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早饭,又到城中雇车,却没找到昨天那位,只得另换了一辆。那车夫一听他们要到死水潭,便笑道:“二位不会也是去那捉王八吧?你们现在去才去,恐怕连个位置都占不下了。”
软蛋和淫哥忙问怎么回事,那车夫告诉他们,昨天他们雇的那个车夫,回来之后就把这事传开了,传来传去就成了那死水潭王八成灾,水里岸上到处爬。这个车夫早上也过去看过,见那潭边人挨人,人挤人,都在那儿捉王八,有人还弄来了小船,在潭里撒起网来。
软蛋和淫哥一听大惊失色,这不是要断他们的财路嘛,连忙跳上马车赶到了死水潭。一到死水潭,两人都吓了一跳,十亩大的水潭,岸边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钓杆密布,潭中有六七条小船,都在撒网捕捞。这时岸边传来一声欢叫,一只王八被钓了上来,立刻引得众人一齐关注。
软蛋和淫哥跳下车大叫:“不能钓,不能钓,这里是有主的产业!”
一个人笑道:“这地方没人管五六年了,钓了又有何妨?你们可来晚了,你看哪里还有你们的地方?”他身边的人一阵哄笑。
软蛋站到高处,拿出那地契大叫:“我是这水潭的主人,都不许钓啦,潭中的小船,马上给我上来。”
近处的人听了,有几个人倒是走了,但更多的人还在观望,那远处的人压根不理会软蛋的大叫,有人还就地生火,炖起了王八汤。近处的人见没几个人走,反倒大胆起来,转身去钓,根本不理会软蛋的叫喊。
面对这么多人,软蛋和淫哥也是无能为力,又不敢大白天里当着这么多人面把龟壳拿出来吓唬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了。那车夫倒是热心,见两人灰心便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到知府衙门去告状,到时让衙门在潭边贴上告示,这钓王八的人也就会散去了。
软蛋和淫哥见那车夫说的有理,便寻到知府衙门告状。状子是递进去了,可里边的人要他们等着,这一等就到了下午,见还没有动静,不由得心焦。旁边有人提醒他们,衙门里办事是要花钱的,淫哥便恼怒起来,好在软蛋略微明白一些,封了五两银子递上去,不一会就有人叫他们上堂。
软蛋上堂之后把地契一呈,那知府巴嗒巴嗒嘴,见有油水可刮,便要软蛋出二十两银子做办案经费,淫哥听了差点跳起来,还好软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淫哥。两人掏了掏身上,总共就二十多两,便交了费用,那知府当即命人草拟告示,要软蛋和淫哥明天在水潭边立个牌子,到时自有官差拿告示去贴。
两人出了知府衙门,软蛋埋怨淫哥道:“死淫哥,这两天你都干什么了?钱花的不到十两了,要不是我省着点,今天这事就办不下来了。”
淫哥脸一红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兜里有钱就想花,最可恨的就是这衙门,本是份内之事,却处处刮钱。”
软蛋心里也是不甘,说道:“我小时候老爹就教育我,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今天走一遭,算是看明白了。”
两人不放心,下午又去了水潭一趟,见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那潭里的小船也都不见了。两人一问才知道,早上他俩来的时候,正是流言的高峰,人们聚集到这里之后,一上午也没见到几人钓上王八,那潭里的小船更是可笑,七条船只捞到一只王八。人们见无利可图,自然就慢慢散去了,只剩几个不死心的人,依旧还在那里碰运气。
软蛋和淫哥听了哈哈大笑,想不到一场流言竟这么快冰消瓦解,只是可惜了那二十五两银子。想到明天有官差要来贴告示,软蛋和淫哥便用朝天锥凿了块石板立在潭边,准备供官差贴告示。那余下的几个人见他们在潭边立碑,便过来问,软蛋告诉他们这是有主之地,过了今天便有官差来张贴告示,以后再不能随便来此钓王八了。那几个人听了,赶快收拾收拾走了,一时间山野无人,潭水寂静。
软蛋担心经此一闹,那些王八再不肯出来了,便把龟壳拿出来往潭中一放,过了半柱香时间,见那龟壳下面挤挤挨挨,大大小小的王八全都往龟壳这边游来,这才放了心。两人见天色已晚,想来集市也散了,况且身边又没有器具,也就放弃捞王八的想法。软蛋收了龟壳,和淫哥返回城内。
两人返回城内时,已经是夜色阑珊,华灯初上。经过醉香楼时,淫哥脚步稍微踌躇,早有姑娘贴上来,软蛋一看,竟是那为老色鬼表演活春宫的桂姐。
“哎哟,这不是前几天在后院劈柴烧水的小哥嘛,不如进来坐坐吧!”
