑物复杂地交错,只见黑影幢幢。

幸好没遇上卡车,余和终进入了公园,终看到密

林中有一对热恋的男女缠在一起。

“春天来了!”

终一边感慨着,一边追弟弟。

终本身并没有梦游的经验,无意中听到过哥哥

们的谈话,似乎余的梦游与普通的梦游症有些微不

同,又无法断定,所幸余的步伐不那么危险。读书在

这时候也没那么重要了,终觉得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吧。

在雨雾浸湿的土里行走真是辛苦已即使是身轻

如燕的终,每走一步也会在地面上留下靴迹。终突然

注意到,只有他的后方有残留的脚印,前方并没有留

下任何足迹。终将视线集中在弟弟的双脚。只穿着袜

子的余,双脚并没有着地。脚和地面之间,约有三指

长左右的距离。

“空中飘浮……”

终吞了一口气。这现象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但若

是别人看到,恐怕就糟了。

他看看周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看。可是,也

不能如此悠闲啊!如果不将弟弟强行带回去,不知道

会发生什么事呢!

“但是,有个梦游症而在空中飞的弟弟,在东京

恐怕也只有我们兄弟了。”

别说是东京,就连日本或全世界,有这种状况的

大概也只有龙堂家的兄弟了。不能在电视上演出而

自豪,真是非常遗憾。

……突然传来一阵怒吼。一名男子从树丛中站

起来,一面拉起裤子,一面破口大骂打扰他乐趣的少

年。

余通过树丛旁的时候,好像碰到了男子的脚。

男子看起来不像学生,也不像是工人,可能是有

组织的自由业者吧!他从花俏颜色的休闲衫胸前口

袋,虽然在晚上还是掏出太阳眼镜戴上,说不定基本

上倒是个老实的男人。似乎也传来女人制止的声音,

但这却反而令男子更好战似的,开始粗野地推着余

的胸口。要尝尝看吗?小鬼!”

终的耳边传来怒吼的声音。

终正想跑出去,肩膀都不知被谁轻轻接住。在完

全没有感到警戒的情况下,他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了。

“啊、续哥…”

“先稍微看一下情况。现在出去的话,说不定反

而麻烦。”

续的一只手提着余的背包和凉鞋。这些小疏忽

正是终比不上哥哥的理由。

男子抓着余的衣领,打算将他拉到公园的深处,

对这个不顺眼,没有抵抗能力的对手彻底加以制

裁。忽然,他注意到某件事情。

“什、什么;这小鬼……浮在空中啊!”男子发现

余的脚飘离地面约五公分。

接着一瞬间,男子的手挥向余的脸颊。真是对自

己无法理解的事便一概采取暴力解决的类型呀!

或许他贫乏的知识,令他以为这是用了什么奇

术吧!想再挥第二拳的时候,手突然停往了。

珍珠色的光点,逐渐出现在余的脸颊上。

对龙堂家的兄弟而言,这是表示危险的信号。终

踏出了一步,续又接往他的肩膀。

男子更加狼狈了。被他恐吓的对方,所现出的反

应多少可以归纳成几个类型,可是,跟前的少年的表

现却不符合任何一个类型。他一定感到有些可怕

了。

恐慌的气息布满男子的全身,口中哺哺自语,开

始大量流着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大汗,拼命想动着停

住的手。

但是,男子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完全冻结了。这是

在见到余的双眼的那一瞬间,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余开着的眼睛张开了,金黄色的瞳孔从正面瞪

着男子。男子大概感到自己失禁了吧?在续和终赶过

去的刹那间,余已经开始动了。右手伸向男子的方

向。

余的一只手才轻轻地伸出去,男子便飞离约十

公尺左右的距离,好像是从余的掌心又出现一只看

不到的巨掌,将男子推开似的。男子的头栽进种满黄

杨树的树丛中,应该算他幸运,居然能就这样失去神

智了。

终跳到仍然飘浮在空中,继续往前进的弟弟前

面。

转眼间,终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弹到空中。好像在

弹簧床上跳跃,或是搭乘云霄飞车呈无重力状态,也

许是介于此两者之间的感觉。在跟前,出现了树梢,

终迅速地伸出手抓住树梢,两脚勾住,好不容易才避

免被丢到更远的地方。

“余,够了,往手吧!”

