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武夷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长耳却是远远看见有一道人受伤于草丛中昏迷不醒,长耳见那人不象是巫妖两族之人,便和袁洪说要去救人,袁洪不以为然,道:“师傅,洪荒中每日撕杀,枉死者何其之多,你我二人想救也救不过来,如今眼看天黑,不如快些赶路,找一清净处过夜正经。”长耳哪里肯依,后世看武侠小说的多,只想着行侠仗义。长耳无奈,只得跟上。
待走得近前一看,却见那道人红发红眉,身穿一火红道袍,更是在腰间别一红色葫芦。长耳心中顿时波澜涌起,看这打扮,莫不是红云道人么?红云也是天地间的大能之辈,由开天后的第一片云彩化形而来,身上散魂灭魄葫芦能迷人心智,连圣人也十分忌惮,红云曾在紫宵宫中听道于道祖,更是被道祖授与第七道成圣契机鸿蒙紫气。没想到竟在此地相见,竟还身负重伤!
长耳忙扶起红云,一口真气渡过,那红云道人悠悠醒过,待睁开眼睛看见长耳,缓缓道:“贫道先谢过道友,贫道被那妖师鲲鹏偷袭,元神已经打散,怕是活不成了。道友能救我于危难,没有趁机夺我法宝,应该是好人我就要死了请道友帮我把这葫芦送与我那好友五庄观镇元子。万勿推辞。”说完就见红云伸手摘过腰上葫芦,递与长耳。
长耳心道难怪洪荒中人都说这红云为滥好人,如今才见自己第一面,单凭自己没有抢他的法宝就断定自己为信得过之人,如此人物在洪荒行走,不吃亏才怪?幸亏是遇见了我。
长耳连忙双手接过葫芦答应,红云道人迟疑了片刻,突然一道紫气在其眉心若隐若现,长耳只觉那紫气散发强大混沌气息,自己丹田内噬神枪竟然仿佛不受自己控制,想要脱体而出,投向那道紫气,不惊心中大是惊骇。
红云又强自道:“此乃当日紫宵宫中道祖亲赐与我的成圣契机鸿蒙紫气,鲲鹏偷袭于我亦是为了此鸿蒙紫气,我千百万年来一直参悟不透,而今快要生死,竟才知道祖用意。天之一道,果然是高深莫测,可叹我红云竟为此而丧命,可叹啊!”说完,一口鲜血吐出,那道鸿蒙紫气却倏的飞进李松丹田,并迅速的隐于丹田之内,一切事情之在瞬间便已完成,长耳甚至未来得及思考。
红云又断断续续道:“道友你欲救我,又有混沌气息,自己本身又具有大机缘,将来或可证就混元,还请道友为我了结洪荒因果……”说完,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长耳。
长耳看得红云可怜,怕是就要不成了,心道自己得了红云的哪道鸿蒙紫气,便于红云结下了因果怕是不答应不行了,遂对红云道:“道友且放心,我定牢记在心。”
红云听得长耳承诺,突然面向虚空,怒睁双眼,大呼道:“天道不公,红云不甘!”说完,却是烟消云散,竟是连一丝真灵也没有保住。
长耳朝着红云消失的地方拜了一拜,道:“道友且去,你在世之因果我自会帮你了结!”想那红云为人和善,从不轻易得罪人,却不幸被天道所弃,终究惨遭横祸,灰飞湮灭,当下里长耳师徒三人唏嘘不已!
长耳既得了鸿蒙紫气,却也知道怀壁其罪,况眼下实力在众多洪荒高手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当下里只得好好隐藏那道鸿蒙紫气。
当下赶紧离开先把红云的葫芦送与镇元子为妙,遂将葫芦藏好,带着两个徒弟迅速朝那五庄观赶去!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担心的那鲲鹏也并未出现。只是长耳心中甚是惆怅!
