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搞不懂就这幺一小包东西可以气成这样,又不是亲密合照或肉麻的甜言蜜语。南还是自请处分,他蹲在沙发旁,抓住收拢双脚的金绾岑的手。
「别气了,我的公主。」
他轻捏她的小手,按摩小腿,帮她褪去袜子整齐叠好。金绾岑表面不为所动,内心实则原谅他了。杜佑南点燃薰香,从收纳柜细挑出一张黑白封套的Ramones黑胶唱片。
70年代,他们打响PunkPop标誌,口号般唱着HeyHo!Let’sGo!
不明究里的歌词几乎没人能懂,金绾岑甚至觉得thightwind这词被JoeyRamone唱的像是口音很重的Taiwan,极简式的three-chord快奏,南拉着她玩耍般起舞,他说在乐团最后一场演出中,他们以超过200bpm的速度弹奏这首歌。
强而有力。
嘿吼,我们去吧!
嘿吼,我们去吧!
他们在逐渐成形的直线上。
他们通过紧密的风。
孩子正失去了他们的想法。
闪击战,国际收支。
他们堆挤在后座。
他们产生滚烫蒸气。
充满脉动的回击。
闪击战,国际收支。
嘿吼,我们去吧!
现在就从后方射击。
他们想要什幺,我不知道。
他们都準备好要走了。
「妳知道punk的精神是拒绝被冠上任何意义,他们就只是拼命跑拼命跑,像阿甘,不带意义。他觉得其他人很奇怪,因为不明白他只是做和一般人不同的事就以为具有某种崇高的想法。」
「幸好我认为其他人不奇怪,只有你奇怪。」
岑笑起来,舒舒服服躺在南的胸膛上,手指拨撩热水,浴室没开音乐,她脑袋还缭绕强力的三和弦。
「妳说谁奇怪?」南抚摸她柔软的乳房,故意中断她的音乐性,热水让勃起的阴茎分界就这幺乾脆的,模模糊糊的消失,她感觉进入体内,又好像全部融化掉了。她侧身,轻轻揉着一小截裸露在外的阴茎,还存在,她和南依然存在。「我想起村上春树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段是这幺写『一想到狗,就不由得冒冷汗。为什幺大家都在养狗呢?为什幺大家不养白头翁呢?为什幺我母亲那幺讨厌白头翁呢?』妳觉得那是什幺意思?」
「没看过的印象,不太清楚,不过是村上春树的话,应该只是形而上的意念。」
「或许是这样吧,我想会不会是养狗的门槛很低的缘故。」
「很低吗?我没养过小碧之外的生物唷。」
「猫猫狗狗或金鱼的门槛很低,因为世界有八成以上的人都是养这些动物。所以不需要特别知道一些什幺也能够顺利养活,就算不顺利,只要去附近宠物店、上网搜寻,或是去问问邻居都行,甚至可能和邻居发展出一起吃义大利麵的关係。」
「很棒啊,我是说一起吃义大利麵,晚餐拜託了。」
「但是世界需要的不光只有养狗人士,有时候也需要养白头翁的人。」
「说不定世界根本谁都不需要。」
「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希望有养白头翁的人,并且祈祷他们可以顺利。」
「会顺利的,就算很不容易……」岑将手指插进南湿漉漉的头髮里,捞起薄荷香,柔软的颈部,他们依恋气味而活。「终究还是会顺利。」她靠近耳朵一遍又一遍呻吟,太大声,会破坏BlitzkriegBop轰炸过的寂静;太小声又无法安慰遍体鳞伤的南。掌握恰到好处是独特女人才具备的亲暱能力。
人从水生,以水而活。浸在水里抽动着生与死。
「每一次和你的爱,我都像是要死去了。」
金绾岑没有明确表示,愿意到他家似乎是个讯号,男人的自大天线又在作祟,南简直捨不得放岑离开身边半公尺,金绾岑也乐得把他当作暖呼呼坐垫,打开电脑研读她负责的电影剧本大纲。有一个开头,有一个结尾,想办法从A点走到B点是她的工作,她擅长过程,当老师也是长时间处在过程,结束只有短短的三天。
「每一次和妳的爱却把我带离死亡。」
杜佑南拥着金绾岑,他们坐在同一张椅子,彼此错身使用各自的电脑工作。他不处理下一部电影的事宜,全权交给了金绾岑,偶尔提点她几句,南忙着撰写他的首部小说,和叶老闆讲好由天方出版社付梓出版。
岑感受南在她体内的变化,胀大饱满,她的肉体反应由不得她,哎,真是可怕,蜜蜂为了寻获高浓度的花蜜而强硬压下花药,花也强硬地把粉涂抹到蜜蜂背上。她的视线离开萤幕,下颔枕在他的肩膀,沉重的乳房压得她喘不过气,脚尖触地怕失去平衡,肌肉紧绷起来,摇摇欲坠,南的手及时离开键盘扶上她光滑无瑕的背。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数不清的这一次,他的指尖抚过背脊都叫金绾岑剧颤,她努力搜寻剧本和南的相似之处。S17。时:日。景:大学广场。演员:音乐老师、男女主角、环境人物。
严厉警告不要打扰正準备国际钢琴大赛的女主角,和他不像,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
「你写到了什幺段落?」
「很舒服的桥段。」
南抽了口电子菸。
「男人哪。」
白霾掩穹,金绾岑深吸一口,缩紧腹部,大腿根部湿润的移动,她的眼中上映闪击战,就算满身大汗要去冲第二次澡也无所谓,她誓言要把杜佑南打出来。
女人靠想像,男人总是靠想像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