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一个阴险狡猾的法律专家向他提出这两个名字。他有上千名律师。”
“没有一个华盛顿的律师?”
达比抬起下巴朝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他的律师当中没有一个是华盛顿的律师。”
“我可没有那么说。”
“我以为你所说的这些律师事务所主要都是新奥尔良、休斯顿和其他城市的,你没提到华盛顿。”
达比摇摇头说:“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至少马上能够举出两家华盛顿的律师事务所,都是我在资料中看到过的。一家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是一家历史悠久、有钱有势的共和党人的事务所,拥有400名律师。”
格雷立即朝前坐到沙发上。
“这就对头了。达比,可能就是这家。”
“我听你说下去。”
“你在听吗?”
“我给你发誓,我还要听你说下去。”
格雷站在窗前。“是这样,上星期我接到三次电话,是华盛顿一个名叫加西亚的律师打给我的,其实这不是他的真名。他说他知道并且看到过一点关于罗森堡和詹森的东西,他非常想把他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但是他又怕得要死,后来便不见了。”
“华盛顿有100万律师。”
“200万。我知道他在一家私人的事务所工作。他好像承认过这一点。他是诚心的,又很害怕,他觉得有人跟踪他。我问他是谁在跟踪他,他又不肯讲。”
“他怎么啦?”
“我们约好上星期六上午见面,星期六一早他打电话来,见面的事作罢了。他说他已经结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要去冒那个险干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一份什么材料要拿给我看,尽管他不曾这么说过。”
“他可能给你提供证据。”
“说不定他就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工作呢?我们寻找的范围马上就缩小到400名律师了。”
“那岂不小得多了。”
格兰瑟姆一个箭步冲向他的拎包,急急忙忙翻动一些纸头,突然一下子抽出一张5x7英寸的黑白照片,丢到她的面前,“这就是加西亚先生。”
达比审视着照片。人来人往的街沿上的一个男人,脸部是清楚的。“看得出来他不是站好了让你拍照。”
“确实是,”格兰瑟姆在踱着方步。
“那你是怎么拍到的?”
“恕不公开我的来源。”
达比把照片落到茶几上,用手揉了揉眼睛。“格兰瑟姆,你让我觉得害怕。这张照片使我产生一点卑鄙的感觉,告诉我,你没干什么卑鄙的事情。”
“是有点儿卑鄙,没错。此人总是上同一处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他犯了一个错误。”
“是的,我知道。这是个错误。”
“我也需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
“你问过他可以不可以给他拍照吗?”
“没有。”
“那可卑鄙到极点了。”
“一点不错。确实是卑鄙到了极点。可是我已经这么干了,就是这张照片,它可以让我们把案子跟马蒂斯连起来。”
“连起来。”
“对的,连起来。我以为你是不肯让马蒂斯逃脱的。”
“我这么说过吗?我要他付出代价,不过我想还是让他去吧。格雷,他已经使我皈依了上帝。我见到的流血已经够多了,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案子就由你接下去办吧。”
他不加理睬。他从她的背后走到窗前,然后回到冰箱旁边。“你说过有两家律师事务所。另外一家呢?”
“布里姆、斯特恩斯以及另外一个人的什么事务所。我来不及核查一下他们的事务所。怪得很,找不到关于这两家事务所为哪一家被告当辩护人的记载,但是这两家事务所,尤其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在我翻阅案卷的过程中时常会冒出来。”
“布里姆、斯特恩斯以及另外一个某人的律师事务所有多大规模?”
“明天我可以查出来。”
“和怀特和布莱泽维律师事务所差不多大吗?”
“我看没有那么大。”
“估计一下有多大?”
“两百个律师。”
“好得很。两个律师事务所加起来一共有600个律师。达比,你是律师。你看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加西亚?”
“我不是律师,也不是私人侦探。你是专门搞调查的记者。”她不喜欢他用“我们”这两个字。
“不错,不过我可从来不曾踏进律师事务所,除了办离婚的那回。”
“那你是够幸运的了。”
“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达比又打哈欠。他们已经谈了快三个小时了,她已精疲力竭。明天早上还可继续谈。“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其实我还没怎么考虑过。我要先睡觉,明天早上再跟你讲吧。”
格兰瑟姆立刻安静下来。达比站起来走到冰箱前倒了一杯水。
“我收拾一下东西,”他说着把录音带都拣起来。
“能帮个忙吗?”她问道。
“也许可以。”
达比歇了一下朝沙发看看。“今天晚上你睡在这张沙发上行吗?我是说,我好长时间没睡个好觉了,我需要得到休息。如果我知道你也在这里,睡觉就要好多了。”
他看着沙发,为难地咽了一口气。他们两人都朝沙发看。这张沙发顶多五英尺长,显然毫无舒服可言。
“我理解。”
“有你这么一个人在身旁就好了。”她含羞微笑,格雷深深感动。
“我不在乎,”他说道。“没问题。”
“谢谢。”
“把门锁上,上床睡个好觉。我待在这里,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谢谢。”她点点头,又笑了,然后把她卧室的门关上。他听着,她没有锁门。
黑暗中他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卧室的门。半夜过后,他迷迷糊糊打盹儿,后来便睡着了,双膝弯曲,接近下巴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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