淫哥一摆手就要走,那桂姐却拉住了他。
“别走啊,小哥,前几天听月影姑娘说你能耐不小,桂姐我也想试试,你放心!我的身价没月影姑娘高,不过床上可不比月影姑娘差。”说着就要扯淫哥进醉香楼。
淫哥涨红了脸,怒叫一声:“放开!”一甩手把桂姐带得坐倒在地。
这一番闹腾,早惊动了楼内的柳三娘,出来一见是这两位瘟神,心里叫苦不迭,暗自骂桂姐没事找事。
“哎约,原来是两位公子爷啊,今天怎么有空一齐来啊?”柳三娘人未到,笑脸却先绽开了。
“我们只是路过,不是来玩的!”软蛋一见柳三娘就没好气,话也说的硬梆梆的。
“哎哟,瞧公子爷说的,醉香楼的姑娘们,哪个不盼着你们二位来啊!就算是路过,也可以进去喝口茶,歇歇脚嘛!我柳三娘免费招待。”
“妈妈!你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我们确实是路过,不是来玩的,我们告辞了!”
软蛋诧异于淫哥说话如此客气,居然管鸨母叫起妈妈来了,还没想到什么不对时,已被淫哥拖了就走。
柳三娘送道:“两位公子慢走,有空常来光顾啊!”
软蛋回击道:“我们才不来呢!”
柳三娘道:“瞧公子爷说的,昨晚才来过一次就绝情啦,我家月影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位公子呢。”说着冲淫哥笑了笑。
淫哥却是脸色大变,拖了软蛋就走,嘴里说道:“别听她胡说八道,咱们赶快走,饭还没吃呢!”
软蛋却起了疑心,停下脚步问道:“你是说我这位兄长昨晚来过你醉香楼?”
“可不!昨晚上是月影姑娘陪的他,两人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可惜公子您早晨走的太急,否则月影姑娘一定会把您留下来的。”柳三娘一边说,一边冲着淫哥笑,仿佛要透过衣服把那根玉带扒下来似的。
软蛋哼哼了两声,转头盯着淫哥,淫哥拿手捂了脸,不敢抬头。
“死淫哥!那银子我当你是大手大脚花了,没想到你居然跑来玩姑娘!先头那次你还情有可原,这一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软蛋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小淫棍真是无可救药了。
“可……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她嘛!”淫哥抱头蹲在地上,心里痛苦万分。
昨夜淫哥安顿好软蛋后,左思右想,内心挣扎了无数遍,终于把脚迈进了醉香楼。柳三娘见淫哥来了,也不敢怠慢,听得淫哥要月影姑娘,硬是把月影从别的客人那里弄出来。月影见淫哥来了也不恼他原来不理自己,一味的曲意奉迎,可她越是这样,淫哥心里越难受。终究是年青人血气方刚,等淫哥进到房间内,月影稍加诱惑,便情欲冲破了理智,轰轰烈烈地来了数场肉搏。第二天早早便离去了,怕软蛋发觉,便在路上买了早点,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小心又小心,今天还是被鸨母戳穿了。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软蛋怒气冲冲地揪起淫哥,把他拽回了客栈。
那柳三娘见淫哥如此,心里不禁暗笑淫哥是个雏。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月影不过是一青楼女子,每日迎来送往,早忘了对哪个男人有“情意”二字,而这小子却被美色蜜语迷了心窍,一颗心竟然全扑在了她身上。可柳三娘也忘了自己心里也有一份情,藏的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