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蛋见兰蕊不见了,急忙向淫哥扑去,见淫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悲从心来,大哭不止。
平阳将军上来先检查了一下李香儿,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心里这才稍稍放心。见淫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探了探淫哥的口鼻,发现淫哥还有气息,只是十分微弱。
“你公子,你兄长没死,他只是痛晕了过去。”
软蛋闻听淫哥未死,赶快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摸了摸淫哥的手腕,发现淫哥还有微弱的脉搏,这才止住了悲声,连忙请平阳将军找大夫来。
本来好好的一场庆功宴,转眼变成了一场悲剧,那些城中富户见状,一个个的都溜了,只有柳三娘留了下来,陪着软蛋一起将淫哥弄进李香儿院内的厢房。那冯将军早就醉成一摊烂泥了,那知府有心巴结他,命人将他扶上马车回知府衙门了。
“大夫,我兄长怎么样?”看着大夫皱着眉头,软蛋焦急地出声问道。
“令兄受到重击,幸亏他腰上缠的东西为他卸去不少力道,否则他的腹脏一定会出现破碎的情况。现在看来,令兄的性命到是没有什么防碍,只是脏器受到震动,多少会有些损伤,而且腹内可能会有於血。如果他在两天内能醒过来,那问题就不大,只要好好调养,等脏器复原,於血被吸收,也就没事了。不过,如果令兄两日内不能醒来,那就麻烦了,恐怕他终身得躺在床上。”
软蛋听了心中大急,向那大夫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活我兄长,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那大夫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令兄受创太重,如果两日内醒不过来,恐怕就没人能医治了。”
软蛋问道:“如果我兄长两日内能醒过来,那么他得要多少时日才能复原?”
“表皮的於伤大概有一个月就能消退,只是这腹内的损伤就不好说了,短可能两三月,长了大概要一年半载。一会儿我开些活血化於的药给他,每日定时服用,头一个月内绝对不能让他乱动,最好在床上静养,否则脏器发生移位,那就很难再复原了。”
平阳将军命人去跟那大夫拿药,对软蛋说了些安慰的话便出去了。柳三娘见软蛋守在淫哥床边不肯离开,便说道:“勇哥儿,都半夜了,你去睡吧,有柳姨在这里,你放心好了。”
软蛋不肯,对柳三娘道:“柳姨,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守着仁哥。”
柳三娘又劝了两句,见软蛋执意不肯,只好回醉香楼了。
软蛋看着淫哥苍白的脸,心里如刀绞一般。两人在一起相处有五六年了,虽说经常打打闹闹,但彼此的感情深厚。这回淫哥陪软蛋出来寻找父母,才到河阳城不久,便受了好几回伤,饶是他身体强健,也被折腾的不轻。
软蛋又想起兰蕊来,没想到那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淫哥要不是有玉带护着,那可真的小命休矣。想到兰蕊临走时说的话,软蛋不由得脊骨发凉,兰蕊的功夫那么高,两人要是分开来,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兰蕊趁淫哥重伤来找自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软蛋暗自心想,如果兰蕊真的来取两人性命,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兰蕊再碰淫哥一下。
软蛋一夜都没有合眼,一直守在淫哥床前,淫哥夜里呻吟了几次,却一直没醒过来,直到天快亮了,软蛋才抗不住困倦,伏在淫哥床前睡着了。
李香儿天一亮就醒了,才一起身,就觉得胸前酸痛不止,原来淫哥落下时,正砸在她胸口,一时憋闷之下,就晕了过去。
房内有个丫环,见小姐醒了要下床,连忙上前拦住道:“二小姐,你不能下地,老爷吩咐让你好好静养。”
“小梅,那两位公子怎么样了?”李香儿不听丫环的劝阻,一边穿衣一边询问。
“他们都没性命之忧,只是那位罗公子伤的很重,听人说得休养好久呢。”
李香儿听了,心里急了起来,不顾丫环的劝阻,执意下床出了门。
门咣当一声就被推开了,惊醒了熟睡中的软蛋,当他抬起头来时,李香儿已经扑到了床前。
李香儿见淫哥昏睡不醒,焦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事,我问过大夫了,只要好好休养,一个多月就能复原了。”软蛋怕李香儿心急,故意隐瞒了淫哥的伤情。
“那……那他怎么还不醒啊?”李香儿声音有些哽咽。
“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仁哥要一两天才能醒过来,他没有性命之忧,你不用太担心。”
李香儿见软蛋两眼血丝,知道他一夜没睡,便说道:“我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吧,看你的样子,想必也累了一夜了,这边我替你照顾吧。”
软蛋想想自己的确也累了,况且淫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还是让李香儿多和淫哥呆一会吧,于是就听从李香儿的安排,睡觉去了。
软蛋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有下人进来通报,平阳将军让他过去。软蛋来到将军的书房,平阳将军递给他一张纸,软蛋一看,原来是那客栈的房契,不由得笑了:“这知府办起这事来倒是挺麻利的。”
平阳将军也笑了:“他那里有冯将军坐阵,不麻利能行吗?”
