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笑谈风声之时,从小村内走来了一行人,大老远的就听有人笑道;“谭老头,刚才匆匆而回,原来是乱点鸳鸯谱去了。”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眼前。
谭宗笑骂道;“季治中,我这徒弟可不比你家那小子差,以后,你可别在跟我说我家丫头烦人了。”
季治中听他说罢,笑呵呵的打量着我,我见来人,浓眉大目,身着朴素,观年龄也有六十有余,这时,听他道;“恩,待我试试他看,”说着一招苍龙出海便朝我打来。
我借力点劲,回身一遮已手做剑,使出刺陵剑法起手式踏燕观云,顿时场中布满我的身影,这套剑法我虽是初学,但连日来与谭宗相处在一起,每每见我出招有误,谭宗皆会出手指点,所以在他的亲自指导下我已大有长进。
季治中见我躲过他的偷袭一击,轻咦一声,手上加大力度,霎时强烈的压迫感笼罩着我的全身,我不惊反喜暗道,来的好,正好借机试试刺陵剑法的威力如何,当下也是全力以赴,二人见招拆招,眨眼间,已在场中互拼了数十招,我斗的兴起,正在这时,季治中却突然化开我的掌力借机而回,哈哈笑道;“谭老头,你这回可捡了个宝了,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嫉妒你。”众人见场中已停止比武都围了上来。
谭宗得意道;“那还用说。”
季治中继续夸道;“短短数日竟然能有如此境界,刚刚我已出了七分力都久拿不下他,看来假以时日这小子定能有所作为。”我听的心惊,刚刚升起的骄纵之心快速的退了下去,刚才之战我已全力出手,对手却只出了七分力,要是他一上来就使劲全力,自己岂非一招都躲不过,如果他是敌人,后果岂不更加可怕。
谭宗道;“我跟你说的事,你觉得如何。”
季治中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道;“季步可在?”
季步收起嬉笑之色,忙踏前一步道,“父亲有何吩咐。”说着躬身一旁。
季治中道;“你跟随着我熟读了这么多年的兵法,如今是该下山了。”
季步身子一阵,虎目中溢出泪水道;“孩儿愿陪伴父亲左右。”
季治中大喝道;“混账,男儿志在四方,老夫还硬朗的很,哪用的着你伺候,你随伍子城去吧!”说罢转身便走,我见他嘴上虽这么说着,可他的背影却在轻轻颤抖着,一行人在季治中的带领下渐渐远去,当真来的快去的更快。
谭宗打破沉静道;“小伍,你随我来。”说着往僻静处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明白了他带我来此的目的,看师傅整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原来他一直关心着自己,心中不禁感动莫名,二人走向一边。
谭宗开口道;“小伍,老道带你来此的目的想必比也猜到了,贞贞的事那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老道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所以老道在此之前才尽力帮你网罗人才,但现在老道已没什么可帮你的了,以后就得看你自己了,”谭宗不已师傅自尊,可见他接下来的话相当郑重,他见我要开口,摆摆手接着道;“当年秦军大败赵国,我谭氏一族也随之落难,我妻子更胜被秦军先奸后杀,而我却幸得武者宗会所救,才幸免于难,若不是为了贞贞,我早随家族而去。”
我疑惑道;“原来师傅一家乃是赵国后裔,那师姐是?”
谭宗解释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待她。”原来谭贞贞真是师傅的女儿,怪不得师傅对她那么宠溺,可他们怎么已师徒相称?谭宗看出我的疑惑接着道;“当年家族覆灭,独留我和贞贞,而我在当年那场大战后却落得这副模样,加上家族全亡,我只告诉她自己是孤儿,就是不想让她也承担这份痛苦,同时也希望你能保守这份秘密,”可怜天下父母亲啊!明明是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不敢相认,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我突然觉得谭宗的身影是那般的高大,可我也能体会到谭贞贞没有父母的痛苦,因为我自己也是个孤儿,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我突然觉得谭宗做错了,师傅啊师傅,你可知道又有哪家子女会在意自己父母的长相呢?
谭宗接着叹道;“哎,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帮我复仇之人,”顿了顿沉声道;“小伍,如果你有这个心,老道就请你帮我消灭秦国,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所以老道只希望你能尽力而为,能成则成,不能成你就带着贞贞归隐山林。”我心下已隐隐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可师傅你知道吗?就算我不去反秦,秦朝距离灭亡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谭宗说着递出一物道;“这是武者宗会的信物,那里的人都是秦国的弃民,其中不乏武功高手,如果你遇见他们,我想他们会帮你的。”我接过他手上拿的武者宗会的信物,见是片木制红叶,上面的茎叶雕刻的栩栩如生,拿在手中温润如玉,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木材雕刻而成,谭宗真诚的道;“当我真正想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老了,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点了点头,坚定的道;“我会尽力而为的,”我答应了他,不说别的,单是他这份情感就让我感动,同时我心里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以后多了很多责任,从此告别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对于他说的宗会,我不解的问道;“师傅不知道宗会的地址在哪吗?”
