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乱,王姬归来_分节阅读_43_谋心乱,王姬归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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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_分节阅读_43(2 / 2)

江应谋一早就出发去三处遇刺地点了,直到日落时分才一身疲惫地回到营地。远远地,他看见那铺满浅金色残阳的湖畔深处,一股炊烟袅袅升起,炊烟旁,一抹石榴红背影正躬身爬在那儿,对着火堆瞧着什么。

蒲心没走?他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

“戳一戳……破皮儿了……那应该是熟了……扒一个出来瞧瞧……”

“在玩什么呢?”

“烤红薯……公子?”她立刻抬起了头,可刚一抬头,挂在额前的一小抹烟灰就扑扑地掉了下来,呛得她直咳嗽。

江应谋蹲下,抬手替她拍了拍灰,笑问道:“怎么没回去?”

“阡陌着了风寒,奴婢让她回去歇着了,咳咳!”她摁着心口咳嗽了两声。

“你自己不还伤着吗?”

“奴婢已经没事儿了,奴婢生来皮厚肉糙,那一点点内伤根本算不得什么。公子您请先回帐,奴婢已经备好晚饭了,这就给您送过去。”

“怎么想起烤红薯了?”江应谋接过她手里的掏棍,往火堆下扒拉了几下,两只烧得皮焦肉黄的红薯便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一股焦糖香扑鼻而来。

“阡陌临走的时候说,您来了这野外不喜欢大鱼大肉,就爱吃点野味儿,或是给您拌一碟野菜,或是蒸一碗茴香蛋羹,您都能佐下一两碗饭。奴婢想想,估摸着这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您大概也爱吃吧,就架火烧了几只。”

“我还真爱吃,”江应谋拾起一只,用手掰开,轻轻地吹了一口腾起的热气,小小地咬了一口,回味道,“说起这烤红薯我倒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那时候,我还在炎王宫,宫里并没有红薯这种东西,偏我那日又十分想吃,江尘就私下偷偷出宫去买了点。买回来之后就在我上吟殿后刨了坑,也像你这么架了一堆火烤着。烤得快熟时,我有事离开了一小会儿,等我回来时,坑还在,火堆也还在,只是我嘴馋的那几只烤红薯全不见了,就剩几块皮儿了。”

“哦……那烤红薯去哪儿了呢?”她明知故问道。

江应谋笑了笑,递了一半给她道:“被一只馋猫先下手为强了。”

馋猫?本公主是馋猫吗?几年前吃了你几只烤红薯,你至今都还记得,江应谋你会不会太小器了?再说了,在本公主那么漂亮的上吟殿后院你挖坑烤红薯,只是没收了你的烤红薯而已,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只馋猫吧,吃了还不认,非说是给别的猫偷吃的,可她一打嗝吧,什么原形都露出来了,满满的红薯味儿,”江应谋说着又耸肩笑了笑,直摇头道,“没法,我馋了整整一日的红薯就这么进了她的肚子,我是哭也不是笑不是,只好认栽了。”

“那您就没好好惩罚一下那只馋猫?”她捧着那半只热乎乎的红薯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舍得?进了她的肚子跟进了我的肚子是一样的,难得她嘴馋喜欢吃,吃再多都无所谓,只不过,”江应谋说着咯咯直笑了起来,“吃完之后,她那晚没少放气,后来不好意思了,自个抱了个枕头去书房睡了。”

她瞬间有些窘了,身子下意识地往右边侧了侧,生怕真漏个屁出来就尴尬了,娘的,什么没记住就记住这个了,本公主在你心目中就是一爱放屁的馋猫吗?还说得那么暧昧,怎么舍得?你要真舍不得,后来为何要私下逃出赫城,独奔前程去?

“怎么了?”她那一点点细微的小动作被江应谋尽收眼底,抿笑道,“你也要烟雾缭绕了?我不介意,只是你别憋坏了才是。对了,今晚给我备了什么?趁着这夕阳甚好,让人抬了桌出来就搁这儿吃也不错,你说呢?”

“哦,随公子乐意。您稍后,奴婢这就去让人把桌子抬出来。”她捧着那个滚烫的红薯飞快地走开了。

江应谋望了一眼她的背影,盘腿坐下,重新拿起掏棍掏剩下的红薯:“江坎,你也来尝尝,是好东西呢!”

江坎凑过来蹲下道:“闻着这味儿确实馋人,公子,甜吗?”

“甜,比甘蔗还甜呢……”

“怎么了,公子?”江坎发现江应谋忽然盯着一小堆木棍子发起了愣。

江应谋伸手抓起了那堆小棍子,再普通不过的山柴棍子,被折得几乎长短一样,且整整齐齐地放着。若没记错,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见这样的东西了,上回在杜鹃阁茶间的小灶前也放着这么一把小玩意儿,当时他便疑心是蒲心折的,却不肯定,此刻他算是肯定了。

真是奇怪,蒲心跟无畏居然有相同的习惯,在赌气或者烦闷无聊时,喜欢折棍子玩,一截一截的,长短几乎一样。

“那棍子怎么了,公子?”江坎又问了一声。

“没什么。”江应谋掂了掂那把小棍子,轻轻一抛,抛进了微微冒着红星的火堆里,扭头朝自家大帐望去时,但见那石榴红身影正在帐前晃来晃去,招呼侍卫搬桌子。

蒲心与无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性格也迥然,可不知为何,最近他越发地觉得两人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仅仅是侧脸眉额处的清秀,以及这堆被折得整整齐齐的小棍子,还有一些地方,也都让他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难道这仅仅是因为人有相似吗?还是自己对无畏的思念真的已经转挪到蒲心身上了?就像竹馨说的那样,蒲心是一剂止痛散,能让自己鲜血淋淋的心稍微好受一点?

无畏,蒲心会是你派来的小祭仙吗?

就着渐渐落下的残阳,他吃了一顿十分惬意的湖光晚餐。碗碟撤下后,他让江坎煮了一壶茶来,与她坐在湖边闲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晋寒迈着大步子过来了,一屁股坐下,手里的马鞭往桌上一拍,问:“有吃的吗?”

江应谋含笑道:“烤红薯吃不吃?”

晋寒冲他翻了个眼:“本将军跑了一天,你就给本将军吃烤红薯,江聪儿你也太吝啬了吧?林蒲心,去取了你家公子的酒,另再烤两只鸡来,肥点的,饿死我了!”

“她还伤着呢,使唤她干什么?江坎去吧,”江应谋转头吩咐道,“把咱们今儿在林子里射中的那只灰兔给少将军剥了,拿这儿来烤,另外再取壶十里红来。”

“林蒲心你伤着也没回博阳去?”晋寒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

“阡陌病了,奴婢得留下不是?要不,谁伺候公子一日三餐?”她提起茶壶梁子给晋寒倒了一盏茶,“少将军嘴皮子泛红,舌苔苔色也重,奴婢觉得您还是先喝两盏清茶,把您那一腔子火气消下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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