软蛋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笑着说道:“那冯将军什么事都没干,倒知道抢功刮油水,我看将军向朝廷上表时,不防弹赅一下。”
冯将军冷笑了一声道:“有他在,哪还轮得到我上表?只要他不琢磨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软蛋叹了口气道:“有这种人当道,将军可受了不少委屈啊。”
平阳将军也叹了口气:“官场之上,结党营私,互相倾轧是很常见的事,你还年轻,里面有很多事不懂,有时就算被人踩在脚下,也要‘忍’字当头啊!”
两人又各自叹息了一番,软蛋见没什么事了,就告辞出来,去探望淫哥。
软蛋来到淫哥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李香儿握着淫哥的手在抽泣,心想这李二小姐对淫哥真的是一往情深了,先前不但秘密接淫哥到府中养伤,而且在危难之时奋不顾身来救淫哥,可淫哥心里一直放不下李月影,将来淫哥醒了,该如何面对人家一片深情呢?
李香儿听得有人进来,忙收了眼泪,见是软蛋进来,便说道:“李公子,他一直都没醒,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软蛋心里也很急,但仍安慰道:“李小姐,你不用这么着急,大夫说了,仁哥只要在两日内醒过来就没事,现在才过了不到一天,你不用担心。”
李香儿听了,稍微放了点心,这时有下人熬好药端了进来,李香儿便抢过来亲自给淫哥喂药,软蛋想插手都没来得及,想想还是算了。
软蛋出了门,长叹了一口气,刚才李香儿一副深情的样子,深深地触动了他,想到自己思幕已久的兰蕊竟然反目成仇,心中不免悲苦起来。
软蛋突然想到,那兰蕊说过还要回来找两人算账,便担心起淫哥和自己的安危来。想到兰蕊的功夫那么高,就算光明正大的决斗,自己也是没有半分胜算,更何况兰蕊不知哪里去了,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两人还能活多久都成了问题。软蛋摸到身上的地契,想想还是先把能办的事都办了,免得将来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软蛋打马出了将军府,小心奕奕地向小玉姐家前进,一路上他见不少地方都贴了告示,下马一看,原来是平阳将军在悬赏捉拿兰蕊。软蛋想到既然满城都贴了这样的告示,那么兰蕊姑娘只要一出现在河阳城,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因此她不太可能在河阳城内,想到这一点,软蛋便放下了心,快马加鞭赶到栾小玉家里。
此时河阳城大战刚过,百业凋零,栾小玉家的豆腐摊前少有人光顾,软蛋看那牌匾,原来的“谭家豆腐”已经改成“栾家豆腐”。
软蛋之所以要下那客栈,就是为了给栾小玉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他想自己那水潭能不能有收益还不知道,小玉姐的豆腐摊进项微薄,如果有了这个客栈,那么就衣食无忧了。
当软蛋说明来意,栾小玉自然是不肯的,软蛋只好说让她代为管理,栾小玉这才同意了。软蛋和栾小玉一起来到客栈,见客栈里还有不少客人,便拿出房契昭告众人,让那些客人继续居住,只是不能白住了。软蛋又写了几张告示,在城中各处张贴招募客栈伙计,一直忙到晚上,招到了两个伙计。软蛋前后交待完毕,又帮着栾小玉把家都搬到客栈来,见天已经黑了,便和栾小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