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镖局的其余太保也都为他求情,于台文长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方才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我们今夜也难逃一劫。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密斯托哈站起身,答道:“大哥,我打算回去,在涪王那里给你们做内应,有什么事也好照料一二。”
于台文:“不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难保涪王不对你起疑心。你若再回去,岂不是送死?”
密斯托哈笑道:“大哥放心,我现在是西域侯啊,代表的是大辽国,即便涪王想要杀我,他也得掂量掂量着我的这个身份。不过,那涪王不是什么好人,他一心想要早反,不但笼络了江湖人士,还有数万的兵将,你们可要万分小心啊!”
于台文点点头,叮嘱密斯托哈回去之后小心行事,最好能和杨八郎见上一面,要保证他的安全。密斯托哈拍着胸脯保证,随后便依依作别,出了密林,回城中去了。
再说余下众人,正准备回秦家老店,突然林子有人拍掌大笑,众人无不心惊,循声望去,就见树后面走出两个人来,前头一人手拿钢刀,一身紧衣打扮,显然是个护卫。后面那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朗目若星,横眉如剑,一头黑发高束,手摇金扇,笑盈盈地来到众人近前。
白玉堂手拿宝刀,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找死不成!”
那来人刚欲答话,突然从白玉堂身后闪出一人,按住白玉堂的宝刀,道:“千完不要造次,你快退下。”说完走到那人跟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南衙展昭,叩见王爷!”
那人春风一笑,收起金扇,亲自扶起展昭,“展护卫,快快请起,想不到咱们能在金陵相见啊!”
白玉堂等人一见,满心疑惑。展昭急忙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大宋朝的汝南王!”
众人一听,汝南王?郑印郑昭明!大宋朝最年轻的王爷,年轻的时候就与当今圣上赵休元莫逆之交,如今更是朝堂上的顶梁柱,想不到竟会在此处得见,急忙跪倒一片,口尊王号,再三行礼。
汝南王郑印郑昭明扶起众人,道:“诸位为了搭救我八弟,以身犯险,本王在此谢过!”随后又道:“那涪王倒行逆施,竟想举兵造反,本王和通武王奉圣上之命前来平乱,不曾想通武王已陷囹圄,连杨八郎也牵连其中。本王日夜担忧,却是无计可施。天可怜见,让本王遇到了你们这群英雄好汉,若是能够救出通武王和杨八郎,圣上定会龙颜大悦,因功封赏,加官进爵!况且我又与南衙的包相爷交好,到时引荐你们去他的开封府当差,和展护卫一样,同为朝廷效力!”
众人一听,无不欢喜,习武之人能像展昭那样被朝廷任命为官,乃是最大的荣耀了!不过,于台文却是冷静非常,他先是把与涪王的擂台之约和郑昭明讲述一遍,随后又问道:“王爷,只要我们打赢了擂台,自然就可救出杨八郎。至于通武王爷,听说被关在冲霄楼,我们大家一起去救,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涪王叛乱,只靠我们这些江湖人,怕是难以平定啊!”
郑昭明点头称是,道:“只要你们赢了擂台,救出了老王爷,就等同于断了涪王的獠牙利爪,没有了獠牙利爪,就算他是什么真龙,咱们群虎也能降住他!况且,本王还有五万兵将驻扎在扬州,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立即南下渡江,炮打金陵!”
于台文听罢这才放下心,随即又问道:“那不知此次军中是何人带兵?要知道涪王盘踞江南多年,手下的精兵强将不在少数。若是没有精明强干的主帅,想要平乱怕也非易事!”
郑昭明:“于太保所言甚是,不若...这平叛的主帅就由你来做如何?”
于台文闻言心中一震,当即冒了冷汗,跪倒在地,“小人无才无德,难堪大任,王爷恕罪!”
郑昭明冷笑一声,随后又扶起于台文,道:“于太保多虑了,本王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那军中的主帅说给你们听也无妨,乃是如今的东平王高君保!”
展昭闻言便出来打圆场,笑道:“既然是高王爷挂帅,定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使我等信心倍增!王爷,此时夜色已深,您看......”.
“恩...既然如此,搭救杨八郎和通武王的事还要劳烦各位英雄了!至于军队调度之事,本王会派人随时与诸位联系。待到功成之日,就是咱们同殿称臣之时!”说罢,郑昭明对着众人一鞠躬,“劳烦各位了,昭明静候佳音!”说完话,转身带着护卫离去。
众人恭送汝南王之后,也不敢过多停留,急急忙忙赶回秦家老店。第二天一早,就有王府下战书的人到了,正是绝命真人李道修。八王擂就定在下个月的初五,地点就在金陵城外的药王寺。众人接了战书,急忙筹备打擂之事,各自写信,找自己的亲朋好友、师兄师弟前来帮忙助阵,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
书信发出去之后的十几天后,便有各路英雄豪杰陆续到来。汝南王郑昭明包下了秦家老店作为迎宾馆,专门用来招待请来的人。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翌月初五,这一天早上,秦家老店的英雄豪杰们早早起身。因为人太多了,约有两百多位,一起走过于扎眼,便三人一队、五人一伙地赶赴药王寺,老少爷们誓要打下八郎擂,救回杨八郎!