等抵达五庄观,自有那镇元子派童子接二人入内,刚进得门庭,就见一大树枝繁叶茂,高耸入云,树上面结了十几个小果,颜色淡黄,才略有热人形,怕是还为成熟,心道这就是那洪荒闻名的人参果树了。
镇元子却是早就在那大堂迎接两人了,只见这镇元子着一黄色道袍,祥眉慈目,一手拿拂尘,一手端着地书,自是一团和气。
镇元子亦是洪荒中有数之能人,原是先天戊土之精化形而成。因镇元子怀抱先天灵宝地书而出世,在道祖没有立天庭之前大多说仙人都归他管,故被后世称为地仙之祖。镇元子曾与红云等同在紫宵宫中听道,两人甚是谈得来,交情非浅。此时修为已斩却两尸,到达准圣后期境界,修为只在那洪荒几位圣人之下。
当下两人见过礼,就在镇元子的安排下落座,待坐定就听镇元子吩咐童子道:“今日贵客来临,且去取四个人参果来。”只听得童子一呆,原来那人参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却又三千年成熟,凡人吃一颗即可成就地仙后期境界,镇元子平常来客却是连见也不许见,没想到今日却是一连拿出四个招待眼前三位客人。
长耳和袁洪,青雅一起谢过。长耳从怀中拿出那红云道人的消魂散魄葫芦出来交与镇元子,镇元子一见之下,却是大惊,掐指一算,哪里还不明白前因后果,只浑身无力,散坐在凳上,眼框湿润,道:“只可怜我那红云好友啊,竟连一丝真灵也不得保存……”
长耳也是不胜唏嘘,对镇元子道:“当日我等遇见红云道人时,红云道人已经被那妖师鲲鹏打得奄奄一息,只吩咐我等将此葫芦送与道友,道友也不必太过悲伤,我受红云道人大恩,红云道人在世的一切因果,我自会替其了结!”
镇元子自是知道怎么回事,道:“贤弟且听我将这些前因后果道来,日后也好计较。”当下里却是将一些紫宵宫中听道秘闻说与李松知道。
原来道祖鸿钧在紫宵宫中开讲后,洪荒中大能之人纷纷前去听道,然道祖紫宵宫中却只设了七个座位,其中道祖收三清女娲为亲传弟子,故前三个位子为三清所坐,女娲却是自己选了第六个位子。其于三个位子是谁先到先坐,红云为开天后第一片云彩化成,离紫宵宫最近,所以坐了第五个位子,鲲鹏飞行速度洪荒第一,故坐了第六个位子。第七个位子却是因为余后众人包括妖族帝俊、太一、伏羲与巫族十二大祖巫等同时到达,两方争执不下,几欲大打出手,被道祖鸿钧责罚众人皆不准座,在那空着。
最后到达两人却是西方接引、菩提二人,两人因西方路途遥远,几欲在鸿钧快要开讲时才得以到来,接引、菩提二人只被远远的挤在了门口,那准提却是甚是机灵,只拉着接引大哭道:“师兄,你我二人自西方而来,为迷惘众生求道,辛辛苦苦来到此地,却连一个座位都不见得。若是听不清大道,有愧西方众生,既如此,还不如死去算了。”
那红云本是心地善良之辈,见西方二人满头大汗,风尘仆仆,心里大是不忍,便起身向二人道:“两位且来这里做下,我自站着听讲即可。”旁边因红云让座被周围排挤的鲲鹏无奈,也只得起身让座。
待得后来道祖鸿钧讲道,收了接引、菩提二人为记名弟子,并赐与两人成圣契机鸿蒙紫气,授予第七道鸿蒙紫气时,道祖叹了一口气,却是给了红云。
众人这才知道,前排座位原来是圣人座位,众人后悔得不行,那鲲鹏更是把红云恨得牙齿痒痒,道是红云害他失了成圣机缘,便一心在计算着红云,好抢来红云那道成圣契机鸿蒙紫气。终于乘红云在洪荒游历时,逮了个机会,暗算了红云,没想到红云却也厉害非常,用消魂散魄葫芦将鲲鹏打成重伤,并强自护住了一口真元,待得见到长耳师徒后才得以消亡。那鲲鹏却是躲在了天庭疗伤,所以一路上长耳师徒才得以安全抵达五庄观。
长耳听后唏嘘不已,想到洪荒世界弱肉强食,以强为尊,红云因当那好人而送命,却是死得太为不值得了,难怪红云临死前要对天大呼:“天道不公,红云不甘!”想是对天道的控诉吧。只是西方接引、准提二人受红云如此大因果,两人业已将要成圣,当算得出今日之事,却也见死不救,真个让人心寒!
