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车队观注的,除了花,还有离城十里一个小山岗上驻立的一群人。为首一人冠面如玉,正是士燮,旁边一人身材魁梧,正是士壹,另有一人伦巾布衣打扮,长相阴险,竟是在牛家屯死里逃生的斯从。
士壹知道兄长暗里喜欢花,看到花与杨明经常耳语,故而对杨明有天生的仇恨感。士壹用马鞭指着车队怒道:“大哥,让我带队藤甲兵,将这斯灭了。”
士燮斥道:“胡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战场乃生死地,不是个人勇猛就能主宰一切,千万不要轻视敌人。杨明谈笑间败朱然、收降卒,岂是无能之辈?何况他身边的贺齐,武艺不比你差。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
士壹极为敬重大哥,被教训后不敢回嘴,但也不服气,低下了头,狠狠地抽打着身边小树。正因为这种轻视对手的战场态度,使得士壹为此丧命,不过此为后话。
士燮见士壹神态,知道多说也没用,放缓脸色说道:“小弟,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处理,要立即去趟番禺。对付杨明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动手。”
斯从接口道:“主人,赶到番禺是否因张代刺史?”
士燮点头道:“确没想到杀了头病虎,引来只凶猫。张津这斯,坐上代刺史之位后,人也就变了,最近招兵买马,扩充势力,看来是想长久坐下去。”
士壹厉声道:“我们既然能将张津这匹夫扶上刺史之位,也能将他拉下来。大哥,我们这次是否将这匹夫剁了,让大哥坐刺史之位。到时别说交州是大哥囊中物,就是这花也探手可得啦。”
“哈~~!”士燮一时也被这憨直的小弟逗乐了,这次也不责备,只是转头对斯从说道:“你潜伏花家这么久,竟被这新丁杨明处处占了先机,确也失策。你马上赶到豪帅钱博那,协助他将杨明挡在惠县外围,我倒要看他连惠城都进不了,如何接收惠县。等我处理完番禺,再来对付惠城那勇夫樊能。”
斯从老脸一红,拱手道:“此行必不再负主人所托!”说完往惠县而去。
士壹随口道:“这奴才能对付得了杨明?”
士燮见其他卫士站得较远,笑道:“他挑拨离间习南习北两兄弟,已经是物已尽用,这次让协助豪帅钱博对付杨明,也是顺道给他安排归宿而矣。”
士壹突然叫道:“大哥可是日后怕花知道斯从的所作所为是你安排的?”
“没想到勇猛无敌的士壹,也会用脑子啦。哈!”士燮看到车队已经远去,一勒缰绳,说道:“我在番禺的奴才,也好久没见面了,这次解决张津,看来要动用他了。兄弟,走!目标番禺!”
士壹看着兄长潇洒的背影,一夹马腹,连忙带着众卫士尾随而去,心里乐道:交州,我们士家来了!
这时,坐在牛车上晃悠的杨明虽闭目养神,但浮想连连。昨晚花与花荣深夜到访,花二人对杨明关于士家连环计的猜测震惊不已,但更震惊的是杨明夺取惠县的计谋。加上贺齐,四人谈到鸡鸣时分才散去。
临走前,花杏眼脉脉注视着杨明,娇滴滴说道:“你要真夺了惠县,到时我会给你个惊喜。”而现在杨明浮想联翩的内容正与此有关。
车队在下午到达牛家屯,杨明让车队停在屯口的空地上,命坐了一天车的军队在屯口列队。十人一队,什长居前;百人为一方,佰长居中;二名佰长前面是贺都尉及邓司马。军队列队时,也没清场,习作带着一众车夫及屯里村民都站在不远处观望。
按杨明要求,士兵列队报数给什长,什长报告给佰长,佰长报告给司马,司马报告给都尉。
贺都尉跑到杨明面前,双腿合并,右手斜举到额前,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现代军礼“禀县丞,全军一百八十五名官兵,外出执行任务叁队,贰十伍名官兵;出勤拾捌队,一百陆拾名官兵。请指示。”
贺齐等杨明点头后,转身跑回队伍前,大声喝道:“立正!”全军“刷”地肃立,动作整齐一致,贺齐看得军容严谨,心里乐兹兹的,想道:昨天的操练总算没白费。然后转身看向杨明,眨了眨眼,好象说道:怎么样,这精锐士兵就是不一样,稍操练就有这样气势了。
杨明笑笑,走到雄姿英发的军队前面,朗声道:“稍息。我在这里宣布约法第四条:非战斗状态,军队遇田不践踏,遇民不入户。违者杀!听清楚了没有?”
众士兵齐声道:“遇田不践踏,遇民不入户。违者杀!”
“好。昨晚,我已安排贰拾名士兵分散在牛家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五名,约五十里的范围内潜藏起来。众将听令。”
“都尉及司马各带肆队士兵向东西,二名佰长各带五队士兵向南北,你们的任务是将五名潜藏的士兵找到,时间就以明天正午为限。”
“完成任务后,各军官要负责将手下全部带回这里。一到正午,车队就出发,哪支队伍先回来,就可以坐车赶往下个目的地,五十里外的李家村,其余的队伍要在傍晚前走路到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