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7公主或是女王(1)

不同于先前浴室之吻的强势霸道，舒扬的唇只是轻轻覆着程宥宁的，没有进一步动作，彷彿在等着她的许可。

可等了片刻，程宥宁却只是这幺僵硬地呆愣着，只大大地睁着一双眼睛看他。

舒扬心中一黯，抬起头挪开唇，「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程宥宁有些着急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

「可是妳好像很不喜欢我亲妳。」他苦笑着低叹了一声。

程宥宁又更加急切地摇头否认，可说话却犹如舌头肿了般结结巴巴的：「是没有，只是……」

「妳的表情就像在亲一只死鱼，还说没有不喜欢？」舒扬用那双圆滚滚的小鹿眼哀怨地盯着她，一脸受伤地指控着。

程宥宁咬了咬牙，彷彿要证明什幺似的，倾身上前仰起头迅速地在舒扬的唇上落下笨拙一吻……说那是「吻」还太客气了，根本就只是「拿嘴唇去撞嘴唇」。

程宥宁以视死如归的表情「吻」完后，像是手指触碰到热锅般下意识就要抽离，但对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舒扬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防止她逃跑，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哀怨小妇人的模样？「程宥宁，为什幺吻我？」

「我……」她满脸通红，眼神闪躲鸵鸟地不想面对，舒扬却继续步步紧逼。

「因为喜欢？」他的尾音似哼非哼地扬起，带着一分慵懒三分性感，听到这样的声音骨头都酥了，一般女人谁还会说「不喜欢」？

但很显然程宥宁不是一般女人。

「我不知道。」她像只小猫一般无助地摇摇头，半晌后可怜兮兮地抬眼望着舒扬，「……怎样才知道喜不喜欢？」

「多试几次就知道了。」某人厚颜无耻地说完，再次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不再隐忍，不再保留，他将他的心疼与爱恋尽数诉诸于这个炽热的吻上。他细细地品尝着她唇上残留的红酒香气，这是他特地为她挑的酒，优雅大气、层次複杂，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唇上的每一处都沾染了他的气味，但舒扬却仍不满足。这一次程宥宁没有抗拒，乖乖地任他採撷，可这「乖巧」的程度似乎有点过头了，舒扬都要怀疑自己亲的是根木头。

「乖，张嘴。」舒扬稍微撤开了唇，哑声哄着。但就在他抽离她唇瓣的一瞬间，失去支撑的身子猛地前倾，直直落进了他的怀中。

「程宥宁！程……」

细细的鼾声从怀里传来，舒扬愣了愣，随后摇头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样都能睡着，是该说她太厉害还是他的吻技该检讨？

舒扬低头打量着怀中熟睡的小狮子，就算她睡到不省人事了，眉头却仍微微皱着。

他抬手伸向她的眉间，轻轻揉开那皱成一团的眉头，嗓音带着宠溺地低声说道：「别皱了，妳都已经够没行情了，再多几条皱纹谁还要妳？」

他轻叹一声，轻手轻脚地将她侧放在沙发上，替她卸下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起身从衣帽架上拿来自己的大衣为她披上，又塞了颗抱枕到她的头底下。

替她乔好最舒适的姿势后，他在她身侧重新坐下，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安心入睡，一边望着越发深沉的夜色细细品酒。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知道「满足」两个字怎幺写了。

*

程宥宁缓缓睁开眼睛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老师的脸。他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他的双眼，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而平稳地起伏。他一手支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另一手搭在她的背心，虽然不再拍打，但手心的温暖却仍持续传递到她身上。

她感觉身体有点僵麻，才刚转动了一下身体，舒扬便在这微小的动静中醒了过来，惺忪地睁开眼。

「醒了？」他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有几分沙哑含糊，像是酒酿汤圆般黏糊却又令人迷醉。

程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眼窗外已变得明亮的天色，「现在几点了？」

舒扬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六点二十七分。醒来了就起来吧，趁现在公司还没有什幺人，我送妳回去。」

「咕噜──」程宥宁才刚爬起身，一阵响亮又尴尬的声响便从她肚子传来。

她脸上微微一红，语气却是故作理直气壮：「我从昨天晚餐时就没吃东西了。」

「那妳居然还不说！知不知道空腹喝酒很伤身？」舒扬瞪了她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先去吃早点。」

因为公司附近就有不少早餐店，舒扬知道程宥宁这幺长一段时间没进食肯定饿坏了，便也没打算开车，两人下了楼準备就近随便找间早餐店果腹。

「老师，你想吃什幺？我请客。」程宥宁一边推开公司正门的旋转门，一边回头问着舒扬。

「不要！一顿早餐也要让女人请，说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舒扬跟在后头，好气又好笑地回道。

「因为你已经请我喝酒了啊！所以我也要礼尚……」

「舒扬？」一道陌生的女子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程宥宁停下脚步，疑惑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看来有些风尘僕僕的美丽女子站在大街上，一手拖着一只大行李箱，另一手紧紧牵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可爱小男孩。

而她视线停留的地方，她口中喊的那声「舒扬」，恰恰好对着的就是站在程宥宁身后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