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现在走,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但仅限普通朋友,你如果不走,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这个人。”女人的话从来都是不能相信的好吗,妹的普通朋友,谢宜橙发誓转头就把他拉黑。
此时聚在校门口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保安大叔都坐不住了,箫肖见势不妙,只能暂时退让,梗着脖子说了句:“橙橙,我不会放弃的。”转头上了机车。
谢宜橙曾经很喜欢他驾驭机车的样子,这也是她选择他作为自己初恋的很大一个原因,可,现在看着他骑车的背影,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言言,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了,你也看到了,他一厢情愿的。”回教室的路上,谢宜橙抓紧一切时间给言青洗脑,长长的香樟大道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别样的缠绵。
“我知道了呀,下次他再纠缠你,我帮你。放心我不会跟其他同学说的。”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言青自以为明白了谢宜橙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道。
妹啦,姐姐是会怕别人知道这种事情的人吗!我是怕你误会好吗,笨蛋。
在心里第一百次骂言青是个笨蛋,谢宜橙木着张脸哦了一声。
遇上一个油盐不进的暗恋对象,不知道是好是坏。
很快又是草长莺飞的日子。
衣服一件件减少的同时,万物冒了生机。田野里,山林中,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正艰难的从泥土里转出来,舒展它们的筋骨,仿佛只是一夜,到处便都有了绿意。春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今年的春游吸取了上次秋游的教训,离水远远的,爬山。
地处多山的地带,桂城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山峰。很多有名的山桂城本地的学生都已经玩腻了,因此,还是选在了县城里活动,以年级为单位分县城。
言青她们高一,正巧分到了资县。
资县是桂城有名的贫困县了,她们县出来的学生,高考都是要加二十分的贫困分的,因此,不知油盐辛苦的一些同学说起资县,总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可真正到了地儿,才明白那的确是有原因的。
桂城多山,可还能有大片的山间平原供建设城市,但资县,就完全是从夹缝中求生存了。一条连接南北的河流不过十几里,便能穿过整个资县县区,无数人,从祖祖辈辈起就是靠着这□□水生存。
资县很小,小到只有一班公交车,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一条街横穿南北,没有其他的街道。南边是相对比较贫困的地区,北边因为有许多重要机构的存在而相对比较“贵气”,街上常见代步的是一种三轮车,从络绎不绝的车流量看起来,资县人对这种交通工具更有感情。
这几年,因为政策的倾斜,资县其实有了很大发展,可在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桂城本地人来看,这还是有些落后。几乎是一落地,便有同学开始抱怨资县的旅馆。诸如房间太小、被子看起来没洗干净、厕所有异味之类,都能成为谈资,可这大多数,其实是心理问题。
听到不爽处,资县本地的同学自然要理论两句,同学们也不是真的特别嫌弃,被反驳后也便消停了。
考虑到过家门而不入太残忍了,学校其实是鼓励资县的同学回家住的,并且,这样也能减轻学校的负担,毕竟要供一个年级的住宿。虽然说钱是同学们自己出的,可,小地方一下子也没有那么多房间。大酒店也不是没有,可那会超出预算太多。
如果有玩的好的朋友,还能在班长那里登记后领回家去玩,总之,晚上活动自由,只要白天集合时该多少人就是多少人,便是了。
“言言,带我去你家好不好?”谢宜橙搂住言青的胳膊,开始撒娇。
“可我家不在县城,现在回去,明天肯定赶不回来。”言青看到老乡们都回家了,不由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可她家太远了,又全是山路,即使她能回去,谢宜橙也去不了的呀。
“这样啊,那以后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谢宜橙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既然这样那就应该是在乡里或是村里,言青真是蛮苦的。
言青经常请熟人往家里捎钱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出一点点,反正,言青一个冬天过去也没换过那两身衣服,从来都是穿了这套穿那套,因为洗的勤,她的衣服总有种泛白感。
钱去哪儿了?言青这种农忙时还要回去帮忙的实心孩子,肯定拿去补贴家用了。
于是这晚,她们还是住在了廉价的青年旅社里。
“这地方真能住人吗?我晕,喷头似乎是坏的。”检查设备时,谢宜橙发现了好几个问题,习惯性的跟言青抱怨。
“不出水吗?我看看。你别开呀,万一喷出来就洒到你身上了。”眼看谢宜橙站在喷头下还敢去按开关,言青急忙出言提醒。
“嗯好吧,你看看是不是不出水。”
“是的好像,没事我去喊他们来修一下。”说着,言青就敏捷的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带上来一个胖乎乎的阿姨。
阿姨手上拿着扳手和起子,嘴里叼了跟烟,已经烧到烟屁股了,她却仍是贪婪的吸着。
“小意思啦,给我三分钟,肯定能搞定。”搬了凳子爬上去捣鼓了几下,阿姨眯着眼睛很轻松的样子。
谢宜橙闻到烟味,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她有鼻炎,任何刺激性的气味都会让她不舒服。
走到窗户边闻着新鲜空气,才好受一点。如果按以前,谁敢在她面前吸烟她肯定要生气的,可,言青在这里,她竟然没有类似生气的感觉,真是被吃的死死的了。谢宜橙你完蛋了。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出水的声音,言青甜甜的道了声谢,把那阿姨送出去了。
“啧,行不行呀,别到时候我洗一半就罢工了,那就惨了。”
“应该行的,放心,你洗澡的时候我在外边陪着,有事情肯定第一时间能解决。”言青自己倒没什么,可接触过谢大小姐平常糜烂的“享乐派”生活后,觉得这条件确实有点难为她,也就尽她所能让谢宜橙舒服点吧。
讲真,谢宜橙家的条件,完全可以自己请个假拉着言青去住酒店,可她嘴上虽然各种嫌弃这家宾馆,却从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一点也是言青处处顺着她的原因吧,别人总说谢宜橙娇气,可那是人家里养出来的,还不准人显露吗?至少在很多方面,人家没有搞特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言青这时候自己都不明白,她对谢宜橙的保护,真的只是基于这个吗?还是因为那几张毛爷爷?可如果是因为谢宜橙给了钱她像为她工作一样护着她,但为什么她心里从没半点厌烦和抵触?有些事,真的是当局者迷。
即使是谢宜橙,也一直觉得,言青是因为性子软才对她千依百顺,换而言之,换了任何一个人像她那样对待言青,言青都会同样对待的。