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玄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我有过很多情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他没有去看徐林轩的反应,掉头往外走去,手触到门把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这几天,我不会再来了,律师会直接和你联系。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给李鑫打电话。”
给李鑫打电话,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自己现在,连给他打电话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么?
大门的响声传来,徐林轩颓然的倒回床上,床的另一侧,邬玄羽身体的温度还没有散去,可刚刚的每一句话也同时在他脑中回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徐林轩曾经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对邬玄羽的感情抱有希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可邬玄羽开始留宿在这里,开始关心他的小伤口,开始带他去见朋友,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点点的在向他希望的方向改变,作为一个常人,他做不到丝毫不抱希望...毕竟,他是那样渴望邬玄羽的心,哪怕不是爱,哪怕连喜欢都算不上,只要一点点就好......
果然,期望越大,摔的越痛。
好痛啊......
上了近一年的班,徐林轩第一次迟到了,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换衣服、站岗、指挥交通,他做到了,一天下来,都没有让同事发现他的异样。
回到家,他不知该干什么,好像无论干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夜,这一夜,邬玄羽果然没有回来......
市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次严查酒驾,这一次夜间执勤,徐林轩正好被分在辰星阁附近的路口,虽然一夜未眠,他却丝毫没有困意,反倒整个人站的笔直,仿佛只要稍一松懈,立刻就会被击垮。
一辆豪车从饭店停车场驶出,徐林轩上前拦下,例行公事道:“先生,请您出示一下行驶证和驾驶证。”
驾驶室和后座的窗户同时降下,徐林轩惊异的看着后座上的邬玄羽,以及..还趴在他身上的男人。邬玄羽此时也转头看向他,可脸上的神情竟没有一丝的波动,仿佛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欸,我说你还查不查?”
司机的话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机械性的接过驾驶证翻看,其实上面的内容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脑中,他脑中早已混乱成一片。
“请您吹一口气。”
仪器显示并没有酒精,徐林轩向后退开一步。他看着司机关上车窗开着他发动车子,看着后座上的男人笑的一脸谄媚,看着邬玄羽伸手搭上那人的肩。
“等一下!”
司机一脚踩下刹车,明明刚刚已经检查的十分清楚了,他皱眉正要下车问还有什么事,却见那个眉目清秀的交警径直走向了后座,“邬先生,我们谈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顺便说一下...关于一个上市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大概有多少,因为我在投资公司上班,我们公司去年投了一个网站的D轮融资,还仅仅只是个即将上市的网站,那个公司的估值,一百亿人民币,我们公司给它投了十亿,正好是占股百分之十
☆、分手
车内的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邬玄羽,似乎是明白了几分,立刻拉住邬玄羽的手,显得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玄羽~~”
邬玄羽皱眉,过了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在他手上拍了拍,“等我一下。”随即放开他,推门下车。
两人沉默着往路边的小巷走去,徐林轩有些自嘲的想,还记得过年时邬玄羽曾开玩笑的说让自己穿警服给他看,却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穿警服,竟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
“邬先生,您就这么想摆脱我吗?”到了巷子深处,徐林轩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悲拗的问道。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几个小时,辰星阁只有一个大门,停车场的入口出口也在旁边,邬玄羽今天坐的不是他常开的那辆商务车,加上车窗玻璃都是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设计,所以他才没注意到,但邬玄羽不可能没有看到这样显眼的他。
况且他刚刚只是让司机摇下车窗,邬玄羽完全没必要降下车窗让他看见,徐林轩并不傻,其中的原因一想便明白了。
邬玄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样无声的回答让徐林轩的眼中渐渐浮起一片水雾,他此刻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在他困难的时候帮助他,在他伤心的时候陪着他的男人,是真的铁了心不要他了。
五年,就像当初两人约定下的,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林轩,你还小,没必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以后你会遇到愿意珍宠你的那个人。”邬玄羽可以不开口,但到底还是不忍心的劝了一句。
徐林轩心里清楚他这么说,只不过为了让他能快点放手,忍不住反驳道:“可是您对我来说并不是一棵树啊,您就是全部的森林了。”
邬玄羽顿了一下,叹道:“和平分手不好吗?”
“我们从来就没交往过,何来分手一说。”徐林轩低下头,轻声道,这句话他曾听邬玄羽对康鹏说过,他想,也同样适用于此时的他们。
一段从开始便不对等的情感,也许用分手来形容反倒是高看它了,五年前的康鹏,五年间的他,还有五年后的其他许许多多将要陪伴邬玄羽的男人。
原来,眼前这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为谁改变过,更不曾为谁停留,总是那样无情,又那样洒脱。
原来,是他错了,那些他以为的温情和美好,不过是沉浸在这场单恋中的幻想。
邬玄羽以为他会哭,可徐林轩只是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水雾已经散去,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整个人显得尤为平静,半响,他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看的邬玄羽心中一紧,接着便听他张口说道:“房子和股权我都不要,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找好了地方自己会搬走。”
顿了一会儿,他抬头直视邬玄羽,声音完全哑了,却仍旧保持着微笑:“邬先生,对不起,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徐林轩没有停留的转身离开,走的很慢却很坚定,这一次,他再不想让邬玄羽看到那样脆弱无助的一面。但在出了巷子的那刻,一直隐忍着的泪水还是滑落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