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古妈妈是利用她的?
哼,能混到仁智院小厨房这样好的差使,那个五月岂会是个傻的,岂会不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一对金镯子,十两银子,能抵她两年的月钱和赏赐还有余了!
贺妈妈恨声说完,又道:“如今怎么做,还请大爷示下。”语气稍微有些不善,大有简君安敢息事宁人,包庇幕后主使,她绝不与他客气的架势。
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在简君安,甚至早在平氏的预料之中了,平氏不想简君安难做,因抢先说道:“家和万事兴,到底我什么事都没有,此事不如就此揭过罢。”大不了她以后加倍的防范便是。
惹得贺妈妈一阵气闷,夫人这样好性儿,明儿他们岂不得越发变本加厉了?忙满怀期待的看向了简君安。
就见简君安霍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就此揭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这便见父亲,请父亲为我们做主去,如今他们是对一个胎儿动手,下次指不定就该对我,甚至对父亲动手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贺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絮絮的说着平氏不该这般心软,一面服侍她躺下了。
简君安见到崇安侯后,也不废话,直接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末了道:“儿子自问够对得起二弟了,上次他做出那样的事,尚且既往不咎原谅了他,谁知道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这次又对儿子没出生的孩子下手了,他怎么就能这般狠毒?那是他的亲侄儿啊!他要世子之位,只管与我、与父亲明说,我才学俱不如他,退位让贤便是,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行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还是人吗,还请父亲千万为我做主,不然,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出这口气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寒了心。
崇安侯哪里能想到,自家就这几个人,竟也能见不得人的事不断呢?气得直喘粗气,都快站不稳了。
好容易平息下来,他立时便向外暴喝道:“来人!即刻去把二爷和二夫人给我传来,还有二夫人跟前儿那个什么古妈妈,也给我传来,老子今儿不活活打死他们,老子不姓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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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痛心疾首
古氏听说崇安侯立等着见自己和古妈妈,不由有些疑惑,与古妈妈道:“这不年不节的,府里近来也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连那个贱人,我也没有折腾她,你说公爹忽剌剌的传我,还连妈妈一块儿传,到底会是什么事?”
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她最近的确什么出格儿的事都没做过,应当也不会是坏事才对啊。
古妈妈的笑容有些勉强,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好容易自持住了,道:“到底什么事,去见过侯爷后,自然也就知道了,还是让老奴服侍夫人换件衣裳,赶紧过去罢,总不好让侯爷他老人家久等。”
古氏自觉问心无愧,闻言也就不再多想,任由古妈妈服侍自己换起衣裳来,待换好后,便带着古妈妈急匆匆去了景明院。
刚到景明院门口,就见简君平也过来了,古氏因笑道:“公爹也叫爷了吗?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不过见过公爹后自然知道了。”
简君平的目光有些复杂,只“嗯”了一声,便率先进去了。
古氏见状,忙也带着古妈妈跟了进去,很快进了景明院的小花厅。
就见简君安竟也在,与崇安侯一上一下的对坐着,父子两个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摆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古氏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拿眼去看简君平,简君平倒是一副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笑着给崇安侯和简君安行起礼来:“父亲,您找我?大哥,您也在呢?”
古氏只得也屈膝给二人行起礼来:“公爹,大伯。”
崇安侯却不耐烦与他们整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将屋里服侍的都打发了,便开门见山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情来,“……最后竟然审出,是古氏你身边的古妈妈收买仁智院小厨房里一个叫‘五月’的三等丫头,将那脏东西放进平氏的安胎药里的!下人们再是体面再是得脸,没有主子的授意,也定然不敢做出这样胆大包天之事来,所以,由不得我和你们大哥不怀疑,这事儿是古氏,甚至是你们夫妇指使古妈妈的,你们有什么话说!”
一席话,说得古氏与简君平都呆住了。
好半晌,二人才回过神来,简君平先就跪了下去:“父亲,大哥,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这事儿在此之前,我一丝一毫都不知道,这会儿你们若是不说起,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你们无论如何相信我!”
说完骂起随即跟着跪下的古氏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指使古妈妈这么做的!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么多年了,我身为你的枕边人,竟然也不知道你狠毒到这个地步,连个还未成形的胎儿你都不放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得亏大嫂粗通医理,没有被你害了去,否则,不止你,连我也万死难辞其咎了,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古氏根本没做过的事,让她怎么承认,又急又气之下,都快哭了,急声为自己辩白起来:“我没有做过的事,爷让我怎么从实招来,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竟然半点也不信任我!公爹,大伯,请你们千万明察,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见崇安侯与简君安都是不为所动,想起罪魁祸首是古妈妈,忙转向了她:“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当中必定有所误会,你快告诉公爹和大伯,你是被陷害的,你倒是说话啊!”
她是巴不得平氏落胎,因为平氏一连进宫哭了七日的灵,腹中的孩子还好好儿的还懊恼了好几日,可真要让她动手去害平氏腹中的胎儿,却是再借她一个胆子她都不敢的,这样高风险的事情,她除非是傻了,才会去做,回头一旦查出来,别说她崇安侯府二夫人的名号势必保不住,只怕连她的性命也会一并赔上,——她不止傻了,还得疯了,才会去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来让亲者痛仇者快,亲者自然是她的沫儿,仇者则是陆氏那贱人,指不定还有简君平,他们定是巴不得她这样发疯,让他们一石二鸟的!
古妈妈闻言,立时也喊起冤来:“侯爷,大爷,奴婢根本不认识什么五月七月的,必定是有人在陷害奴婢,还想通过陷害奴婢来陷害我们夫人,求侯爷与大爷千万明察,还奴婢和我们夫人一个公道。”
嘴上虽喊着冤,脸色却惨白惨白的,浑身也是抖个不住,与其说她是被吓着了,倒不如说她这反应是在做贼心虚。
崇安侯阅人无数,岂能瞧不出来,“砰”的一声便拍在了桌子上,拍得上面的茶具一阵乱响:“刁奴还敢嘴硬,那个小丫头子可说了,当时你还给了她一对镯子,十两银子,要查银子的来历不容易,要查镯子的来历却是很容易的,何况当时你们私下接头时,本侯就不信真一个人都没瞧见,一个人都不知道,你最后从实招来,本侯可以念在你认错态度尚可的份儿上,赏你一条全尸,否则等本侯找到更多的人证物证后,你就算想招,也没有机会了!”
古妈妈闻言,就抖得更厉害了,却仍嘴硬道:“奴婢真的没做过,侯爷要奴婢招什么,那个幕后主使既要陷害奴婢和我们夫人,自然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别说只是手镯和银子了,只怕后面还有一长串的所谓证据等着奴婢呢,求侯爷千万明察。”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崇安侯怒极反笑,扬声叫了自己的长随进来:“立刻去文安院给我搜,尤其搜这老刁奴的屋子,我记得盛京的香药铺子麝香都是二两才起卖,就不信搜不到用剩的!再打发人去所有的香药铺子打听,近来都有谁去他们那买过麝香,那么名贵的东西,岂是等闲人买得起的,除非你这老刁奴真没做过,否则,你以为纸包得住火吗!”
这话一出,古妈妈整个人都快瘫软到地上了。
看得古氏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来,难道,事情真是古妈妈做的?说来她打小儿便服侍自己,跟了自己足足二十年了,眼里心里只有她,连自己的儿女们且要靠后,还真有可能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难怪这几日她觉得她怪怪的……一时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古妈妈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若真是她做的,自己别说保住她了,连自己都得成泥菩萨,她怎么能这么糊涂,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是弃车保帅呢,还是竭尽所能将古妈妈给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