当下无语,这时童子却是将那人参果端来,那人参果却是上一批成熟果实,只见那人参果遍体金黄,宛如小儿端坐,一股清幽气息散开,刹时满了整个房间。
镇元子将那人参果给了长耳师徒一人一个,说道:“三位道友且自尝尝。”
长耳只将那人参果塞与口中,人参果却是入口即化,香甜嫩酥,味道端的十分美好,待得入肚后,却只觉一股黄色气息从人参果上漫起,游遍全身,只觉四肢百骸舒服异常。那黄色气息待游遍全身后,又向那丹田涌去。
那边袁洪与青雅吃了人参果后,登时修为大进。李松暗想这人参果果然是好东西,难怪传言功效比那以后天庭的蟠桃还要好。长耳师徒向镇元子拱手谢过。
许久,镇元子才叹了一口气道:“我无那道祖所赐成圣契机鸿蒙紫气,无论有多大机缘,怕是一生成就也要止于现在准圣境界了,那准提生于混沌青莲之莲蕊所化形之接引旁,却是命好,不过也因此少了许多磨砺,故虽成圣,道行心性却比不得接引,因此只能做那西方教二教主。道友身具大道基,又有大机缘,或许将来成就在我等之上也未可知,不过我观道友道行法力俱是不低,为何修为却还只停留在大罗金仙后期,尚为进入准圣阶段。”
李松闻言后,却是也叹了一口气:“我也知可斩一尸而成准圣,斩三尸而成圣,不过人生之味,尽在善恶执三念,我却是不愿弃之。”说完,心中事情一幕幕闪过,只道若是就此忘了一切,便是成圣又与那泥偶有何区别。
镇元子却是被李松言语勾起了以前漫漫求道路途的点点滴滴,当下也不胜感慨。却是笑道:“道友想来也被世人误导了,世人皆是以为斩却三尸就是斩却善、恶、执三念,其实斩却三尸只不过是坚强道心,增进修为,使得道行更上一层楼之举,不再为些寻常之事烦脑而已!并非真个无善、恶、执三念。”顿了顿镇元子接着笑道:“贫道也是先籍那人参果树斩却一善尸,后又籍那先天灵宝大地胞衣地书斩却一恶尸,可贫道也非是好坏不分啊!由此可见,斩却三尸只不过是坚强道心,增进修为,使得道行更上一层楼之举,不再为些寻常之事烦脑而已!并非真个无善、恶、执三念。”
长耳恍然大悟,难怪后世自己会对那些已经斩却三尸的圣人所为疑惑不已,原来是这等原因。
却又听得镇元子又道:“道友却是性情中人,我当初在紫宵宫中听道祖鸿钧说过,‘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或许道友将来另辟溪境也未可知。”
长耳心中却是苦笑,成就混元圣人岂是说的那么简单?大功德成圣与以力成圣自不必说,即便是斩却三尸中的任何一尸,也需要大机缘、大智慧、大毅力,要么心中有所大悟,要么以先天级宝贝做为寄托,而越接近圣人阶段越是修为难以寸进。自己如今除了那道成圣契机鸿蒙紫气,其它的条件可谓是一件也无。
长耳想了片刻,却是将那道红云所赠鸿蒙紫气托出,对镇元子说:“道友已为准圣,或可成就那混元圣人境界,此鸿蒙紫气却是红云道人所赠,道友与红云相交莫逆,想来红云也不会反对我将之转赠于道友,也省得放在我处白白糟蹋掉了。”
此举却是让镇元子和袁洪都吃了一惊,鸿蒙紫气是何等珍贵之物,众多洪荒高人却是一辈子见都未曾见过,鲲鹏与红云争得个你死我活也是为了此物,没想到长耳竟然拿来送人。
镇元子留连的看了那道鸿蒙紫气半晌,脸上颜色变化间,终究还是不肯接受,道:“鸿蒙紫气这等洪荒至宝却是讲究一个缘字,我若有缘,当日在紫宵宫中道祖鸿钧就赐给了我,也不需等待至今日。今鸿蒙紫气在道友手中,想来是道祖鸿钧借红云赐与你。天之一道,果然是高深莫测啊!”
最后一句长耳却也是也从红云那里听到过,心想,天道果真如此么?当下犹豫不决。
镇元子讲到此处,想起了以前在紫宵宫中听道时以及后来与红云相交的点点滴滴,心下疑惑。突然问道:“道友也是大能之辈,为何当初未到紫宵宫中听道祖鸿钧讲道呢?”
长耳尴尬一笑,道:“说来惭愧,当日道祖开宫讲道时,我还只是不知名山谷中未化形的小妖,故而未上得紫宵宫。”
镇元子又与长耳师徒三人论了半天道法,一场相处下来,长耳倒也知道镇元子实在是和红云一样,为洪荒中的善良之辈,从刚才面对那道鸿蒙紫气的态度就可看出,不过远没红云那般迂腐,长耳也想结交这个朋友。
长耳师徒三人谢过,当晚三人就宿在五庄观中。次日一早,三人前来拜别镇元子,镇元子亦不挽留。
长耳师徒三人出得五庄观,时日已东升,放眼望去,只见洪荒中一片苍茫。回头看看五庄观,却还是隐在薄薄雾色中,静幽飘渺。长耳朝五庄观作了一辑,复又与两徒儿一起迎着阳光,朝洪荒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