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关乎伏沉……夏将军,我不想看到杀戮和死亡,而我刚好可以选择不让这一切发生……只要伏沉恨我,他就不会谋反,不会为了一个他恨的人……所以,夏将军,别让它发生,好吗?”合欢红着眼睛问道。
夏容也冷静下来:“这算是,遗言?”
“是请求。”
“……你替别人想这么多,有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你替那么多人着想,却不为我着想哪怕一点,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别问了……你再说下去,我怕自己会动摇。”
从战场上下来,夏容发现合欢不见了,黑马也不见了。
“人呢!!!”暴脾气夏将军吼道。
没人问“人”是哪个,大家都知道他指哪个。
“回将军,他去了樊阳!”
脸上血还没来得及擦的夏将军出去翻身上马就向樊阳奔去:“等我几天!”
一群人呆在原地——
将军这仗还打不打啊将军!将军你快回来!
夏容不断地抽着马鞭,疾驰如飞,身边的景色掠过只留下模糊的影。
“合欢可以认罪,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守营离樊阳并不远,所以夏容心里着急,因为他很可能赶不上合欢。
“让我去那片树林的竹屋中。”
夏容以为合欢要去的地方是宫里。
合欢牵着那匹黑马,步履不稳地走到竹屋前,他摸了摸黑马的背,轻轻拍了两下。
黑马像是感觉到什么,不断地用头蹭着他。
合欢从身后取下龙吟,两个太监吓得往后退。
合欢对他们笑了笑,温声道:“我只是把它放进去。”他走进竹屋,竹屋中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灰尘,将龙吟放在桌上。
走出来时,太监对他说:“柳公子,选一个吧。”
白绫、匕首、毒酒。
合欢拿起了毒酒。
旁边的黑马突然仰头长啸,如若悲鸣,两个太监吓了一跳。
合欢看向黑马,安抚道:“没事的,乖。”
左无刃刚回来,听得一声熟悉的马嘶……莫非是柳公子?!
他连忙赶向竹屋,却见合欢已拿起毒酒入喉,来不及多想,他用石头将合欢手中剩下的毒酒打落,又快速封了合欢周身穴道。
两个太监被这动静吓得不轻。
左无刃狠狠瞪了两个太监一眼,将已经昏迷的合欢抱进竹屋,放在床上。
“撑住,我去找王爷。”
左无刃一出来,两个太监吓得连忙逃走。
他骑上黑马,直奔死牢。
他知伏沉可听见方圆十里的声音,却不知以现在的距离他现在能不能听到。他口中不断念着“王爷,树林竹屋,公子命危”,希望伏沉能尽早听到。
看守死牢的狱卒正在谈论。
“北夷这一打,可乱了套了。”
“七王爷的事拖到现在也没个明信儿,圣上不是不敢下令吧?”
“说不定,还得把七王爷放出去,不然谁收服得了北夷?你看这些天,突然就让好吃好喝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