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打马进城,身后城门哄然关闭。
“一骑退敌,兵曹史令在下折服!”侦察兵军侯杨六敏捷地从城头奔下,拦在太史慈马前,羡慕地抚摸着黄骠马。
“见笑了。多亏杨军侯接应,我们才能从茫茫荒山野岭走出来后趁虚占了揭阳城,才能知晓敌情从容应付。”太史慈翻身下马,拱手道。
“在下奉命前来接应从东冶县翻山而来的兵曹史。这是杨县令通过百货行将命令传至惠县,再转达给我的。”杨六解释后,疑惑道:“东冶县至此尽是深山密林,崎岖山路,兵曹史如何能三天就过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昔日杨县令命我等轻装出行,每人身上却多带盐。这盐在会稽算是平常之物,可在山里却是稀奇得很。不瞒你说,途中山越各山寨村庄当我们是贵宾,一路来好吃好住,还派人当我们向导。我们盐派得差不多,也就已经到了紫金。”太史慈回想起来,意犹未尽。
这样都行?杨六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不知杨县令身在何处?是否安全离开会稽?”太史慈想起孙坚已经占据东冶县,无不担忧道。
“我收到的消息中没提及杨县令去向,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离开扬州了,兵曹史不用担忧。另外,惠县方面已经派贺县尉率兵前来支援,估计明日会到。”杨六道。
“好极了。城中百姓多为妇孺及老人,我要去巡察了。”向杨六拱手后,太史慈跃马而去。
望着太史慈矫健背景,杨六心道:听说主公此行收了不少人才。这太史慈有勇有谋,确为虎将。另一位叫虎痴,光听外号肯定又是一名虎将。
在士燮指示下,校尉区景回军番禺时,在番禺城门口将迎军的代刺史张津当场斩首,传首全城并高呼:张津勾结叛党罗厉,刺杀朱刺史,其罪必诛。然后辞去校尉之职,拥别驾从事赖恭为代刺史兼治中从事,都尉吴巨迁为校尉。赖恭投桃报李,任命“除逆功臣”区景为兵曹从事,统管州府兵马,校尉吴巨协之。
从此,区景拥兵自重,架空赖恭等官吏。后来,新任交州刺史陈温惧怕,徘徊岭南不前,最后赖在惠城不走了,以至州府“长吏之设,虽有若无”。而区景用搜刮财物为从弟区星买了个武官:长沙郡都尉。
当士燮知道杨明被皇上任命为南海郡太守后,暂时放弃了占领南海郡的念头,而将目光移向了与交趾郡相邻的郁林郡。
孙坚大军浩浩荡荡地席卷会稽郡,却没遇到任何交州军。郁闷无比的孙坚被韩当、黄盖二将迎入东冶城。
“除了五百多交州军,就没有交州军再经过这里?”在县衙大堂坐定后,孙坚迫不及待问道。
“回主公,我等在通往交州每条路上都布了探子,却没有任何发现。就连那五百交州军离开后也一去不复返,直奔交州了。”韩当拱手道。
“他们会否从海上逃走?”黄盖问道。
“不可能。交州军沿途共掠了不下三十个城镇,所掠财物无数,光掠走的人口就有数万人。会稽郡就镇海津一个港口有大型船只,光凭港口的船只是不可能将这些人及财物搬清。”熟知会稽情况的前任余姚县县尉董袭立即出言否定。
“镇海津的船只半数以上被焚毁在水寨内,此事乃我亲眼所见。”祖茂补充道。
“传令下去,多派探子给我将东冶县搜一遍。”孙坚只好无奈下令。
三天后,侄子孙贲押运粮草来到,并带来皇上连串任命的消息。
“摆在面前的扬州二个郡不任命,偏要将我调任荆州长沙,皇上真是好心思啊。”孙坚拿着竹简来回踱步。然后愤愤不平地道:“杨明这小儿也捞了个太守,真是可恶!”
“吴郡情况如何?”孙坚走了几个来回,气也下了。想起离开老家这么久,也有点担心。
“没事。好得很。”孙贲兴冲冲回话。
“好得很?”孙坚疑惑地看着莫名兴奋的侄子。
“吴郡的人都发财了。最近不知从哪来了几批商人,带来大批物美价廉的财物,全是珠宝古玩之类的。这批商人都带有交州口音,真是一群傻瓜土冒,他们低价卖珠宝给我们,却高价向我们收购粮食……”孙贲见孙坚手中竹简“拍”地掉落地上,双眼冒火地盯着自己,吓得把刚到嘴边的“铁器”二字缩回肚里。因为粮食跟铁器是受限制交易的。
“除了粮食,这群傻瓜土冒还收购什么?”孙坚揪住孙贲胸甲,厉声问道。
“绵布、种子、各种铁器农具、骡子、耕牛等各种牲畜,哦,还有商船。”孙贲不敢隐瞒,怕说漏了,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逐项说。孙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多少艘商船?”孙坚追问。
“吴郡所有大商船都被高价买走了,大概十来艘。”孙贲道。
“哈哈,好个杨明小儿!竟然用我的钱换我的船运我的人!他们坐在船上数钱,我们却还在这里干等。”孙坚放开孙贲,哈哈大笑。
“欺人太甚!主公,不如点齐人马杀奔南海郡,咱们也掠夺一番。”黄盖道。
“不可。跨州出兵,难道跟天下人说杨明抢了我们东西,现在我们要抢回?”韩当当即否定。
“哼,杨明这笔帐就先记上,日后定要他双倍俸还。传令回兵吴郡。”孙坚果断命令道。
“遵命!”
孙坚回军吴郡后,以吴、会稽二郡山越叛乱未平为由,上表朝廷拖延到长沙任命。扬州刺史臧派遣到吴、会稽二郡的官吏多半都毙命在途中,死因大同小异:遭山贼掠杀。无奈之下,臧只好默认孙静为吴郡太守,王朗为会稽郡太守,以换取二郡依时向州府纳税缴粮。
杨明的船队是在贺齐到揭阳城后的第三天到达城外港口。紫金各居民本就对光会抢掠、不事生产的罗厉不满,也十分羡慕邻县惠县居民生活,所以贺齐郡兵所到之处,都没遇到丝毫反抗,反倒是热情欢迎。当杨明到达时,紫金全境已被占据。
慕名而来的杨六看着从船上抬下的担架上,躺着的虎痴许诸脸青面白奄奄一息的病样,简直就是病猫,哪里有点虎样?不禁有所失望。
“哇,你们小心点,这姑娘弱不禁风的,让我来抬吧。”杨六见到后面担架上躺着体态慵散,却如精莹白瓷的甘凤时,双眼发亮,抢过去要帮忙抬担架。
“杨军侯身手敏捷,抬担架最放心了。这帮人粗手粗脚的,刚出主公船舱时就差点撞船弦上了。”谢旌调侃道。
“主公船舱?哎哟,肚子痛。”杨六即将碰到担架的手马上弹开,叫喊着走开了。
以罗厉手下山越兵家属为主的揭阳城居民全部被迁出,分散到惠县各屯田区。随船的许族众人进入揭阳城,连同随后陆续从舟山群岛运来的会稽俘虏,成为这座县城的新居民。
重新恢复紫金为揭阳县,任命许诸为揭阳县令,太史慈兼营县尉,以揭阳新居民为主组建郡兵右营,驻守揭阳城。揭阳县仿照惠县强制推行屯田政策,会稽俘虏与揭阳县原居民混居成立了六个屯田区。
杨明留下蒋钦率兵协助建立屯田区,留下谢旌照顾甘凤,然后带着众兵将及商队护卫返航惠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