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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翛的角度来看,杨夜全身似乎笼罩上了浓厚的灰雾,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叶清的脸,像深夜里沉默的大海,不知深浅,不辨喜怒。
过了一会儿,杨夜站起来,眸色黑暗,背脊挺拔,昂起头颅,安静的嗓音在空中响起:“出去。”
叶清细细梭巡着杨夜的眉眼,在杨夜耐心告罄之前,如出鞘的宝剑清凌凌地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钟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不知是该跟谁统一战线。
他今天是在医院看叶新时碰上的叶老爷,原本继续伪装成空气,然而却在听说叶老爷要去找一趟杨夜时自告奋勇跟了过来。
虽然叶新对杨夜赞赏有加,但不难看出他对于父亲与杨夜之间的关系抱有好奇。而钟翛,无论是站在叶新的立场还是杨夜的立场,都有理由去探寻这段关系的实情。
钟翛十分不安。从叶清对杨夜的态度上看,两人曾经羁绊颇深,对杨夜的纵容几乎是带着讨好——叶清没因杨夜的无礼而发怒就充分证明是在讨好——而杨夜对叶清,有畏惧,有厌恶,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向往。
就像一只警惕的猫,蛰伏在阴暗的床底,因对外界的无知而感到惧怕,却又觊觎床外一盘新鲜可口的金枪鱼。
而钟翛不了解,杨夜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相反,正是没有被外界善待,他才会选择躲避在床底,再不出去。
而且,钟翛陷入深刻的沉思,叶清似乎和杨夜的父亲很熟悉?他从来没有听过杨夜提起自己的父母。
正在默默记下这条线索,耳边传来杨夜压抑的声音:“你还不走?”
钟翛惊悚地抬头,他以为这话说的是叶清,这口气这字眼简直大逆不道!末一转身发现杨夜正看着自己。
钟翛微微感伤了下,他就知道,在场的三人一猫中,杨夜也就敢这般呵斥自己。
他张了张嘴,脑袋里还在选择是走是留,忽而叶清接过了话题,对着钟翛道:“你不是说有事找小夜?”
说完独自一人,气势却如摩西分海,消失在电梯口。
剩下俩人大眼瞪小眼。
普洱在沙发上软绵绵地伸个懒腰,喵了一声,跑去进食区扒拉剩下的半盒罐头。
“你来有什么事?”杨夜神色淡淡,眉宇间烦躁不堪,“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去,上班再说,我一会儿还要招待客人。”
钟翛委屈地指责道:“你都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
杨夜没答话,只是收拾茶具的动作霹雳乓啷重了许多。
钟翛跟在后面,将水壶和剩余的茶叶拿上,到了厨房又说:“杨,叶叔叔和你爸爸很熟?”
雷区,傻乎乎的钟狼崽子还不自觉地一脚踩了进去。
杨夜劈手夺过钟翛手里的茶叶和水壶,冷声道:“走开。”
钟翛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