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9

在场的除了方子然，只有李致知道程云生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其他人见程云生进来，大多有些莫名其妙。程云生也不见外，挨个点头示意，转到楚麟方向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和惊喜的想去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见到的不是好友的友好，而是黑沉着脸明显的风雨欲来。一秒钟惊喜变惊吓，熟知楚麟性格的程云生委屈而果断的住了脚，装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把手里拿的文件包交给了方子然。

“这是你要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程云生郑重的把东西递了过去，然后露出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方子然接过来，很真心的对程云生道谢。程云生摆手：“说起来也有我的错，要是倩雯知道了我竟然也有干系，我至少要睡一个月的书房！”“恭喜你们，还有几个月就要当家长了？”“哈哈，医生说还有两个月。”一提徐倩雯和宝宝，程云生就笑的傻气十足。打过几次交道，方子然也清楚程云生的性格。没再多客气什么，方子然却也同样记下了。

文件包里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而电脑里的东西看似无足轻重却又十分关键，正是陈家兄弟车牌号被换时的监控录像。当初陈家发现车牌被偷时也想要查看监控录像，却被发现录像已经被人洗去了，大发雷霆后也只能不了了之，现在却被程云生找了回来。监控里出现了三个人，虽然其中有一个人身材瘦小又包裹的十分严实，甚至用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并不能分得清是谁，但是剩下的两个男人却被拍的清清楚楚，正是竞标会场被王家辉指使去威胁李致却反被李致劈昏过去的两个保镖。

“这样的话就差陷害动机了。”警察局长仔细看过录像，询问了程云生是否备份了。得到肯定答案后就把笔记本收好，把那份录像入库当成证据。

“陷害动机还用想吗，肯定就是王家跟方氏和北华争那块地的原因吧。”许东和见警报解除，松口气的同时随口猜测。“不至于，”方子然却摇头否定了看似显而易见的原因，“虽然价值很高，但也不过就是一块儿地而已。就算拿不到，凭王家的实力也算不上什么。这次王家这样百般算计，看来……王家有非拿到这块地不可的原因。”说到这，方子然脑海里飞快划过一道灵感，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一闪而逝。

“听说王家自王老爷子去世以后就隐隐的有败落的迹象，”楚麟突然开口，吸引了整个房间的视线，也包括方子然，“王老爷子当年一手撑起了偌大的的王家，可惜子孙没一个成才的。王老爷子在世时还好，没人敢犯老爷子的忌讳，只是人一去，什么都敢沾了。”楚麟语气漠然。局长却是暗地里抽了口气，苦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级别肯定是够不上了。”“没关系，已经有人接手了。”李致冲秦文渊的方向笑着扬扬下巴，秦文渊扫了他一眼，默认。“既然上边掺和进来了，就肯定什么都暴露的透透的了。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好了。”方子然听秦文渊接手了，放下心来。“那这个人呢？”许东和示意了下还在地上晕着的某肇事司机。众人沉思。

保释手续已经弄好了，几人被局长送出警局。秦文渊自然是直接去处理王家的那些人，那个肇事司机本来要留在警察局等着做笔录的，却也被秦文渊给带走了。而作为“受害者”的李致自然也跟了过去。程云生只是来送东西的，本来想正好和楚麟搭个伙一起回去，只是还没开口就被许东和给拽走了。毕竟打扰人谈恋爱可是要被驴踢的。

因为是被警车给带过来的，两个人都没有开车，只能打电话叫人过来接。等车的时候两人就沿着路边走，方子然一开始还在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似乎太过安静。转头一看，楚麟走在身侧似乎也在出神。本来方子然只是无意识的看过去，哪知道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

脸侧的弧度流畅完美，鼻梁高挺，薄唇微红。日光通亮，映得他纤长的眼睫根根清晰黑亮。大概是出神的原因，向来深邃的幽黑眼眸微微失焦，似是迷茫的神情让向来冷漠的俊朗面容多了分禁欲的诱惑。

楚麟察觉到方子然似乎有些不对，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向来优雅清淡的人正看着自己发呆。原本积累的沉郁情绪蓦然散去了大半，楚麟趁方子然惊醒的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互相缠绕，霎时旖旎。

“你做什么。”方子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撤身，楚麟却不依不饶的跟着逼近。一退一进，距离没有拉大多少，反而更近了些，近到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往前动一下，就可以唇齿相依。

方子然没有继续后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楚麟，虽然脸上微红，却很坚定。路边车来人往，注目频频，窃窃私语，两人却并不在意。楚麟从喉咙里传出了短促的笑音，眼眸中温柔的笑意透进心底，“决定了？”“恩。”方子然微微抿了下嘴唇，并不掩饰自己些许的紧张。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短了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次楚麟靠近的时候，他的心跳总会不受控制的加速，淡然不再，沉稳失控。这是过去的何清无法让他体会到的。他以前认为自己喜欢何清，是因为想要对他好，有什么事都经常会想到他，跟他相处的很开心。然而和楚麟在一起，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只是看见他就觉得开心安心，想要和他再靠近一些，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亲昵，想要……方子然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想，或许这才是真的喜欢，他喜欢楚麟，“我喜欢你。”

楚麟猛地瞪大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你……你说什么？”声音因为紧张甚至都干涩了起来，这个样子的楚麟，青涩毛躁的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被心仪的人告白，让人忍不住扬起微笑。

于是方子然就忍不住笑了，不同于那习惯性的礼貌微笑，灿烂美好，充满了光芒。

“我喜欢你，”方子然眨了眨眼，“说不准以后还会爱你。”

“我爱你。”楚麟眼眨也不眨的对方子然说，然后一刻也等不了的吻了下去，濡沫相交，两情缱绻。不远处有人惊叹，只是沉浸其中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自然也就没有发觉，马路另一边，一个身影像是石雕一样僵直在原地，清秀的脸因为震惊略显狰狞，正是何清。

