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快点掏钱!”见淫哥还蹲在地上哭哭啼啼,柳三娘不耐烦起来。
淫哥腾地站起身,从身上掏出那三两银子,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就这么多!要杀要剐你们随便!”说完,当啷一声,把那银子往桌上用力一摔。
“臭小子!三两银子就想了结这场风流债,你真是痴心妄想!”柳三娘真是是柳眉倒竖了,把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淫哥豁出去了,把朝天锥一摆,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式。
“臭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厉害。”那二混怪眼一翻,提刀上前就砍。
淫哥也不示弱,朝天锥一架,砰!砰!砰!连挡了二混三刀。那二混一开始并没有把淫哥放在眼里,心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大本事,因此这几刀也没使全力。三刀过后,他竟被反震了回来,再一看自己平常在兄弟面前吹嘘的宝刀,竟然崩了三个缺口,心头大怒,一声怪叫,向淫哥搂头劈来。淫哥一个缩头藏身避开这一刀,手中朝天锥向前一刺,正中二混的胯骨,那二混一声痛叫,趔趄着向后便退。淫哥得势不饶人,火红的朝天锥一摆,跟着就刺,那几个青皮混混已经上来,将淫哥挡住。
几个人在狭小的屋内大打出手,吓得柳三娘惊叫不止,想躲出去也找不到机会。
淫哥被五六个人围攻,只几下就挂了彩,腰上被人划了一刀,所幸腰上有玉带围着,没有大碍。淫哥痛失童贞,又被连番折辱,死的心都有了,状若疯虎,招招都是你死我活的打法,几个混混一时也拿他没辙。
软蛋清早醒来,见淫哥不在,以为他出去解手,出门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正焦急中,忽然听到屋里有人打斗,还有淫哥大叫的声音,慌忙循声过来。来到龟婆门外一看,见那二混捂着胯骨坐倒在地,而淫哥满脸是血,正和几人打作一团。软蛋不及多想,抽出朝天锥加入了战团。
双锥合壁,威力确实惊人,随着软蛋的加入,几招之内便打破了淫哥被动挨打的局面,呼呼的火苗在屋内乱窜,逼得几个混混不敢上前。
“别打了!别打了!”柳三娘惊叫起来,再不出声制止,恐怕这屋子要烧起来了。
几个混混见柳三娘出声制止,便也停了手,不停也不行,软蛋一进来就放倒了一个,正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跟你们拼了!”淫哥还要往上冲,被软蛋一把抱住。
“仁哥,你这是干什么?”
淫哥头上被刺了一枪,满脸的鲜血,悲愤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挣扎着要往前冲。
软蛋把淫哥按倒在椅子上,回身冲柳三娘大叫:“大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找这么多人欺负我仁哥?”
“这小子玩完姑娘还不给钱,想到我这充大爷啊?”柳三娘这种阵势见得多了,尽管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嘴里依旧十分强硬。
“玩姑娘!”软蛋心里大异,“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醉香楼啊!”
“什么?妓院!”软蛋心中大骇,回想到刚才过来时,一路上莺莺燕燕,立刻傻了眼。
不是软蛋不认得这里,而是醉香楼这种地方他从没进来过,从前路过时只是匆匆一瞥,也从没到醉香楼后门转过,因此他也不知道昨晚进的是醉香楼,否则就算露宿街头也不会进来。
软蛋一把揪住淫哥,大叫道:“死淫哥,你怎么忘了师傅的戒条?就算咱们不知道是里是什么地方,你也不该嫖妓啊!”
淫哥是又悲又痛,捂着脸就大哭起来。
“你这个小淫棍啊!有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啊?”软蛋狠狠地骂着淫哥,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说小哥,要教训家人别在我这里,赶快拿钱!”
“他欠你多少?”软蛋恨恨地说。
“过夜费是五两,他刚才给了三两,还差二两,还有刚才你伤了我的人,打烂了好多家具,得再赔给我五两,一共是七两。”柳三娘脑子一点都不糊涂,小账算的飞快。
“这……”软蛋一时也愣住了,他们身上总共就三两银子,上哪里再凑七两银子去?
转头再看淫哥被刀划破的衣服,心里有了主意,说道:“不就是七两吗!本少爷给你拿,不过你得先让这帮人出去,谁知道你们仗着人多会不会见财起意啊?”
“小哥,你不是在骗我吧?”柳三娘斜着眼睛盯着软蛋。
软蛋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拿出从前做少爷的派头,不屑道:“本少爷家财万贯,区区七两银子哪会放在眼里?你若是不信,尽管让他们上来再打。”说着把朝天锥往地上一戳,立刻扎出个大洞来。
柳三娘思忖了一下,说道:“暂且就信你这一回。”说着挥手让二混他们出去。
那二混捂着胯骨站起来道:“妈妈,你看今天兄弟们都挂了彩,是不是先拿些汤药费来啊?”
柳三娘把眼一瞪:“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吃我的喝我的,屋里的姑娘随你们玩,一到关键时候,个个不顶用,还想要什么汤药费?”
二混脸冷下来道:“妈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兄弟几个也不是靠你这一家吃饭的,这些年来有什么难事不都得靠兄弟们帮你摆平,你要是连这点情面都不给,那以后可别怪兄弟绝情。”
柳三娘咬了咬牙,她还真不能得罪这些混混,否则这帮人三天两头的来闹事,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当下把淫哥那三两银子往二混手里一扔,悻悻道:“行了!行了!我柳三娘哪回亏待过你们,多等一会都不行?赶快治你的伤去吧!”
见银子到手,二混脸上一乐道:“我就知道妈妈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代兄弟们谢了,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兄弟们绝不含糊。”说完领着一帮人退了出去。
软蛋给淫哥检查了一下伤口,见没什么大碍,略微放下了心,转身见柳三娘正盯着他看,晒笑一声说道:“大婶,这醉香楼可是你的产业?”
“当然是老娘的!你不要没话找话,快点拿银子出来。”
软蛋拉了把椅子坐在淫哥身边说道:“银子我是没有,不过我要买下你这醉香楼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哥,我这醉香楼虽说是个小地方,但没有个几万两也买不下来,你先别说大话,把银子拿出来才是真的!”
软蛋冷笑了一声道:“大婶,这醉香楼原本也不是你的产业,你能把它拿下来,想必也有几分身家,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手头的银两能不能找的开。”
软蛋说完,把淫哥的衣服一掀,那条玉带便露了出来。柳三娘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玉带黑中透亮,上面的玉片一块接着一块,足足绕了淫哥腰身三圈。
软蛋笑道:“大婶见多识广,想必认得这就是黑玉石,这上面一片就值个五六千两银子,不知大婶你可找的开?
原以为不过是两个山沟里来的穷小子,没想到竟是财神下界,柳三娘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愣了半天,柳三娘才缓过神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原谅在下看走了眼,原来两位公子竟是豪富之家,我柳三娘手头确实也没那么多银两,所以还请公子先将这玉石兑换成银两,不过河阳城中能买得起这东西的恐怕也没有几个,如果公子愿意,我可以找当铺的人来,先当个千八百的,也足够使用了。”
软蛋笑道:“大婶,这玉带可是皇帝御赐的东西,就算我们敢当,也未必有人敢收,我看不如这样,你这里有什么杂事或是木匠活计,我们兄弟俩给你做了,就当抵充这七两银子,你看如何?”
淫哥身上的玉片值钱倒是值钱,可就是没法取下来,否则软蛋也不会有这一说,只是这谎编的越来越大,不知人家会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