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迅速地发现猎物所在的位置，这是野兽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随着弩箭嗖嗖嗖地在空上扫射，一条条黑影在黑暗里也向敌方哪里移动，见此情景兰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纸上谈兵，虽然自己经过母亲多年来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可是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实战演习，即使有些谋略但却不是什么科班出身，刚才的生死关头更让她感到恍如隔世。

正当她暗自庆幸终于及时补救的时候，发现本来跑走的黑影们又悄然掉头悻悻地回来。

仔细一看，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弩箭的射程太有限，尽管士兵们发箭不少但是都在一半距离的时候就落地了。所以人家狐狸之类的奸诈野兽们不能光闻着血的味道就解馋，当然都要跑回来了。

兰贞一看不妙，情急之下她从指挥台上跑下来直奔独孤成，还不等独孤成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兰贞从他的身上拔出佩剑对准自己的左手就要向下砍过来。

“你要做什么？”独孤成哪里肯让她下手，紧紧地抓住兰贞的右手，夺回了自己的宝剑。

“你别管，快准备发射天雷。把剑给我。”

“不给，你疯了吗？不就是下面的人可能救不了嘛，皇兄已经说了会好好补偿他们的。你不用太自责。”

兰贞不再多讲，对着自己的手指就下了狠口。

“你，你要做什么？”

“少说话，发炮！”

看着兰贞的嘴角挂着血，独孤成才明白过来，原来兰贞不是想不开。

说话间兰贞跑到天雷的侧翼从腰间拿下那个系着佩帷的彩线抹上了自己的鲜血，再简单地缠绕在炮弹上面。香囊和宝珠都被她胡乱地揣在了腰里。

“独孤成，按照刚才的这一点开炮吧。”

“兰贞，那里恐怕什么也没有了，你这样流干血也是没有用的。”独孤成心疼地提醒她面对现实。

“我是指挥官，你现在听我的。”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听你的，可是你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你想要救城下的那些人就要让对面一些人的身体乃至生命付出代价。没有别的办法了，兰贞！”

看着兰贞惨白的脸，他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答应要让兰贞来战场，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

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睛突然亮光一闪，独孤成赶紧劝慰道“兰贞，没关系的，你别”

只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兰贞突然间转过身去，一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星点尘土。

“好吧，向着右方的人群开炮。”她挺直了背，用尽量平静地声音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句话。

独孤成点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瞄准敌方阵地的他，心里不时地传来隐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