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nalLesson不一样又怎样(2)

她说完后过了许久，对面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程宥宁以为舒扬没听清楚，试探地再度询问，「老师，你有听到我刚才说的吗？我说，我在S.N.Y的……」

「听到了。」舒扬垂下眸子，淡淡地打断她，「不要说了。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不想讨论这些。」

「可是……」

「麵都要糊了，快点趁热吃吧。吃完了我送妳回家。」舒扬边说着边拿起筷子吃起他眼前的那碗阳春麵。他的动作优雅流畅，一举一动皆和往常无异，彷彿只是怕麵糊了才顺势动筷。

程宥宁想要再开口，然而舒扬的视线却始终落在眼前那碗阳春麵上，显然不想听她说话。她张了张唇，最后只能轻轻应了一声，低头安静地继续将麵吃完。

*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舒扬关掉原先的爵士钢琴曲打开了电台广播，主持人与受访来宾的谈论声包围着整个车厢，幽默风趣的话题丢接让车里气氛活络了不少，即便两人不交谈也不显得尴尬。但广播内容究竟都说了些什幺，程宥宁直到车子在她家大楼前面停下还是一无所知。

「早点休息吧，晚安。」舒扬转过头，朝她微微一笑。在光线不足的车厢里，程宥宁无法看清他脸上神情，但那双修长匀称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彷彿只要她下了车，车子便会立刻驶离。

「晚安……回家路上小心。」她缓缓解开安全带，拿了包包準备下车，手指握上门把正要拉开，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她垂首盯着自己握着门把的手，犹豫了几秒，忽地低声问道：「老师……要上去我家喝杯茶吗？」

车内气氛有一瞬间微妙的凝滞，舒扬原先平静带着淡淡疏离的嗓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不稳，隐隐挟着点怒气，「妳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程宥宁转回身，望着舒扬在黑暗中的晶亮眼眸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对妳家的茶妳家的饮料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便如此妳还是要邀请我上去？」他的声线沉了几分，程宥宁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他微哑的嗓音、从他灼热带着危险气息的目光里感受到他逐渐散发出的侵略性。

「有些话，我觉得今天一定得讲清楚。」她迎上他的视线，没有半分动摇。

舒扬望着她，嘴角微挑。他伸手解开安全带，下一刻便倾身朝她逼近──

「以为我会吻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吗？」舒扬的鼻尖停留在她的脸侧，在她耳边轻声开口。他直起身，拉开距离盯着她下意识紧闭起双眼的羞涩模样，冷笑了一声，「程宥宁，妳到底把我当成什幺？妳到底是怎幺看待我的？」

一声声听来挑衅的质问，却饱含着隐忍的痛苦。他多想就这样吻下去，然后什幺都不管地把她抢回来，可是他不行。

她不是过往那些萍水相逢的女伴，是他第一次放在心尖上喜欢着的、重视着的女人，所以他会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哪怕那个决定是离开他。

但是她却一而在、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极限，她究竟想要他怎幺做才满意？！

「老师对我来说……是我在被另一个男人求婚时，第一个想起的人。」她依然闭着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与无措，「我说要结束课程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已经知道怎幺去喜欢一个人了。老师，我没有答应沐礼的求婚，我很确定自己想嫁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他。」

舒扬的脑袋再度空白一片，只能凭本能反应，「……妳没答应嫁给他？」

程宥宁抿着唇点了点头。

「……妳很确定想嫁的男人不是他？」他继续愣愣地发问。

「嗯。」

「……那，是我吗？」

程宥宁乾笑了几声，手指绞着自己的裙摆自言自语般地低语着，「还……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舒扬终于意识过来，像是雪融过后因为春神降临而重新展露生机的大地，嘴角弧度逐渐上扬，脸上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我一定会让妳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