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已分出胜负,褚雍扬手叫好,无所顾忌的哈哈大笑。“司门主可有人选补缺金甲榜?”
“江湖后生可畏,你我还是小心守住挑战。”司傅镜笑道,模棱两可的话并未直接回答褚雍的问题。
云珞青端起茶杯吹散漂浮的茶叶,语气平平道“不知今年应首战的是谁。”
“今年变数太多,江湖怕是要有血味了。”褚雍道。
云珞青瞧了眼表情不变的司傅镜,放下茶杯道“我前不久寻得弯刀一双,司门主可有兴趣过眼。”
“云阁主即说寻,想来必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云珞青并不细谈,而是示意侍女奉上梨木盒于司傅镜面前。“请!”
司傅镜接过木盒打开,只见盒中放着两把二尺长的弯刀,刀身刻有狐形暗纹,刀柄呈墨色,镶刻碧绿宝石。
司傅镜伸手触摸刀身,寒光闪过,指尖猛地刺痛,司傅镜敏锐的收回手,却见并没有伤痕。试探的活动手指,除了稍有丝丝麻木外并没其他异样。压下心中的异样,司傅镜将梨木盒合上。“狐月双刀,江湖兵器榜第四,却有十几年未现身了。”
“司门主好眼力。”命人将梨木盒收回,云珞青淡淡点头。
褚雍道“有狐月双刀,云阁主今年是要有别的心思?”
云珞青喝了口热茶,冰冷的嘴唇似乎扬起了瞬间。“那人死了近二十年,榜首的位置空了太久。”
已知云珞青的算计,司傅镜顿时黑下脸。“榜首位置从未空过。”
“金甲榜号令江湖,榜首却留给个死人?”
“我司傅镜一日为尊,绝不允人动榜首的心思。”司傅镜拳头砸在桌上,冷声放了死话。
云珞青看着台上交手的两人,声音平静道“如此说来,若司门主不再是江湖首尊,便无权再过问金甲榜重整。”
喝茶的动作一顿,表情诡异的云珞青。“云阁主莫不是要与离九门争那江湖盟主之位?”
“江湖高手无数,死人不该占了活人的位置,褚庄主也有心思?”
褚雍哈哈一笑“老夫富可敌国,在金甲榜又有一席之地,没什么再去争的了。”
司傅镜冷冷的看着云珞青,手下握着椅子已有裂痕。“云阁主,正因死人的东西,过分了死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从不信鬼神。”
“盟主之位静候云阁主来战,只是我还要告诫云阁主要好自为之。”司傅镜说罢便不再去看云珞青。
感觉着两人间的刀光剑影,褚雍喝茶掩去嘴角的弧度。‘江湖恐难再有平静了。’
殷栗坐在园中的假山上,手里的糕点扔进湖中破冰口,逗弄着湖底的金鱼跳起来争食。
黑衣男子站在远处的房顶,静静的看着巧笑倩兮的殷栗,隐藏在真容下的眼睛闪过模糊的异色。
扔完手里的糕点,殷栗抬头敛去笑容,冷冰冰的看着身后那抹黑色。“真是条甩不开的狗。”
男人斗篷下的双手不由得攥紧衣摆,侧身躲开殷栗讽刺的表情。殷栗撩开耳边的碎发,风情万种的看着黑衣男人。“我会盯着你的,你若敢做什么坏事,我这里有的是人能降的住你。”
男人伸手,空中形成几个字。‘我不会伤你。’
“你自陈州便紧随不放,我若信你便真是可笑了。”
盯着殷栗又看了片刻,男人转身消失在雪地中。殷栗低声骂了句脏话,便也离开了。
百里冰川荒无人烟,神凰躺在雪地中任由冰雪将自己冻住,以前挽起的马尾已经很长了,凌乱的散落在雪中。
笙空站在孤亭中看着雪中无助的少年,低声道了句‘慈悲’,略感无奈的朝神凰走去。
宽大的僧袍在风雪中呼呼作响,干净的仿佛都将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俊秀的五官平静淡然,眉宇间微敛的悲悯让神凰恍惚是看到了普度众生的佛祖。
柔和金光化开地下的冰雪,神凰半张精致的脸如今已布满黑色印纹,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透着隐隐诡异的紫红。
笙空在神凰身边蹲下,佛珠按在地上,金光散开,在神凰身下盛开大片鲜花。
神凰伸出僵硬的手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微弱的心跳。“和尚,这里好冷。”
“心里装满了仇恨,如何感觉到温暖。”
神凰翻身将脸埋在双臂间,微微颤抖的肩膀让笙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万年修行不易,回头可好?贫僧愿渡你。”
“我什么都没有,万年修为如何,修得正果又如何?和尚,你的道是众生,可我修行的道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