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定看他在深思,也悄悄地走了上前,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着天边那轮静静的圆月出神。
夜朦朦,乌云扬,冷风四起又何妨?
叶剪秋看着最北边的那颗最亮的星,不禁想到夜里朝歌的话。朝歌说让他在北方等待,可是他却决定将李子定送走后,就去找朝歌相会。
他渴望着和温馨相伴,等待着与真情相拥。
思念无声,心在朝与暮;等待无语,情在晨与夕。有的人,见与不见,皆在心中;有些情,念与不念,都是温暖。
想到朝歌,就如四月的春风,温柔地吹佛在脸上,叶剪秋心里有一种幸福的安全感,这是一种对感情的默契和守望。将无数思恋化作一缕温馨,流淌在心间,像午夜一隅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世相迷离,岁月沉浮,人海茫茫幸相逢,惺惺相惜伴红尘。
☆、一百三十
乌兔西坠,寒星残挂,雄鸡开啼。
屋内红烛将残,杯酒已干,青阳酒醉,谁晓长夜何漫漫。纵然惜别总须别,别后谁复知见期,共君夕话,各自天涯。
一夜未眠的李子定久久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那个人,终于伸出手抚了一下黑亮的发顶,轻声道:“剪秋,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叶剪秋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站起身道:“走!”
只见他宿酒恍惚,急步匆匆欲撞门,李子定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怪道:“洗把脸再走不迟。”
“不用,送你上路要紧!”
这个小迷糊!李子定哭笑不得。
冬风萧寒,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现在大路上,如长龙般的火把将这条路照的亮如白昼。
坐在车厢里的叶剪秋掀开车帘,探出头看着前后那足足六十多辆满载负荷的马车,以及那几百号家丁护卫不禁暗叹,这只是他亲眼看到的资产,背地里李子定也不知道早就转移了多少!
古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李子定平日里非常低调,出行轻车简从,不喜华服美食,不爱奢侈攀比,只喜欢舒适自然,追求优雅与修心。由于他不喜欢与权贵结交,也不对慈善有任何兴趣,所以资产不透明,连税收也占便宜。
李子定喜欢思考、爱安静,最大的爱好是踏踏实实做生意,做好了,就是一种乐趣。不愿他人说是非来影响自己的判断,更不愿在是非面前劳神费力来浪费时光。
其实做买卖在某种意义上犹如做学问,也需要寂寞与孤独,商家过于抛头露面,并不利于静下心来思考潜藏的问题和发展未来。即使有什么必须他出面的事,也是打发手下人应付。久而久之,外人也就习惯成自然。
富是物质的,贵是精神的。所以,李子定在某些方面,更崇尚自由和坚持自我。
相比之下,曹家更像暴发户的风格,文化水平和道德素质却没有跟上,讲面子,爱排场。金钱是亲爹,权力是干爹,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努力用亲爹搞定干爹。
叶剪秋暗道,怪不得司徒瑾搜刮银粮时根本没有考虑到李子定,真是一棵善于伪装的石头花。
李子定微笑的对一直看着自己深思的叶剪秋道:“剪秋,有何不妥吗?”
“这些车马你是如何隐藏起来的?”
叶剪秋打赌,李府虽大,但同时装不下这么多马车,肯定有什么别的仓库隐匿。
“均在甘棠巷。”
叶剪秋惊讶:“看起来你人缘不错,甘棠巷左右邻居很配合你。”
李子定摇头:“非也,整条甘棠巷都是我的私产。只是地契在他人头上而已,我只在背后当房主。”
叶剪秋更惊讶了:“那你不怕左右邻居私下卖掉房产私逃吗?”
“山人自有妙计。”
“狡兔三窿。”
“掩人耳目。”
“……”
如果叶剪秋知道这甘棠巷下面全是打通的地道,那么李子定这个狡兔的名号就坐实了。
由于车马配备精良,路上虽遇到成群的兽人,但几乎都畏火,均躲在一边虎视眈眈。偶有不要命的扑上前,也会被猛烈的火器击退。
这让叶剪秋长了个心眼儿,若是用火攻,昨天那黑色兽人就不会杀的那么辛苦!怪不得暴徒们大白天还举着火把,原来是吓唬兽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