谭宗摇了摇头,“当年荆轲刺秦失败后,武者宗会遭到嬴政的强烈反击,那时我便与宗会失散了,待我再回去寻找时宗门早已不在,后来听说武者宗会避到了海外,你这次出去留心周遭一切便是了。”
听他话语间似有分别之意,我不由愁眉问道;“那师傅你呢?不与我同道吗?”
谭宗打趣道;“不要愁眉苦脸,我要出趟远门为你招兵买马,买马这种大事我做不了,但招些小兵还是做的到的。”他招的哪是小兵啊,哪一个不是以一当百的,更别说季步了,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绝世战将,比之,秦将白起王翦来也毫不逊色。可他年事已高,出门在外万一颠病发作了怎么办,心中实不忍他再去奔波,顿感为难至极。
谭宗似看出我心中之事,坚定道;“这次出去,终于能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不用劝我了。”我见他坚定的目光,知道多劝也是无用,就由他去吧!我与谭宗回到众人之处,见谭贞贞正眨眼望我,似乎再问我,‘你们在谈什么呀’!我对她微微一笑,不再像先前那般对她避之不及。
谭宗对众人道;“我这徒儿虽是个丫头,又长的丑,但心地还是不错的,武功上也算是把好手,往后你们好好相处吧!”说着走向谭贞贞处,对她轻声嘱咐着,众人也不知道他跟谭贞贞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客气的回声是,在场的却只有我知道谭宗说这话的良苦用心,谭宗催促众人道;“不多说了,你们上路吧!”我与谭贞贞共骑一马,其余四人每人一骑,在我与英布的劝说下众人这才驾马而去。
谭贞贞坐在马后双手环抱着我,这时耸着双肩在轻声哭泣,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拉起马缰停下马来,其余四人也停了下来。
我道;“不要伤心了。”
谭贞贞拿起一物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我定眼看去,谭贞贞手上拿着的正是用剑套包着的上古四大名剑之一的莫邪剑,这怎么回事?谭贞贞缓缓道;“师傅叫我把它交给你了,并且说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叫你好自为之。”师傅他清楚我的性格,知道直接把剑交给我,我定然不会要,所以借谭贞贞之手给我,我心中不禁感动的要滴下泪来,师傅啊,我定不会负你所托。六人五马背对着夕阳,我‘啊’的一声大叫后,收拾起情绪。
英布嚷道;“小伍兄弟,我们应该快回平京,耽搁了这么多天,唯恐迟则生变啊!”我点点头,看着芸琳道;“你呢?要去哪里。”
芸琳娇哼道;“我先与你们同路,等到了我要去的地方,我自然会独自离去。”求人求的象她这般理所当然的到也少见,不就是怕再遇见完颜家那两兄弟吗!直说就行了,用的着这样嘛!我也不与她计较,大喝道;“驾”五人一起朝平京方向而去。
五人纵马狂奔,由于小道难行,这一番路赶下来才走了百里余路,这时天竟不从人愿,沥沥下起雨来,眼看着越下越大,我驾着马道;“看来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了。”
季步回声应道;“是啊!今日天色已黑,况且大家都是一日未食,先找个地方歇歇,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我抬眼见前方山脚下有座四合院,当先领着众人向院子而去,众人走进院内,我见这座院子到处破旧,梁上则挂满蛛丝,显是荒弃已久,众人把院子正厅略作收拾,又生起篝火取暖,这才围坐在篝火旁歇息,这时季步自告奋勇道;“我去弄些野货来。”说完,出得厅去。
我拿出围在腰际的莫邪剑,第一次仔细观察着,只见莫邪剑,剑长一尺三寸,薄如蝉翼,轻如鹤尾,全剑上下流光彩异,刚从剑套中拔出时剑身上还带着一股萧杀之气,再看剑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通体暗红,吹毛断发的莫邪剑放在里面硬是划不破这古怪套子,我顿时对这把上古名剑与古怪剑套爱不释手。
这时,外面传来响声,我以为是季步打猎归来,正坐在原地自顾自的,此时,原本聊的唧唧喳喳的英舞谭贞贞二女却突然静了下来,我不由抬头看去,见厅中立着两名头戴斗笠身穿暗黑服的人,二人打扮一样,只是男壮女苗条,看上去到像是对夫妻。
左首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客气的道;“不好意思叨扰各位了,外面雨下的正大,可否一同避雨。”
我笑着指指一旁,那男子道声‘多谢’,两人隔着我们三四米来到木门旁坐下便不再出声,顿时,厅内安静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不一刻,外面又传来声响,我见那两人顿时紧张起来,我向外看去,来人却是出去打猎归来的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