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笑笑，依旧不回答，金色的头发衬着温和的脸。穆感到困惑，感到……

“今天是，平安夜。”

“平安也应该有家人，有火鸡，有布丁还有圣诞树和糖果。”

“你……为什么在这里喝茶？”沙加移开视线，感到眼前的人猛然一惊。

那是被戳破外衣的惊怵，丝毫没有了先前看灯光马路，看圣诞树上远远透过来的亮光时的意境了——海市，更本就是自欺欺人？这么敏锐地感觉。

“这里的茶有故土的味道，没有放任何东西。”穆把头垂得低低的，用手僵硬的搅动着没有任何东西的茶。

“我的家人在很远的地方，他们不能来这里。”

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穆确定自己是幻听，但是——真的这样软弱吗？而沙加……同自己相比起来——不，是不能相比较的，这是不同的。

“英国的茶应该放一点牛奶或者砂糖，这样的茶应该有慕斯和布丁蛋糕来衬，这才是英国的茶。”

“英国的？为什么呢？”

“是，因为茶是高贵的。”

“高贵？”

“不信可以去问问伊丽莎白女王。”

他们都笑了，穆感到自己要笑出泪来，他同时听到圣诞歌曲，也不由自主地加入进去。

“因为……茶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

“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的前夜——平安夜？”

“是的。”

“最大的圣诞树比这里的大得多。”

“我打赌那里有豌豆汤。”

“好啊……输的人请客。”

“请客喝英国茶。”

橱窗里的灯光暗去了，又下雪了，这样的雪，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每一棵都是六边形或是八边形，像离它很遥远的窗花，不管多远，这样的雪都会被爱雪的人所喜爱。

你可以听到教堂的钟声，不管有多远，真的，天使在说话，在唱歌，可以听得到。

泰晤士河边的茶是英国的茶，清新的气息要配上尊贵的浓郁。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