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国华黑着脸问道:“她多大了?”
聂晟扬泰然自若,一字一句回答了聂晟扬的问题,“17岁,刚刚高三毕业。”
聂国华一听火气更大,重重拍了下餐桌站起来,指着聂晟扬就骂道:“这么小的学生你也去招惹,还要不要脸面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以后不要领回来。”
聂晟扬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踱着步子走到林香身边,慢条斯理道:“如果我今天领回来的女朋友是林香,您一定感觉得偿所愿,如释重负了吧!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您会觉得我们之间存在年龄问题吗?”
聂国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聂晟扬说不出话来。聂晟扬气定神闲,“放心,不用您赶,我滚就是了,你们慢慢吃。”
不等有人开口,聂晟扬拽着女孩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接着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几分钟后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三人还是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晚餐,聂国华说身体有点不适要先回房间,让保姆收拾两间房他们兄妹休息。两兄妹也不是第一次在别墅留宿了,想着反正林香暂时不用上学了,林然也跟系主任请了三天假,于是听从了聂国华的安排。
时间还不到九点,一个身影慢慢从楼上下来,轻轻打开了别墅大门,随后身体融进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中。偷偷跑出别墅的人正是林香,她站在临湖路上,等了近二十分钟才拦到出租车。出租车停在聂晟扬住的小区门口,林香付完钱刚从车里下来,恰好看到一辆宝蓝色沃尔沃行驶过来,她想也没想就冲到车头前面。一个急刹车之后,满脸怒气的聂晟扬下来,一把将林香推上后排,重新上车启动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整个过程无比流畅,好像在排剧本一样。
聂晟扬开门进了公寓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完全没有搭理林香的意思。林香努力睁大眼睛,不让里面的眼泪掉出来,她深呼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开口道:“聂晟扬,我,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暂时不要交女朋友。”
聂晟扬指尖夹着香烟,袅袅的烟雾飘散在四周,聂晟扬的脸像隔了一层轻纱,林香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我交不交女朋友,那是我的事。”聂晟扬的声音里带着冷漠与嘲讽。
林香死死咬住嘴唇,“聂晟扬,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聂晟扬又吸了一口烟,状似无奈的说:“很抱歉给你造成了错觉,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明白你缺少家庭的温暖,希望有人来关心你爱护你,可惜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听到这句话后,林香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一直滴落到地板上,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聂晟扬按灭了烟头,站起来走到林香面前,他用单手抬起林香的下巴,面无表情的问道:“喜欢我?”
林香定定地望着他,机械地点点头。
“让你干什么都愿意?”聂晟扬面不改色。
林香还是点点头,脸上现出茫然无措之色。
聂晟扬阴晴不定,“包括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林香先是呆若木鸡,接着是面红耳赤,咬着下唇转身就要离去,却在下一秒被眼疾手快的聂晟扬一把扯进怀里。
“我原本想放过你,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聂晟扬说完不等她开口,俯身便狠狠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死死按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牢牢扣着她的细腰。林香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随着这个吻的不断加深,她觉得腿脚越来越软,整个人半倚在了聂晟扬身上。接下来的时间里,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房间内喘息声与抽噎声不绝入耳,一男一女进行着最原始的身体交缠。
等林香恢复一丝清明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全身酸痛得厉害,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夏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屋内,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粒药丸。林香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是小说里常见的情节罢了,只差甩一张支票。
林香紧紧攥着被角,手心沁满了汗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写满了不知所措。身上被换上了干净的男士睡衣,散发出浓郁的薄荷香气,那是聂晟扬专属的味道。林香使劲嗅了几下,忽然翻身下床,飞快跑进洗手间,一把扯下刺眼的男士睡衣,并将花洒开关拧到最大,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曾几何时,她对金庸武侠名著《神雕侠侣》很是痴迷,书中为情所困的李莫愁常常念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时她还取笑过那样的李莫愁,与其爱得那么卑微,为什么不早点放手。
如今,她再也不能用同样的道理来说服自己,青春期的爱恋原本就像肆意燃烧的野火,风一吹便一发不可收拾,怎能轻易就被扑灭呢?
第十九章:男人也会矫情
天还未亮透,天色仍然暗沉,聂晟扬一个人将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座陵园。他静静地坐在墓碑旁,用手抚摸那一抹冰凉,几个小时前,这双手曾摩挲过那张小脸,那上面也是一抹冰凉。
聂晟扬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的失控,他究竟是因为仇恨而占有,还是因为喜欢而占有。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他也不可能去问别人答案,潜意识里他选择保守这个秘密,他一个人的秘密。
凌晨十分,当他触碰到林香脸上越来越多的液体时,才恢复了一丝理智和清明。二十几年来,他聂晟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后悔,那种捶胸顿足的后悔。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理智如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只是个孩子啊!
聂晟扬想忘记一切,但记忆是如此强大,一幕幕地回放昨日的画面。他的暴力,她的隐忍,他的满足,她的哭泣,他的心如刀绞,她的伤心欲绝。后来,他离开了她的身体,心里空空的,像缺了一块。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希望回到昨天晚上,不,应该是回到2006年的秋天。假设他不曾经过那条街道,不曾遇到路边的林香,不曾注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曾在冥冥之中丢了自己的心。
可是,那仅仅是假设。二十几年来,聂晟扬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挫败感。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泣,没有车辆疾驰,没有小贩叫卖,没有平日里荡气回肠的故事。此时的洛海好似一无所有,看不见明天与未来的地方,宛如一座空城,人心还在,躯壳尽失。
墓碑上刻着清晰的三个大字:王云沁。这是他的母亲,含恨而去的母亲,她正睡在长方形的水泥下面,永远也不会醒过来。她再也不会抱着自己,再也不会以泪洗面,再也不会充满怨气。
石碑上的字迹愈发透亮,地上的露水悄然蒸发。聂晟扬像是作了什么决定一样,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转身朝着陵园大门走去,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坚硬而决绝,没有片刻停留。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会还是晴空万里,一会就下起了小雨。聂晟扬冒雨回到车内,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夏秘书,中午帮我订一份饭送到我公寓,口味清淡点的,最好加个鸡汤。”听到那边的肯定答复后,聂晟扬将手机丢在暗格内,发动车子离开陵园。
路上行人不多,聂晟扬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冷静自持。但方向盘上搁着的手在微微颤抖,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聂晟扬在脑海中梳理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从他在父亲公司听到对话,到后来对林香的刻意冷落,再到情不自禁的冲动占有,他好像被带进了一个陷阱,命运事先为他挖好的陷阱。
林香是方清的女儿,方清是父亲的初恋,父亲的儿子是林然,那么他呢?他又是谁?聂晟扬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摸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聂国华的语气中透着不悦,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