在地面上,续压住余的双手。由于从前方太危

险,只好改绕到后面。当弟弟脸颊上的珍珠色点状消

失,传到续手掌上的微妙波动停止以后,余越过肩膀

回头看着哥哥。

“……啊、续哥哥?”

有点不放心地摇摇头。

“做梦了吗?余?”

续的话不是在发问,而是在确认。

直到余点头承认之前,有一段时间。当被不可思

议的力量抛到树上的终,哺哺地边叫不平,边像京剧

中的演员以轻柔的身段下来时,余伤佛大梦初醒的

表情,穿起续带来的凉鞋。

续敲敲哥哥的房门。由于哥哥一旦专心读书,多

少会听不到响声,于是他再次用力地敲门,终于有回

答了。

始的房间很宽敞,空气有点干冷。厚重的里木书

桌上摊着汉文的书籍。

“正在念书吗?”

“嗯,稍微看一下八犬传的蓝本。”

“水浒传吗?”

“不,是新五代史。记述一只名叫盘瓢的犬,为了

饲主前去取得敌将的首级,依约娶饲主的女儿为妻

的故事。”

“不就是八房和伏姬嘛!”

“但这里是以喜剧收场……余怎么啦?”

阖上书本,始向后跨过椅子。续也在沙发上坐下

来。续花了三分钟说完整件事的大概。

“……原来如此。不过,总算没造成什么大事。只

是打倒了一个无赖,以及终险些被树枝擦伤,有点糟

而已。”始用指尖敲敲椅背。

“余从中学以来,类似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

再发生了!”

“连富士山也是一百年才喷火一次吧!今晚的

事,说不定以后也很少发生。”

始的身体一动,椅子衍佛抗议似地嘎吱嘎吱响

着。

“觉醒渐渐接近了!去世的祖父这么说过。”

“觉醒?那是不是说余会发觉,到底是至今所看

到的是梦,或是醒来以后的事情才是梦呢……”始用

手指抓着下巴。

“庄子啊!究竟是我梦蝴蝶,抑或是蝴蝶梦我

……?汉民族真是了不起。在二干五百多年前,内部

宇宙与实存的关系,就已经在哲学中升华了。”

他的视线投注到书架上。祖父生前所收集的洋

书汉籍,散发出的独特味道流入兄弟的嗅觉。

“即使如此,总是放不下心。阴谋绑架余的家伙

们,究竟为了什么目的呢?”

“为了防止余的觉醒吧!”

始略微歪头思索。

“我也想过。但是,思考这种事嘛,不见得都是照

平常既定的方向而来的。”

“所以,为了促使余的觉醒,才要加害他的罗?”

坐在沙发上,续重新盘起长腿。

“但是,那样做会变成怎样呢,况且……”

“况且?”

“觉醒后会变成怎样,事实上谁也不知道。我们

也是。或者敌人知道吧!”

阴谋绑架余的一帮人,虽然不能立即判断是敌

人,但在此时也没别的称呼方式了。

“敌人有所行动,我们便加以对应。在这种情况

下,也别无他法。我们的立场,以打棒球来比喻的话,

就好像打击者一样,投手不投球的话,什么都不能进

行了。”

“投手啊…”

“控球技术差,而且又老爱投坏球的投手呢!”

“教练是谁呢!”

“教练吗…?”

“这种时候,在敌方应该存在着一位了解任何情

况,掌握操纵大局的大人物吧!关越汽车公路的事件

一直没出现在媒体上,可见是一个相当有势力的家

伙。”

始突然灵机一动。或许靖一郎姑丈和古田议员

的策动,来源都与之有关吧?续用手指拨拨前额的刘

海。

“但是,那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利益呢!”

“没有人是为了私利私欲而做坏事的。像希特勒

杀害了四干多万个犹太人和斯拉夫人,也是为了在

地球上建立日耳曼民族的千年王国。

因为世界上连一个坏人也没有,到处充满了正

义的伙伴,所以才形成这个美丽的世界。绑架余的一

帮人,大概也是燃烧着满膛的正义感吧!”

始对未现形的敌人一阵咒骂。而他本人并不知

道,他的结论大体上是对的。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