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斌流泪了,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无法拒绝地接过华长源的衣服,然后缓缓走到了屏风后面。那里确实距离华长源坐的地方确实有几步远,而且完全挡住了双方的视线。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完全放弃了这次暗杀计划,因为他真的无法下手。想到妹妹朱珠,朱斌叹了口气,也许他只能够去想其它的办法了。朱斌放下手中的剑,开始快换衣服,那身衣服还真的很合身。
“孩子,我知道你今天来并不是你的本意,因为你还小,还分不清什么善恶美丑,你很容易就会被一些假象所迷惑。我相信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逼于无奈吧”华长源想起刚才那张稚嫩的面孔,不得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的目光投向了屏风,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这个只有十五岁左右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来杀人呢?为了钱?
“...”朱斌顿了一下,泪水又开始不断地流了下来。
“是不是为了钱?”华长源想起刚才少年的一身廉价装束,说道:“现在瘟疫横行,是不是家里有人病倒了,急需要钱来医治?”
“我……呜呜~”朱斌再也忍受不住,放声低泣起来。华长源的话就好像春风一样,不断吹拂着他的心田,让他感觉到他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和蔼、那么的值得依靠和依赖。
“其实,我可以帮你啊!”华长源的声音仿佛就在朱斌的耳边,依然是那么的亲切与温和。
“我……呜呜~”朱斌的肩头颤抖了一下,手中的衣服把持不住掉落在了地上。朱斌望了望地上的衣服,欲弯腰拾起。那是华长源给他的一件洁净豪华的上衣,对于朱斌来说,它还是一份令人感动的关爱。
屏风似乎受到风吹,微微动荡了一下,紧接着一把钢刀突然从中间破幕而出,狠狠劈向朱斌……
第三节
钢刀闪过,鲜血激射,屏风在霎那间倒飞而去……
华长源诧异地望着朱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竟然能够在那种环境下躲过他致命的一击,而且还能够出手击飞屏风止住了他再次的进攻。虽然钢刀依然重创了他。
“你……”朱斌的表情说明他远远要比华长源惊讶万分,他不能够相信刚才那个慈眉善目、言语动听的人,竟然会偷袭他……他几乎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你虽然年轻但果然厉害,你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躲得过我的致使一刀。唉,看来我真的老了~”华长源的喉结在滚动,“别说是仓促一躲,就是正面相拼,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躲过我的这一刀。”
“我并没有躲过!”朱斌的泪水流得更加猛烈了,如果说刚才是因为人间的真情而感动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对人世阴险可怕一面的绝望与痛楚。朱斌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地面上的衣服,然后他慢慢地弯下腰来,轻轻而依恋地拾起了地上的衣服,任由背上的刀口流着鲜血。
“天意啊~”华长源忍不住唏嘘一番,他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捡衣服的时候,刚好躲过了一劫。
“为、为什么?”朱斌轻轻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将它慢慢整齐地放在了一边的台子上。可是任他怎么努力,那衣服上滴染的鲜血也不能够除去。朱斌望着衣服,伸手握住了剑鞘,泪水簌簌而落。
“唉,虽然你只是一个孩子,至少在我的眼中你是,可是我怕,早已经怕了!哪怕你只是一个婴儿,你说要杀我,我依然会感觉到恐惧。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我也就是像你这个年龄,甚至比你还小的时候,我就杀了我的仇家满门一十六口。所以我怕,我不想死……”华长源忍不住低垂下曾几何高贵的头颅,“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几年来我一直过着担惊受怕、战战栗栗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回我差点死在杀手的刀下,我甚至都不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其实我很可怜、很悲哀~”
“唉~”朱斌似乎明白了华长源的心,不由自主地仰天叹了口气。
就在朱斌仰天叹气的时候,华长源突然刀一抖,又扑了过来。
风动,刀起,鲜血四溅……
朱斌的身体在颤抖……
朱斌的瞳孔里充满了愤怒与悲哀,难道说人性就是这么卑鄙与阴险吗?
“果然……好身手!”华长源紧捂着断臂,半天才痛苦地说道。
“过奖~”朱斌望着蹲在地上痛苦的华长源,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剑法?”
“情人剑!”
“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可以吗?”华长源充满哀求地说道。
“这……当然可以,因为也没有必要杀那么多人。”朱斌的心痛了一下,随即又冷了下来。他慢慢举起手中的剑,向着地上的华长源劈去,要知道这颗头颅的最大价值就是妹妹朱珠的一条性命。
“不要~”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剑深深地刺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夫人~”华长源挣扎着抱住了扑上来又倒下的女人,痛苦地呼喊着。
“啊~”朱斌慌乱地收回长剑,不知所措地望着血泊中的女人,直到那女人在挣扎中慢慢死去。在他们身后,逐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看家护院的保镖与打手已经纷纷赶来了。
“夫人~”华长源痛苦地哭喊着,突然扑向了朱斌。“扑”的一声,长剑贯胸,华长源流着鲜血跌坐在地上,抱紧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