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明派人来报讨逆右军对句章城血洗焚城后,孙坚只是一笑而过:攻破句章不意外,点火打劫也在意料之中。但后来听闻杨明派出数路人马进行全境掠夺时,终于坐不住了。平叛后的会稽郡就是孙坚的地盘,如何能容忍杨明这公子哥儿从交州来任意趁火打劫?于是向杨明一连派遣十名传令兵,传达内容相仿,语气却越来越重:
“讨逆右军停止任何军事行动,速回山阴城整军!”
“讨逆右军五日内速回山阴城待命!”
“讨逆右军原地待命!”
派遣的十名传令兵如泥牛沉海,没一名回报,而杨明也不再派人来了,孙坚失去了讨逆右军的任何消息。(此小说由原文小说网首发)
打发众太守返驻地后,孙坚坐不住了。命程普驻防山阴城,清剿附近地区的阳明余党。命韩当、黄盖率二千郡兵直奔会稽郡与南海郡相邻的东冶县,截断交州义军南归之路。然后亲自率领祖茂、董袭,领兵三千直奔句章地区。
孙坚的命令简单易懂:让交州义军除了身上的裤衩,其余物品全部留下来。
孙坚要截留交州义军的消息,三日后被快马送到了南海郡紫金揭阳城。
“天助我也!正是讨伐惠县的大好时机,罗骁帅。”身材修长,冠面如玉的士燮手抚简报兴奋不已,吩咐身边一名红脸红胡的粗壮中年汉子道。
“属下在。”
“率全军立即进攻惠县!”
“遵命!”
“大哥,为何不在杨明出兵途中,而是在杨明回兵途中进攻惠县?”士壹等罗厉出去后,疑惑问道。
“杨明是应檄文出兵,在其出兵途中不进攻惠县,不是怕杨明回兵,而是怕激怒发檄文之人:江东虎孙坚。”士燮提到孙坚之名时,眼神都变得恭敬起来。
“江东虎?哼,都不知能否接我一棒。”士壹自从与交州第一勇士朱然交过手后,对汉军所谓的猛将并不在意。
“孙坚以郡尉之身轻易夺取吴郡,以军司马之职统率扬州联军,平叛后占了会稽郡,整个扬州谁敢不从?从弟,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尤其是这个孙坚!”士燮严厉说道。
“杨明的商队随军掠夺已经彻底激怒孙坚了。目前杨明前有江东四杰的韩当、黄盖率二千郡兵占据东冶挡道,后有孙坚亲率三千追兵。杨明这支杂牌军要想全身而退,只有放弃掠夺所得的财物,但如此一来杨明将会一无所获。这种无功而返的征伐,别人可以,靠经商发展起来的杨明却死路一条。首先是身边的二千多商队护卫不会放过他,然后就是那些惠县的百姓。而这时候,我们端掉杨明的老家,顺应了民心,孙坚也不会太在意的。”士燮见从弟低下了头,语气转缓说道。
“实在妙,那我也可以会会那交州第一游侠贺齐啦。”士壹欢叫。
“我们不去惠县,去番禺。”
“番禺?是要对付张津那叛徒?”
“只是让他按兵不动。留着他应付朝廷及孙坚。”
“如果他不同意呢?”
“那交州代刺史就得换人了。”
士燮以交趾太守名义拜访了交州代刺史张津,两人彻夜长谈。
第二天,校尉区景以大练兵为由,将番禺周边的州兵全部退缩回番禺附近。
第三天,罗厉率领二千山越兵顺利通过番禺防区,进入惠县境内。
罗厉大军是绕道番禺防区进入,日行百里,如入无人之地。路过的所有村庄都是三无,无人无牲畜无粮食。这让出战不带粮食,只通过掠夺战区居民粮食的山越兵受不了,走了一天又累又饿。无奈之下,罗厉分兵五百回番禺境内“弄”粮食。派出数队斥候后,其余人就在溪涧旁原地休息。
不久,一队斥候给罗厉带来了令人鼓舞消息,转过前方这座山,五里远地方有人烟。喜出望外的罗厉马上鸣号集合。
当罗厉率领一千五百名山越兵浩浩荡荡地转山而出时,展现面前的竟是建立在一片平地上炊烟缭缭的大屯子。
大屯子叫费家屯,是由费家庄扩建而成的惠县八个屯田区之一的屯治所。费家屯是最靠近番禺的屯子,所以吕岱很重视此屯的防御,四周屯墙垒建有二人半高的石墙,墙上留有内窄外宽的箭孔及枪孔,屯墙四角建有石碉堡,屯墙南北各建屯门。现在屯门紧闭,屯墙后及石碉堡内人影绰绰。石碉堡上各飘荡着面三角蓝色旗,旗中央是银丝绣成的“杨”字,靠近旗杆处打竖绣着四白字:天佑惠县。
当罗厉山越兵进入番禺防区时,杨六的侦察兵就已经向费家屯发出一级预警。屯长费正与屯尉费勇商议后,马上向辖区内的各乡、村发出一级屯集令:各乡长、村长组织辖下居民带齐牲畜及粮食到费家屯集合,各乡侯、村勇、辅兵向屯尉报到。
二天内,屯区三万多人就全部集中到费家屯,得辅兵二百五十人。再由各乡抽出民壮三千人,其中二千人每人装备三杆削尖的长木棍,五百人装备插满木尖的大木棒,五百人装备或自带弓箭。民壮由乡侯及村勇带领及训练,动作简单易行,持长木棍的就只有刺动作,而执大木棒的就只有砸动作。
费家屯见山越兵陈兵屯前百步之外,立刻燃起淡淡的遇敌狼烟,冲天而起的狼烟,估计三十里外都能见到。
罗厉知道惠县援兵最快也要二天后才到,不屑地望了眼狼烟后,就盯着缕缕炊烟,咽了下口水,狼牙棒一挥,回头大声叫道:“儿郎们,食物和女人都在这石墙后面等着我们享受,翻过去就是你们的啦。冲啊”
“嗷!~”山越兵嚎叫着,如狼似虎地向石墙冲去。
山越兵冲近屯墙五十步时,碉堡里不断飞出的箭羽立刻带出一片血雾,收割着生命,阻碍了山越兵前进势头。山越队伍中分出二百名藤甲兵高举藤盾护住侧翼。碉堡内的弓箭手高居临下,箭羽射在藤甲上多数被弹开,伤害不了藤甲兵,但那些没藤甲的山越兵却成了靶子,纷纷倒在冲锋路上。
山越兵毕竟人多,倒下百余人后,已经接近屯墙二十步了。突然屯墙上的箭孔里,飞出一篷箭羽,将跑在前面的山越兵放倒了一片。
又倒下百余人后,山越兵终于冲到屯墙脚下。冒着三面箭雨,彪悍地山越兵迅速搭起三人在最下层,二人在中间,一人在最上面的百余座人梯。百余名身手敏捷的山越兵口咬单刀,单手举盾,脚踩同伴肩膀,往屯墙墙头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