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好好的一个家,嘎嘣,掰成了三片。
收起不必要的心疼,徐汇泽道:“我直接说了。”他坐在他爸对面,“安世的银行贷款你有插手吧?还有之前的照片风波。”
“照片?你还有脸提?就为遮你的脸我花了多少钱?!可以买一条旺街了!”徐谨润气得喉咙像破损的风箱,嘶吼着。明明以前是个温和圆润的人,商场令他目含阴鸷,面目锋利,都风烛残年了,仍然像挥舞着利爪的猛兽。
徐汇泽也不动怒:“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徐家只承认你一个继承人,除非你离开那个人。”
徐汇泽:“爸啊,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对安世的偏见和成见。”
从小到大,徐谨润就没喜欢过赖安世,并且对他有很深很强烈的厌恶,觉得赖安世代表了社会最坑脏的群体,他就不应该出现在他家对门,并且和他的宝贝儿子纠缠不休。
当年,他有能力了逼走他,马上送走了徐汇泽,以为时间肯定能让两个少年忘了彼此,明白这是多么荒唐的冲动啊,可是时间只让那种冲动蛰伏,并且如酒发酵,酝酿成如水般的情感,汲取不醉。
他为什么要改,他没有错,徐家只承认徐汇泽一个继承人,至于后妻的孩子,那怎么能和徐汇泽相提并论?他不过是引导儿子走回正途,让两个冒大不韪的年轻人像其他男人一样,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繁衍生息。
何错之有?
而那个赖安世不过是他教育儿子时附赠他一点教训罢了。
徐谨润生硬道:“你离开他,必须。”
徐汇泽一动不动注视着眼前脸色灰白的老人,精气神都败坏至此也不肯松动脸上的固执。
起身,徐汇泽留了一句:“您好好休息吧,我会陪他一起解决的。”
“……回来!阿泽你回来!”徐谨润攥紧轮椅叫着,方助理终于冲进来,赶忙倒药给他,替他顺气。
“老方,你也算看着阿泽长大的,从我把他送去国外他就变了个人,我这是为了他好他还是不懂事……”
你理解的为他好和他要的好完全两码事啊。老方想着却没有说,替徐谨润按摩胸口,叹息着:“徐总哪……”
徐汇泽估计了自己的存款,帮赖安世绰绰有余,但投资和给他钱完全不是一个性质,赖安世咬断牙也不会拿那笔钱的。
见到赖安世是回来的第三天。
“苏淼淼看新闻说你前两天就下飞机了。”赖安世眼睛没空看他。
徐汇泽走近,看他在翻一份材料报告。“休息了两天嘛——怎么,材料有问题?”
“那帮孙子,亏合作这么久,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昨天和他们掐架快一天火气大着呢,你躲远点。”
“不过遇到这事,工程进度是不是可以缓缓?”
“这倒也是,乙方那边也算通融。说到底,这些都是我负责,拖不了几天。”
“工程队解决没?”
“没,赶上今年很多外来务工人员返乡,本身就有缺口,不好弄一支队伍。”
徐汇泽敲着桌沿:“给钱也没人来?”
“做了一半谁要接?回头责任推谁呢。哎你甭管,我再找。”
“还是原来那支队伍吧,我用美男计。”
赖安世瞪他:“你就是牺牲色相也要把我当目标啊。”
赖秀芳在屋里睡,开着冷气的屋内犹如一个看不见烟的小型冰窖,徐汇泽摸了摸手臂:这还没到得开冷气的时候啊。
他不知道赖秀芳的身体里永远有两团火似的,在连接挂引流袋的左右两侧管子位置,体内的火烧的身体发烫,总是觉得天气很热。
徐汇泽偷偷退出去,转身就看见苏淼淼悄无声音站在那,一袭白裙和乌黑的长发。
“耐耐晚上都睡不着。”苏淼淼道。
“你怎么知道?”
“她来我房间,坐着或者走,我好几次醒来都看见。”
“淼淼真乖,已经自己敢睡觉了。”
苏淼淼低头看鞋:“安爸爸说不能吵耐耐,得一个人学会睡觉,不然不要我。”这赖安世怎么吓唬小孩子的。徐汇泽蹲下:“你安爸爸不会不要你,他只是……不太知道怎么安抚你。”
“什么是安抚呀阿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