☆、ch.40

Ch.40

两人分开的时候心情都很好，楚麟心情尤其的好，连之前抑郁方子然有事找程云生帮忙都不找自己帮忙的事都暂时抛了脑后。既然已经通了心意，方子然也就不再有意无意的躲避，任由楚麟略显霸道的握紧了手，然后十指相扣。

正当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叫着方子然的名字。两人侧头，却在看到何清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悄悄皱了眉。

“何清，你怎么来了？”方子然礼貌的询问，虽然关系有些疏远，但毕竟还是认识了这么些年的学弟。考虑到何清喜欢楚麟，为了避免何清难堪，方子然本想先松开手，哪想楚麟拒不配合，修长的手指扣得死死地，方子然也只能作罢。反正之前的亲吻何清估计已经看到了，现在松不松手估计也没什么差别了……再想到何清似乎喜欢楚麟，方子然反手也握住了楚麟的手，脸上依旧是正经的表情，心里却想反正已经确定关系了，顺便再确定一下主权好了。

“是陈总经理送我过来的。”何清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有些魂不守舍，他还是不敢相信，方子然怎么就和总裁在一起了，他们不都应该……不都应该喜欢他的吗……方子然几个星期前的告白还宛如昨日，为什么他们就在一起了！

何清快要凝成实质的视线钉在手上，方子然有些不自在，楚麟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全方位在何清面前展示一下让何清彻底死心。他还是对以前方子然喜欢何清的事耿耿于怀，怎么看何清都不顺眼，要不是何清确实还有点能力不能随便辞退，楚麟恨不得直接把何清永远踢出方子然的视线。

“学长，总裁，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何清收回视线低下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苦涩，却还是不肯放弃离开。

楚麟看何清的眼神越发不善，方子然扯扯楚麟，看着何清单薄的身躯还是有些心软。也罢，以后也只是普通学长学弟的关系，想来对他们都比较好。“也没多久，刚刚才在一起的。”

何清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神情：“刚刚？！”你们黏糊成这样了才刚刚表白在一起？！原本还觉得很受伤的何清顿时觉得有点堵，有种被噎到的感觉。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早就暗通款曲暗度陈仓，尤其是之前方子然还和他告白让他以为自己是被玩弄了，哪知道这两个是才在一起的！这么说刚刚两个人kiss之前的对话是总裁在告白啊……学长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然后被总裁强吻了……没想到总裁竟然这么主动热情……也不知道学长受不受得了总裁的折腾……

方子然看见何清似乎是怔在了原地，好像是受不了打击失神了一样，完全没想到何清竟然莫名思维发散甚至还联想到了他被楚麟折腾！楚麟见方子然有点担心的神情，脸随心情立刻就黑了下来。揽住想上前叫人的方子然，楚麟沉着声音叫何清的名字，凉飕飕的音调伴随着冷冰冰的针对把何清瞬间冻醒。长时间楚麟助理的工作让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的何清下意识的套上了工作模式等待总裁的吩咐。

“你负责的季度工作报表完成了吗？”果然还是熟悉的楚麟式工作狂模式，何清不假思索的回答：“九月份的已经完成了，十月份的正在进行中。”“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楚麟冷冷的问何清。何清只觉得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是了，是他太过了，他跟在总裁身边只能尽助理的责任，其余的都无权干涉。在楚总裁眼里，自己估计只有能力这一样能看，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猛然醒悟过来的何清不再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是工作更为重要。总裁助理的工作轻松合适薪酬又高，他是抽了什么风才想干涉总裁，丢了工作绝对要完。二话不说道了别就离开，甚至和方子然都没再说什么。方子然看着何清干脆利落的消失，有点无语：“何清……就这么走了？”说好的喜欢楚麟呢，怎么提了句工作就跑的这么快？听见方子然还在念叨，楚麟脸上又黑了一层：“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是仰慕我而已。”只是这仰慕也脆弱的被现实一触就破。相比起来，楚麟没忍住，停下脚步扣住方子然的肩膀就又要亲过去。“你……停下……”侧过脸拒绝楚麟的亲昵，方子然忍不住有点羞恼。虽然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亲一两次也就亲了，老是亲过来这算什么，他可没兴趣给别人看现场版。

“你总是想他干什么。”楚麟觉得不高兴，眯着眼睛盯方子然，眼睛和脸色都是黑沉沉的。方子然忍不住想笑，“毕竟是我学弟……”“我还是你男朋友呢。”楚麟凑上去又要亲，方子然推不开，只能拿手挡在嘴唇前面，却被亲在了手背上。楚麟还不肯罢休，拉过方子然的手又落了一个吻在手心。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一阵痒意从手心一直传到心底，整颗心都要沦陷的感觉。方子然猛地抽出手，耳朵红的要滴血：“你！”楚麟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冰山冷漠总裁范的呢！确定关系了以后就变得这么腻歪是要闹哪样！

楚麟遗憾的直起身，趁方子然不注意的时候舔了下嘴唇，有种危险的气息一掠而过，又被很好地收敛了起来。“以后要想也只能想我。”本来应该强硬霸气的宣言被楚麟用低沉刻意放缓的音调说出来，眼睫半垂，平白多增了撒娇的意味和蓄意的诱惑，即使脸上的表情依旧寡淡，在方子然看来眨眼间也是十足的别样性感。方子然没忍住往后退了半步，心里简直要尖叫。

楚麟看着方子然耳边的红范围继续扩大，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正是暧昧，身后突然有喇叭的声音响起，规律的一短一长，一短一长。两人回头，就看见他们身后是熟悉的方子然的车，驾驶座上正是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