☆、赴约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天气逐渐转凉,清晨的朝阳还没有完完全全升起的时候,秦家老店的老少爷们、英雄豪杰们就已经出发了。不说别人,单表臭豆腐冯渊,他自从被于台文等人从王府救出来之后,在秦家老店安心养病,其实他本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又惊又累,大吃大喝几天之后就好了。在这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就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两个人虽然年龄差了约有十几岁,但是同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天下最大的大饭桶!他俩也早已相互慕名已久,奈何一直没有机会相识,现如今一见如故,拜了把子。房书安年长几岁,就是大哥,冯渊就是小弟。
这一天清晨,俩人早早就起床了,站在秦家老店门口,一左一右靠着门框,活像两尊门神。就听冯渊在右边问道:“吾呀!房大哥,他们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咱们兄弟和谁一起去啊?”
房书安把小母狗眼翻了翻,吧嗒吧嗒嘴,答道:“老冯,大哥早就想好了,咱们就跟着白五爷和展南侠。他们俩功夫最好,咱们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准安全!”冯渊一听,觉得有道理,白展二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跟在他们身后还可以随时打打下手,听候吩咐。哥俩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陆续出来,时间不大,就叫见白玉堂和展昭并肩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孩,正是白眼眉徐良。老房一给冯渊使眼色,两个人就很在了后面。白玉堂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走了两三里路,这才发现他们俩。
“你们俩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干嘛?”
老房一拨浪大脑袋,答道:“五爷,你不是说要搭伴而行嘛,咱们就喜欢跟着您!您可千万别赶我们俩走,都不待见我俩,我俩实在找不到伴儿。”
白玉堂本来还真想赶他们俩走的,不过一听房书安说的这么可怜,也就动了恻隐之心,便道:“行吧,你们俩就帮我看着点小良子!打擂的时候怕是人多,千万别让他走丢了。”
“好嘞,五爷您就放心吧!”说着房书安就过来拉徐良的小手,道:“小兄弟,小爷们!今天可不要乱跑啊,我们俩就是你的保镖,你要是拉屎尿尿都得跟我们说一声,听见没?你丢了我们可不好交代!”
徐良哼了一声,反问道:“我说你们俩个跟过来是不是也为了看我五叔和展南侠谈情说爱的啊?”
话音刚落,房书安急忙用大手把徐良的嘴巴捂上了,“小祖宗哎,你可小点声!让你五叔听见,非扒了你的皮!他昨天刚被你爹他们逼着和颜査散兄妹认错,现在正有气没地撒呢!”说完,徐良也不敢再言语了,翻了翻小眼睛,道:“行了,我知道了。”
再说冯渊,看着前头并肩而行的白展二人,心中暗想:若是鹅与杨八郎也能这样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冯渊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停在原地呆了半晌,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难道说...是因为......。冯渊正在乱想,突然又听见房书安叫自己:“老冯?臭豆腐!肿么了你?快走啊,八爷还等着咱们去救呢!快快快,麻溜利索滴!”
冯渊这才定了定心神,匆忙应了一声,赶了上来。
话说不到正当午时,五个人就到了药王寺之前,到这一看,冯渊就愣住了,才二十几天没来,全变了样子了。就见药王寺前门高搭一座擂台,高耸入云,气势宏伟,看样子是没少花钱!而且这座擂台跟别的擂台有几点不同之处:第一没梯子,要想上去,就得凭真功夫!第二,太高,平地到台板得有三丈挂零!
再看台上,摆有满满两排的兵刃架子,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十八般兵刃是样样具备!在擂台左右,还有一对贴金的对联,上联写“拳打南山斑斓虎”,下联配“脚踹北海混江龙”!横批三个大金字,足有一人多高,八!郎!擂!台口一圈有一尺多高的五色栏杆,还配有出将入相两个门,就好像野台子戏班一样,不过,比那戏台大得多得多!擂台后面是休息的地方,涪王请来的人都在后面休息。此刻台上没人,就是台下有几十名出家的小和尚,手里拿着齐眉棍维持秩序,观众的人群不能靠台子太近,起码在十五丈以外。为了有个标识,地上钉了一排木桩,用黄绒绳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